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犹豫了一下随后点了同意,林晓的头像是一只橘色的猫慵懒的躺在两个酒瓶之间。
她先给对面发了一个问号。
【惜晚,对不起。我不太会说话,我是真的想和你交朋友。原谅我刚才说话那么的直白。】
【没事,我刚才也没有控制好情绪】她回复道。
【不,是我太着急了。只是感觉……你心里面好像有什么事压着一样,为什么你对任何人都那么冷漠呢?】林晓回复道。她将自己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
唐惜晚没有回答只是对她发了【晚安,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上学呢】随后她放下了手机。
手机屏幕暗下去,最后的光亮湮灭,房间彻底陷入昏暗与寂静。
那句【你为什么对任何人都那么的冷漠呢?】这句话在她的心头萦绕着。
为什么?她也想知道。或许朋友这个词对她太奢望了。千疮百孔的心难道靠朋友就能修复吗?冷漠,是她能想到的,最笨拙也最安全的保护壳。
生活如同一片湖,经历过湖水的波涛后更想享受它的宁静,突如其来的朋友对她来说就如同一颗石子,打破了这片湖的片刻宁静。
更害怕这颗石子会引来它的波涛汹涌。
她回到了房间里,仓鼠还和往常一样蜷缩在笼子的角落。唐惜晚静静的趴在桌子上观察着笼子里的小家伙。但是小家伙不知道怎么了,一直无精打采。会不会是冬季要来临了呢?
她拿起桌子上的书看了起来———徐则臣的小说《北上》书页间,运河的水仿佛在静静流淌,承载着百年的时光与不同人物的命运漂泊。这种宏大的、缓慢的、带着历史尘埃的叙事。所有的河流分支之后终会重新的汇流重新形成大湖。
这本书可以让她暂时忘记所有的痛苦,让她可以将自己代入里面去。
笼子里的小仓鼠轻微地动了一下,发出细微的窸窣声,打断了她的阅读和沉思。她来到笼子前,将小家伙放在手中细细的端详着。
“你怎么了?为什么这么无精打采呢?”唐惜晚轻轻的抚摸着它的绒毛。仓鼠感受到了主人的温度,它抬起头看着唐惜晚。粉色的鼻子嗅了嗅,随后整个身体又耷拉下去了。
唐惜晚将它给放到了笼子里,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十点半了。她也感觉到有些困乏了。
她关上台灯,黑暗瞬间将房间给笼罩。她躺在床上,脑海里思绪不断。
她真的想和自己做朋友吗?朋友这个词对她来说太陌生了,好像从小到大她一直是一个人,自己一个人玩耍一个人经历所有。
快乐无人分享,委屈独自吞咽。她早已经习惯了这种孤独感,她更害怕有人再次的伤害自己。
她翻了翻身,将头埋在了枕头中去。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只有洗衣液的味道和她身上的味道。
“所有的河流分支之后终会重新汇流……” 书中的句子再次浮现。她这条孤独支流,是否有朝一日,也能有勇气汇入某片更大的水域?还是注定要干涸在自闭的河床里?
习惯了黑暗,突然有一束光照了进来。你是选择触碰它还是重新的蜷缩在黑暗之中呢?
她不知道,她只想静静的享受现在片刻的孤独。
“怎么还不睡啊,马上快十一点了。你明天还要去学校呢。”
“知道了我马上就睡。”她看着手机对母亲说道。
“别再玩手机了,早点休息吧。”母亲走到她的面前,伸出手。她极不情愿的将手机放在了母亲的手上。
“早点睡吧,天天玩手机。你看你的眼睛都近视成什么样子了。”母亲喋喋不休的说道。
“知道了,你也赶紧休息吧。”
屋子里陷入了平静中,她现在回味着今天和唐惜晚的对话。是不是她说错什么了,导致唐惜晚那么的生气。
林晓枕着手臂,看着天花板上模糊的光影。自己为什么心中会对她产生一种情愫,想要去保护她呢?自己以前根本没有怎么注意过她,只感觉她是非常文静的一个女孩。
“是我情商太低,不会说话吗?”她喃喃细语的问道。
这种想要靠近、想要了解,甚至隐隐想要为她遮挡些什么的冲动,来得莫名其妙,却又真实而强烈。
困意来袭,她缓缓的闭上了双眼。
梦中,在一片空旷的山林中。到处开满了鲜花,她走在这些花丛中。看着这一片片鲜花,她感到无比的放松。
她漫无目的走着,脚下是松软的泥土。不时的有松鼠穿过花丛之中。她走到前方,一颗大树下。她坐在这里,缓缓的闭上双眼,享受着片刻的宁静。
