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丝缚茧

作者:辞蔚 更新时间:2025/9/27 2:30:21 字数:6669

如同千万本轻小说的开头一般,我或许也该介绍一下自己。

我只是一个在三线小县城里的一个普通的文具店老板罢了,普普通通的考了一个大学文凭,也不是什么研究生之类的。

或许我投胎的运气比较好,在毕业后并没有像其他人同龄人一样,忙着工作忙着生活。父母在这小县城里的所谓的重点中小学附近有一个小房子。

或许是家里人比较开放吧,也没指望我有多大出息。我呢,索性就在哪开了一个小文具店,谈不上多赚钱,但起码不用为了交付房租什么的操心,倒也偷个清闲。

而这故事的开头,也并非有什么多大事情,只不过是在一个平平淡淡的下午。我在不经意间注意到一个平凡的小男孩。

我早在开头也说了,我不过是一个小文具店的老板。

每当下午放学后,因为正对着学校的大门,与学校间不过间隔一条马路的距离。所以来我这买一些小玩意的学生还是不少的,毕竟那些大人似乎总是心甘为自己的小孩买这些东西。

那男孩的容貌在长大后估计也能迷倒一些小姑娘吧,当然,比起我小时候来说还是差了一点。

呵,当时我手肘正靠在收银台发呆,感叹这一天过的真快,偶然间看到了那个小家伙正望着货架发呆。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是一盒彩笔。

十分便宜的地摊货,成本不过十块,而我标价是二十。只是翻了一倍啊,哈哈,我可真良心。

“怎么,想要?”我走到了男孩跟前半蹲着说道。

我看着反正也没几个人了,大多数小鬼也不会有跑单这类事情发生,索性勉为其难去推销一下产品吧。

男孩听到后吓了一跳。我看着那个反应莫名联想到了老家养的那只猫。

“嗯,嗯,请问,可以便宜点吗?”男孩拘谨的说道。

“可以啊。”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注意到原本低着头的男孩突然抬起来脑袋,眼中好像突然发光了一下。

“ 原价二十,看你我有缘十五怎么样?这可是好东西哦,已经算亏本卖了。”我笑着对他说。对于已经在这当了三四年的黑商,咳咳咳,良心商人的我对于这套说辞早已经说了千百遍了。

“这,这个,对不起,我钱不够。”

“emm,没事哈,可以回家找父母要嘛。”

“可我妈妈应该不会给我买的。”

提到了父母的时候,男孩的头又低了下去。

“哎,天色也不早了,你赶快回家吧。”至此,推销计划泡汤咯,真是个可怜的娃,估计家里管的严吧。我在心里默默对这次的推销计划的流产有点无奈。

“好。”

男孩慢慢走到了门口,忽然停了下来。

“谢谢叔叔,我一定会买的,叔叔等我几天。”说着就一溜烟跑走了。

叔叔。。

好家伙,是我今天胡子没刮么,哥们我才24啊,这小鬼。

我挠了挠头不免的抱怨。

我也没想到在下一天以至于接下来的几天里,男孩几乎每次都会在货架旁看个一两分钟然后离去。

啧啧,十五很贵吗?我都开始怀疑自己了,因为那句叔叔,这个男孩很成功用一句让一个24的叔叔记住了自己。

终于在第五天男孩拿着十五块的零钱,从我手上买走了那盒彩笔。

男孩在将钱放入我手中的时候,我明显感觉到他松了一口气。

他将彩笔拿在了手上看了又看,好像这不是一盒彩笔,而是一把宝剑。而我倒是成了为骑士加冕的国王。或许孩子的快乐就是这么简单吧。

他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我这才注意到他笑起来的时候是会有两个小酒窝的。

他新高彩烈的跑出了门,或许是迫不及待回家试试新拥有的画笔了吧。

而我看着手里那十五个硬币,陷入了沉思,不是,甚至连一张五块的纸币也没吗。怕不是一块钱一块钱攒的吧。现在的小孩子这么有毅力吗,我当时一天有多少花多少,根本攒不住钱。

