我害怕抛弃,曾经我伸手去触碰阳光。阳光很暖也很炙热,我将光当成了我的依靠,拼命的拥抱它,但是阳光也会灼烧人的。阳光永远不会只照在一个人的身上。它也会离开的。
我拼了命去挽留,但是最后手中还是空空如也。
我开始自暴自弃,将自己锁在最黑暗的角落,不再奢望什么。
世界是一个巨大的病房,你怎么不知道你是一个病人。但是病人也需要关怀,即使对方也是一个病人。
当初的光离开了我,我活在阴暗之中,周围的一切感觉都是虚无。直到那时,他的出现。
当时的我对他产生百般的恶意,但是他却执意的照耀我。他比第一束光照的我还要温暖,让我从黑暗的角落里看到了希望。我开始拥抱他。
接触过光以后,很难再回到黑暗里了。
为了他我可以改变。但是内心中被抛弃的害怕是改变不了,在心中一直徘徊。
直到欲望爆发,将心中的欲望全部释放在他的身上时,他害怕了。开始本能的排斥我。
一个想法在我的脑海中产生,为什么我不能拥有一束独有的阳光呢?
即使被他灼烧的遍体鳞伤。我也不想让当初的悲剧再次发生。
既然这样,我为什么不能将你融入我呢?成为我血肉的一部分,永不分离。把光给掐灭,融入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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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台上,老师讲着物理题。台下的情况呈现出两极化的趋势。一部分忍受着饥饿将自己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题上,另一部分的人早已经被饥饿给打败了,目光看着门外食堂的方向,恨不得现在立刻冲向那里饱餐一顿。
唐惜晚将注意力全部放在了黑板上,老师讲的她在脑海中清晰的浮现出思路图。
“大家把题做一下,等一下让同学在黑板上写一下。”说完老师拿着保温杯走出了教室门外。
清晰的思路图在她的脑海中展开来,她拿起笔,在草稿纸上快速地演算。不一会儿答案出来了。她将笔放在手上转了起来。
她看了一眼同桌,这道题对她好像有一点的吃力。她写写划划,她看不下去了。
“你思路错了。”唐惜晚小声的说道。
同桌抬起头看向她,眼里充满着疑惑。
“那里错了?”同桌小声的回应着。
唐惜晚拿过自己的草稿纸,用笔尖点着上面清晰的步骤图。“这里,你忽略了摩擦力方向的变化。物体在越过这个点之后,摩擦力的方向和你假设的相反。”
同桌看着草稿纸,眉头皱着。看了一会儿她恍然大悟:“啊!对,是我搞错了。”她拿起笔又重新的将图给画了一遍,又演算了一遍公式。
她拿起图和唐惜晚的对照了起来,草稿纸上两人的步骤和答案完全一样。
同桌的眼神里对唐惜晚多了一丝的敬佩。
“挑选一位同学将答案写在黑板上。”物理老师朝着下面巡视了一圈后:“班长,你上来将你的答案写在黑板上。”
同桌起身,拿起自己的草稿纸朝黑板走去。黑板上的字体很工整,她将图和公式写在了黑板上。
“很好,思路非常的清晰。”物理老师在一旁说道。
写完后,老师又指着黑板说道:“这就是标准答案,无论图还是公式都非常的正确,大家可以对照一下。”
“谢谢你。”班长对唐惜晚说道。
唐惜晚点了点头并没有再说什么。
时间很快来到了放学,铃声一响,教室里的场面如同打仗一般,千军万马朝着食堂的方向奔去。走廊和楼梯非常的拥挤。
唐惜晚不紧不慢的收拾了自己的课桌,将下午要上课的书拿了出来。做完一切后,她并没有着急去食堂。而是又来到了天台这里。
从口袋中摸出香烟,缓缓的点上。这时候来这里的人估计非常的少,大部分学生都去食堂。
阳光照在她的身上,她吐出烟雾缓缓的抬起头。阳光照的她睁不开眼来。
在阳光下做着与她这个年纪不相符的事情,甚至在阳光底下做着这种龌龊的事情。
抽完烟她将烟头狠狠的踩在地上,随后慢悠悠的朝着食堂的方向走去。一路上,她总感觉别人用异样的目光看她。
食堂的人还是那样多,她站在队伍后面等待着。
食堂的队伍缓慢地向前蠕动着,各种食物的味道与嘈杂的人声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暖流。
终于轮到她了。
“同学吃什么菜?”打饭的阿姨问道。唐惜晚一时间选择困难症犯了。她站在窗口愣了一会儿。
“麻烦同学快一点,后面还有同学呢。”阿姨有点不耐烦的催促着。
“这,还有这个。”唐惜晚指了指那没有鸡蛋的番茄炒蛋又指了指几乎没有鸡肉的土豆鸡块。
她转身,视线习惯性地投向食堂最里侧那根承重柱旁的座位——那个她惯常隐匿的角落。
她走过去,坐下,背对着整个食堂。这样,她就看不见任何人的目光了。
饭菜还是和一样的不合口,但是勉强能接受。她小口小口的消灭着自己餐盘里面的食物。
“请问,这里有人吗?”一个餐盘轻轻的放在了她的面前。
她抬起头了,是她的同桌。
“没有。”唐惜晚轻轻的回答道。随后又低下头扒拉自己盘子中的食物。
班长坐下,两人之间弥漫开一阵尴尬的沉默。班长低头拨弄了几下碗里的饭菜。
“惜晚,这一段时间感觉怎么样?”班长打破了沉默问道。
“还行,还和往常一样。”唐惜晚淡淡的回答道。
“班主任让我时刻关注着你。有什么心事可以和我或者班主任说。”
“关注?”她重复着这个词,声音不高,却带着淬冰般的寒意,“是监视吧?”