脚步声从她的身后传来,她回过头一看,是唐惜晚。还没等她说什么的时候,唐惜晚一把揪住她衣领随后吻了
下去。
梦里的唐惜晚穿着校服,脸上的表情也没有平常的冷漠。她的吻中有温柔还带有掠夺,林晓想拒绝的,因为她不是同,但是她不知为何的非常的享受,最终她还是去回应她。
然而,就在她彻底沉溺的前一秒,梦境如同被打碎的镜子般骤然破裂。
她猛地惊醒了过来,打开灯看了一眼闹钟,才凌晨两点多。她又看了一眼镜子中的自己,脸红扑扑的。身下有湿润的感觉。她跑向卫生间不断的用凉水冲着自己的脸,让自己冷静下来。
过了一会儿她看了镜子中的自己,脸上还有一点的微红。如同天黑之前最后的残阳。她大口的喘着气,她不想承认自己是同,但是这几天的一切太过反常了。
为什么自己对唐惜晚越来越感兴趣,起初是她以为自己只想单纯渴望跟她做朋友,现在她才明白,那份渴望远比友情更加汹涌,她的内心渴望的,是与唐惜晚生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
“我怎么会变成这样呢?”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问道。
“你怎么还不睡啊,现在已经三点了。”母亲揉着惺忪的眼睛问道。
“我来上个厕所。”
“你好了没,好了让我上一下。”
“我好了。”林晓飞奔的回到了卧室中,自己还不断的在回想着刚才的梦境,那个梦境无比的真实。
第二天,太阳升起。犹如一把刀将远处的云层给割舍。漏出天空的湛蓝。
林晓打着哈欠,拖着沉重的身躯朝着学校的方向走去。
将自己随身带的面包和牛奶拆开,在路上将自己的早餐给解决。快到学校的时候,她见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梦里面让她魂牵梦绕的身影。
看到她又想起来了昨天晚上的梦,她脸不知为何又微微的泛红。她羞涩的低下头放慢脚步朝着校园走去。
早读,两人还和平常一样没有过多的交流。各自读着今天早上的背诵任务。期间,林晓不断的偷偷的去看唐惜晚。
她的脸上还是和往常一样的冷漠,眼神里面没有什么感情。梦里那个充满霸道和掠夺的吻又重新的在她的脑海中浮现。看着她,她的脸又红了,如同被彩霞渲染的天空一般。
她尽量用书挡着自己的脸,不让别人看到自己的失态。旁边的唐惜晚朝着她看了一眼,看她用书将自己的脸捂的严严实实以为她不舒服。
“你怎么了?”唐惜晚反常的问道。
“我………我没事。”林晓回答道,但是她的眼神根本不敢直视唐惜晚。生怕一对上那双眼睛,自己所有隐秘的心思都会无所遁形。
气氛陷入了短暂的尴尬。
林晓能感觉到唐惜晚的目光还停留在自己身上,那目光似乎带着一点审视。
“你脸怎么这么红,是发烧了还是来姨妈了?”唐惜晚问道。
没有!”林晓几乎是脱口而出,反应快得有点欲盖弥彰。
“我只是感觉有些热,对,教室太热了。”说完她在全班同学的目光下冲出了教室。
来到厕所不停的用凉水冲洗着自己的脸,想办法让自己冷静。她看了一眼镜子,自己现在的样子非常的狼狈如同做了什么错事的孩子一般。
她深呼吸,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看着自己的脸不在那么的红了,她才慢慢的回到教室中。
来到位置上,她假装什么事情没有发生。拿起书本又开始读了起来,就在这时。唐惜晚有了动作,她不知道在书包里找什么。随后她将那个独立包装,白色的东西放在了她的面前。
那是一包卫生巾。
唐惜晚……她居然……真的以为自己是来那个了还……还给她这个?
“我……我不是。”她的脸瞬间的红了,这次比刚才那次还要红,这次连耳根带着耳朵都红了。
她想解释,但是那个原因更让她难以说出口。最终她还是拿起那包卫生巾放在了自己的桌子中去。
终于等到下课了,她尴尬的趴在桌子上。冰凉的桌面将她滚烫的脸颊给微微的降温。
好社死啊,这节早读让她真正的体会到什么是社会性死亡了。
“需要我帮你带水吗?”唐惜晚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
“不………不需要。”她不敢看她,将自己的脸扭到一边。
唐惜晚没在多问,拿着自己的水杯去接水了。感受到了她的离去,她扭过脸看着她离去的背影。
“接下来这段时间该怎么呢?”她小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