原本我以为我和那个小男孩的缘分到此就应该结束,可是,并没有。

“帮我带一下呗,兄弟,哥们。”

“不要,闲得慌吗我,你又不给我钱,还帮你看孩子,吃饱了撑的。”我拍下去肩膀上的手,看着眼前的眼镜男说道。

这货也是老领居了,就在我这小破店隔壁住着,是一个“好心”的大哥哥呢。

每当周末就有家长送自己孩子来他那小房子里“玩”,玩累了呢,就写写作业,背背书啊休息休息。要是“碰巧”遇到不会写的。“好心”的大哥哥就热心的讲解呢。

每当一天结束,孩子们被接走。这货就会因为微信莫名其妙的发出的,微信到账多少钱笑的跟个二傻子一样。

“帮个忙呗哥们,反正你周末也没啥事,闲着也是闲着,帮我看着孩子多有意思。”

“不给钱,免谈。”望着这货的笑容我一脸无语,想让我打白工,丨吧。

“嘶,太绝情了兄弟,我这小地方确实没地方了哎,就扔一个孩子在你这都不行吗?”眼镜男挠了挠头,但是看着对面男子的白眼。

“行!一百怎么样,帮我个忙请你吃饭,就放您哪里呆着自习就行,这孩子很乖的。”

“行吧行吧,你都叫兄弟了还能说啥。”我握住他的肩膀给他点了个赞,汗,有钱早说嘛。

“透露一下,你小子一天能赚几百。”我笑着问他。

“emm,一节课一个小时,一天八节课,一节课两百吧。我一共六个学生一起上。”

“。。。,我*,这么赚钱!一个学生一天1600啊?你一天一万啊,狗贼拿命来。”

“停停停,别摇了,没那么多,我要有那么多还跟你当领居。上课也就两节课,剩下的都自习不收钱。而且也就周末上,要天天上我早起飞了。”

“呵呵。”我一阵无语,当时只有一个想法,该死的钱要少了。

……

而在我看到眼睛男这家伙领过来的小孩时也是有点感叹,这世界就这么小吗?

在门口和眼镜男一起站着的正是买我画笔的男孩。

“这是杨辉,可乖了,已经现在是下课时间,下午才会上第二节课,我那小房间上课还行,一活动就太小了。交给你啦”

……

我望着被我带上二楼坐在我书桌前的杨辉,而杨辉也看着我,我俩就这样大眼瞪小眼的看了两分多钟。

“额,你该干啥干啥,不用管我。”我还是受不了这死亡凝视,率先结束这个无聊的游戏。

“好。”

随后我就看到了我们杨辉小朋友,从他那小书包里面掏出来了一大堆书。

“你不是四年级吗?为什么还有奥数啊!”我随手拿起一本书,一看居然还是奥数。

“因为妈妈说,理科生好找工作啊。”

。。。

沉默,无法反驳的沉默,当年我四年级还在玩泥巴,他却在学奥数。人比人气死人啊!

“你,你妈妈说得对。”汗,我走了我不打扰了。也懒得搞这啊哪的因为房间小,书桌和我的床都在一个房间。

于是一个很奇妙的场景就出现了,一个瘫在床上玩手机的24岁大叔和一个小学四年级刻苦学习的男孩。这两种很奇妙的。

人物出现在了同一个场景。我在床上从杨辉来的八点多躺到十二点后。彻底有点懵,我看着杨辉从语文学到英语,从英语又看到语文。四个小时内,除了中途厕所基本上没有休息。

厉害,我由衷地佩服。

然而,我看着这个安安静静的孩子,突然莫名的感到了一丝怜悯。我侧躺在床上看着桌前的身影,他没有在四个小时里说过一句话,也没用一个多余的动作,他就这样在笔尖与纸张的摩擦声中度过了这四个小时。

莎莎莎,这声音不由得让我感到厌烦。

……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就到了下午。我走到已经将孩子们交给父母的眼睛男身边说道。

“杨辉那孩子,是个什么家庭啊,这么安静和自觉,还学上奥数了都,妥妥的学霸啊!”