班长显然没预料到她的反应会如此激烈,愣住了,急忙解释:“不是的,惜晚,你误会了,老师只是关心你,担心你那件事情对你的影响很大。”
“我没事,我早已经从那件事情里走出来了。”说着她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伤疤。那道伤疤仿佛在诉说着那段痛苦。
但是,她真的走出来了吗?
“对不起,这件事也有责任。她们那样对待你我却不知,没有及时的去汇报给班主任。”
“没事,要是你去给班主任说的话,下一步她们估计会欺负你。”唐惜晚说这话的时候显得非常轻淡。
一直以来,她从来没有相信任何人。无论发生什么都是她自己一个人默默的承受。
她吃完了餐盘中的食物随后起身,端起空了的餐盘。
“我先回教室了。”说着她离开了。留下班长一个人在原地。
她想不明白,唐惜晚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同学两年她的存在感在班上非常的透明。只有每次考试表彰大会的时候那个名字才会被提及。她总是独来独往,没有见她和其他人有过多的交流。
直到这件事情的发生,唐惜晚的名字重新走到了她的视线中去。这件事发生后也牵涉住了她。她被班主任叫到办公室里狠狠的批评了一顿,作为班长这种欺凌现象她居然没有发现。
她非常的委屈,那天甚至在办公室里面哭了起来。后来班主任将唐惜晚的位置调到了她的旁边,并嘱咐她要时刻关注着唐惜晚的心理状态。
经过几天相处,她俩之间几乎没有说过话。直到今天物理课上她给自己讲那道题。
她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呢?班长咬着筷子思考着。她没有发觉她的盘里的饭菜已经凉了,直到预备铃响起,她才从思绪中走出。快速的吃完面前的饭,朝着教室的方向奔去。
下午的课堂听的让人昏昏欲睡,历史课的时候。将台下已经倒下了一大片。
历史老师拿起黑板擦在桌子上敲了敲说道:“都清醒点,马上就下课了。”
同学们仿佛受惊的鸟儿一般,瞬间抬起了头。强忍着精神看着黑板。
“咱们接着讲甲午战争对近代中国的………”
班长看着黑板,但是眼睛却偷偷的向右看着自己的同桌————唐惜晚。她的脸上还是和往常一样,没有任何的情感。
她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呢?班长的心里不断的在问着这个问题。
老师的讲课声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仿佛催眠的交响曲。唐惜晚强撑着眼皮,眼前的文字渐渐模糊、重影。最终她还是倒了下去。
下课铃响了,同学们好像如释重负倒了下去。班长静静的观察着唐惜晚的睡颜。唐惜晚褪去了所有的冷漠,趴在摊开的历史书上,睡得毫无防备。
唐惜晚生的好看,皮肤非常的细腻继承了她的母亲。此刻褪去了所有平日里生人勿近的冷漠,竟显出一种易碎的温柔。
班长看的有些出神,心里面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她伸出手轻轻的放在了她的脸上。手轻轻的描绘着她脸部轮廓。从眼到嘴。
你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呢?为什么对所有人都那么的冷漠呢?
她摸到了湿润感,是她的口水。她拿出纸巾擦了擦手随后也趴下静静的观察着她的容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