“谁说不是,都太过斯文了。我就说不需要你烦心吧。哎,好像是个单亲家庭吧,我反正只见过他妈妈。算了没必要瞎想,走吧搓一顿去。”

我望着远处的男孩,他正握住身旁女人的手,静静的跟在她身边。

……

接下来的几周,我基本都能在周末见到杨辉。我们也没讲过几句话,甚至连招呼都免了。

进门,学习,再见。

如同设定好的程序,麻木的执行着。

转机是在一天下午偶然间发生的,在杨辉上厕所去的时候。

一张纸片悄然从书页中滑落,那是一副未完成的画,画面上是一只白白胖胖的虫子正在扭动着它的身体啃食着身下的绿叶。可惜了这幅画的颜色并未上好,绿叶也只是填上了一半的颜色。

但我还是认出来了它——蚕。

我将它捡起,我很好奇,一个在县城里长大的孩子理应没见过这种乡间的小虫子。

而刚回到房间的杨辉看到我手中拿的画时也愣了愣。

“那个,那是我的画。可以还我吗,不要告诉妈妈好不好?”

“嗯?为什么不要告诉你妈妈。”我有些纳闷,画的这么好按理说不应该向家长炫耀吗。

“妈妈,她不喜欢我画画。可我,可我喜欢。”

“会骂你吗?”

“不会,她已经很久没骂过我了。”

“那你怕什么?”

男孩顿了顿,犹豫的说:“我怕她看着我,妈妈总是将我画的画拿走,却又什么也不说。”

听闻,我好像明白了什么。我将画还给了男孩,并承诺不会告诉任何人。

我看见他飞快的将画收了起来,压在了书本的下面。

“你,该休息一下了不是吗?”

“什么?”男孩明显有点不知所措,如同一个报错的机器不知道该如何回复这个问题。

“啧,画不是还没完成吗?不如趁着现在画完吧。”

“可我,没带画笔。”

笑死,文具店老板怎么可能没画笔,随手从仓库掏出一盒,直接丢到桌上。

“真的可以吗?不告诉妈妈。”

看着男孩那一脸期待的表情,那表情好像再说,不要让我失望啊混蛋,我好像确实不忍心拒绝。

“哎,我答应了。”扶额叹息。

“好哎!”男孩一扫之前的样子,整个人都好像突然活了过来。

望着他专心画画的样子,我也挺无奈的。兄弟你人设塌了好不好,还以为你想向高冷男神这方面发展呢。

只是看着他嘴角的那抹笑容,算了,不吐槽了吧。

哪一个下午,我跟他聊了很多,小孩子嘛一旦打开了话匣子就很难关上了。

也算是成为朋友了吧,这算什么,忘年交吗?

杨辉的父亲与母亲是很和平的离婚,可以说是典范了,抚养权给到了母亲,可父亲也是会准时打来抚养费。财产什么的都是对半分了。

这些都是我从这个男孩口中得知。

至于他的母亲,因为婚姻的不愉快似乎,将精力都放在了儿子身上,她并未像小说中的母亲一样棍棒底下出孝子。她在杨辉的记忆中一直都是平静的,似乎从未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包括他父亲离开的那天。

她将似乎将一切都为杨辉想好了,考一个好初中,随后高中,大学,读研,可以的话读博,找一个好工作。

常说的,也不过是哪几句。

“我只是想为你好。”

“什么时候都可以玩,不是吗?可学习只有现在啊。”

“我不求你成龙凤,只求你能养活自己。”

似乎这些话早已经成为了部分家长的出厂设置。

为了让孩子不乱花钱,基本上控制了儿子的零花钱,哪怕他们家庭不缺钱。

要怎样做,该怎样做,如同一道道指令,编写给了男孩。

男孩试过反抗,顶嘴,可那时候母亲却也没有打骂。她只是静静的不说话了。

再一次的,让男孩看到了那可怕的眼神。

是疲惫吗?,是无奈吗?,可却又似乎是伤心。

男孩知道自己没有勇气去面对那双眼睛,他只能又一次的低下了。

道歉,认错,再“悔改”。

她似乎知道,这些远比棍棒有用。

当然以上大部分只是我的猜测罢了,事实如何?我怎么知道。我不过是一个小文具店老板罢了。

时间仍然在流转。

不同的是,每周末的下午,男孩多了三节绘画课。这是我与他之间的秘密。

我本以为这样的日子会持续很久。

可这人生,总是事与愿违。

在这场秘密持续了一个多月后的一天……

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上午,我享受着春天的尾巴,想着或许可以进些冷饮,在门口摆个冰柜什么的赚点小钱。

可,警笛声打破了我的想法。我看到警车与消防车一起进入了校园,我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可我当时突然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我慌忙的跑向了校园内,作为一个文具店老板,我也时常给学校送些本子什么的,所以门卫并未拦着我。

我看着消防员都往这教学楼跑去,我也跟了上去。

等离教学楼近了些我才发现楼顶边上居然站了一个人。我虽然看不清到底是谁,但是心底直觉与不安让我想到了什么。

我急忙偷偷的顺着应急通道爬上了楼顶,等我爬上来时,早已经有老师和消防员在上面了。

而我,也终于看清了是谁。

杨辉。

或许,发生这种事,本身就早已经注定。

我早已经记不清当时说大伙了什么,又劝了些什么。我只是悄悄的靠近杨辉。

或许是受够了人们的鸡汤,他突然的转身,如同一只振翅的飞蛾,向着天空飞去。

但他当然不是飞蛾,他在短暂的滞空后,就会被引力拉回地面。

砰!

“m的,痛死我了。”我十分极限的飞扑了过去,抓住了杨辉的手,胸口砸在地板上的痛,手臂的撕裂感,还有几乎半边身子都浮空在外。还好消防员给我拉住了,不然就一起死了……

我并未现场停留过久,在解释一番后就离开了,我也我看到了杨辉的母亲——一个四十来岁的妇人。

她与我擦肩而过,小跑着扑向了身后的杨辉

神态紧张的打量着自己的孩子,似乎在飞快的说着什么,紧紧抱着杨辉,我甚至可以观察到她轻微颤抖的手臂。

可与我无关了。

春天啊,如今已经过去一半多了吧,走出校门我望着这方湛蓝的天空不由得感叹。我走在门口的林荫小道上,望见一旁的树上一只毛毛虫也在慢悠悠的爬着。

思绪也回到了之前的某一天。

“为什么是蚕?”我曾向杨辉提问,当时他正坐在椅子上画着一副新的画,我见他闻言愣了愣,放下笔转身看着躺在床上的我。

“蚕怎么了嘛?”

“很少有人画而已,好奇,你为什么会去画罢了。”我放下了手机,将枕头垫在了头下看着他说。

“你知道那首无题嘛?”

“知道,春蚕到死丝方尽?”

“是啊,到死。”杨辉突然停了一下,然后才说到“丝方尽啊。”

“我曾经在乡下的姥姥姥爷家呆过两年,在每年春天他们都会去养蚕。我就看着那些白白胖胖的蚕在桑叶上爬动吃饭。”

“我问姥爷,养蚕干嘛呀。姥爷笑着说为了织衣服啊,因为这些蚕小辉你才有新衣服穿啊。”

“我当时可高兴了,还偷偷喂过那些蚕,去谢谢它们为我们贡献的新衣服。”

“直到,我看见姥爷把那些蚕送到工厂,我看到那些蚕茧被泡到水里,他们将蚕茧抽丝,而那些蚕。”

“都死了。”

“我问姥爷,为什么要淹死那些蚕啊?姥爷说,因为春蚕到死丝方尽啊,将蚕丝吐出后便完成了它们的使命了。”

“这,倒也没说错。”我听闻回答。

“不!错了!”杨辉突然提高了语气,瞪着我说。

“我之后去网上查了!蚕不是为了吐丝才活的,它们是为了破茧长成飞蛾才织茧的。”

我望着他,看着他说完这句话后好似突然泄了气一样,将激动挥舞的手收了回去。

“抱歉,我激动了。”

“没事,你,说的也没错。”我并没有什么反感,相反他刚才才像一个四年级的小屁孩。

“嗯,可他们都说,蚕只需织茧就好了,这明明很不公平啊!它生来就应该是变成飞蛾的,它应该在天空飞翔不是吗?”

嘶,当时我确实没想到会发展成这样,我在思考一下后,望着杨辉难得有了激动情绪的神情回答道

“可飞蛾也不过多几十天生命,况且它们也会因为撞灯扑火一系列问题死亡。与其这样无意义的死亡,为什么不把丝线贡献出来变的有意义呢?”

我当时自认回答的没有什么问题甚至觉得很有道理,但是打脸有的时候就是很快呐。

“可,人们也没问过飞蛾啊?它们如果觉得扑火就没意义,又为什么要去呢?”

“为什么要将我们的情感强加在它们身上。难道,难道,破茧飞蛾就毫无意义吗?”

“可它们不是飞到了空中吗,哪怕,就只有几天的生命可是不是已经体验过飞翔了吗?难道飞翔就不是一件有意义的事情吗?”

一连串的问题将我问的发懵,或许他也讲这些问过他的母亲,我不知道她是如何回答的。

而我看着激动的杨辉,沉默了。

片刻后,我还是决定放弃了委婉一点回答。

“因为,它们只是虫子而已。没有人会管它们的死活。”

“社会不需要扑火的飞蛾,需要的只是吐丝的春蚕。”

“那,为什么又要赞美它们?”听到回答后杨辉明显失落了很多,但是他还是提出了疑问。

因为人们需要为自己的自私找一个借口,当然我没有说这个回答。

“因为,贡献者需要被赞美。”

我看着他那副沮丧的表情,我知道这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

我将杨辉送到了门口,看着眼睛给他带到他的母亲身边,正准备回去。

“那,我也是吗?”我脚步一顿,回头望着男孩,望着他的神情,他那双眼睛。

“你不是。”

……

“如何?”洛阳接过男子递过来的纸张问到。

“挺好的。”男子用沙哑的声音回答,顺手拿起收银台上的烟盒,抽出一根点了起来。

烟雾升起恍惚间模糊了男子的脸庞,洛阳也没阻止,只是静静的打量起了这家店。

“一个普通的小文具店罢了,没什么好看的。”男子注意到了洛阳的目光,靠着收银柜后的椅子说。

“少抽点吧,对身体不好。”洛阳也没多说,拿起纸稿走向门口。

“可我,忘不掉,一闭眼,我好像就又看到了他,他问我为什么没抓住。”男子望向门口的洛阳,靠着椅子长长的呼出了一道白烟。

洛阳张了张嘴可终究还是什么也没说走出了小店,望着已经西下的太阳,他的心中也并不好受。林荫小道旁不时的就有放学的孩子结伴回家,孩子们嬉闹的声音或许才更适配当下的春景。

“喂喂,听说了吗,咱学校有人跳楼了。”

“真假,能放几天假?”

“不知道啊?好像没拉住,嘘,三天应该有吧。”

……

听闻这些,洛阳还是长长叹了空气。透过碎叶间隙,落日余晖撒在地上。一道慢悠悠的小身影缓缓爬过树枝,是一条毛毛虫在寻找自己的化茧之地。

“或许我能在之后看到一只蝴蝶。”洛阳看着它说道。

可惜春蚕,却没有机会振翅了。

正这么想着,忽然一只飞蛾在洛阳眼前飞过,拼命的撞向路灯。

昏黄的路灯下,几只单薄的身影显得如此无助,那还未完全落下的夕阳为大地染上了一抹红色。

扑火的飞蛾仍在撞击,这微弱的声音并非毫无意义,这是它们对于生命本身意义的呐喊。

这,才是它们生下来的意义啊。

洛阳就这么看着,看着。

“或许,那孩子已经成为了自己的飞蛾不是吗?”

春丝缚茧生虚翼,愿抱残梦直到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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