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主殿范围，凌夜只觉得双腿发软，后背的凉意久久不散。
清虚真人最后那意味深长的目光和那句“莫要再惹事端”，如同魔咒般在他脑海里回荡。那不是简单的告诫，那几乎是明示了他知晓些什么，并且在……观察？
甚至可能是警告他不要再做出格的行为，以免引来更进一步的探查？
凌夜越想越心惊肉跳，原本因为获得80点洗白值而稍微放松的心情，再次沉入谷底。
这个世界太危险了！不仅有虎视眈眈的同门和全天候直播的社死镜头，现在连最大的靠山（原主的）都可能变成了最危险的监视者！
他失魂落魄地往回走，连路上那些弟子们惊恐的避让和系统偶尔叮咚的【魅力值-0.1】提示，都显得有些麻木了。
【‘剑宗第一帅’：咋了这是？从主殿出来就跟丢了魂一样？被师尊骂了？】
【‘小师妹后援会长’：活该！肯定是恶行败露，被真人训斥了！】
【‘丹房老六’：神情恍惚，气息不稳，疑似心神受创。嗯，值得记录。（打赏【安神散】x1）】
【叮！洗白值+2。】
【在线人数：75。】
凌夜现在根本没心思看弹幕，他全部的精神都用来消化刚才那惊心动魄的试探和思考未来该怎么办。
回到那冷冷清清的院落，关上房门，仿佛才将外界的危险暂时隔绝开来。他背靠着门板，缓缓滑坐在地，长长地吁出了一口浊气。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
他猛地调出系统界面，目光死死盯住那个【净街虎】的称号和下面-1.2的魅力值。
“系统，这个魅力值，除了获得正面反馈，有没有其他方法可以提升？比如……用洗白值兑换？”他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问道。洗白值赚得艰难，但如果能换来重要的属性提升，也不是不能考虑。
【叮！检索中……魅力值属于隐藏属性，无法直接通过洗白值兑换。请宿主通过自身行为努力提升。】
果然不行……凌夜有些失望。
他的目光又落在了那【净街虎】称号上。这玩意儿虽然坑爹，但好歹是个成就称号，会不会有什么隐藏信息？
他尝试着集中精神，默念：“查看称号详情。”
【称号】：净街虎
【来源】：达成隐藏成就【净街虎】（一次性清空演武场并造成广泛威慑）
【效果】：佩戴后，在宗门范围内，低阶弟子主动避让几率+50%。
【状态】：已隐藏（隐藏状态下，仍有极低概率触发基础效果）
【备注】：虎躯一震，百兽惊惶。或许……在某些特定场合能产生意想不到的效果？
备注？
意想不到的效果？
凌夜皱起眉头。这系统备注怎么听起来有点不靠谱中又带着一丝……诱惑？
难道这破称号除了社死和减魅力，还真有正面用途？比如……用来清场打BOSS的时候防止小怪干扰？
他甩甩头，把这荒谬的想法抛开。现在哪来的BOSS给他打。
暂时处理不了称号和魅力值的问题，凌夜又将注意力放回了根本——赚取洗白值。
他看着系统日志里昨天和今天获得的那些零零散散的洗白值，大部分都来自【丹房老六】那种看乐子的打赏和完成任务的奖励。
“系统，打赏兑换洗白值的比例是怎么算的？有没有什么规则？”他得搞清楚怎么才能最大化利用这个直播间。
【叮！打赏物品价值由系统自动判定并兑换为相应洗白值。价值越高的物品，兑换比例越高。部分特殊物品可能触发特殊效果。】
【观众情绪投入（如强烈惊叹、深度认同、真挚感激等）亦可微量提升即时打赏价值。】
情绪投入？深度认同？真挚感激？
凌夜看着这几个词，再想想自己直播间里那群除了喷就是看乐子的观众，感觉这比让铁树开花还难。
他叹了口气，手指无意识地划动着系统光屏。光屏界面很简洁，主要是【个人信息】、【任务列表】、【直播间】、【储物空间】几个板块。
他的目光扫过【储物空间】，里面空空如也，只有昨天【丹房老六】打赏的那几颗【劣质静心丹】和【辟谷丹】之类的玩意儿，显得格外寒酸。
“嗯？”忽然，他注意到在储物空间的角落，有一个极其不起眼的，仿佛信号接收不良般微微闪烁的【?】图标。
之前因为东西少没注意，现在才发现这个奇怪的图标。
这是什么？系统BUG？
他尝试用意识去触碰那个图标。
图标猛地亮了一下，弹出一行极其模糊，甚至有些扭曲的提示：
【…嗞…干扰…检测…非常规…信息流…嗞…是否…解析…？】
干扰？非常规信息流？解析？
凌夜心中一动。难道这系统除了直播和任务，还能捕捉到别的什么？
他立刻选择了【是】。
【解析中…嗞…需要消耗洗白值：50点。是否确认？】
还要收费？而且不少！凌夜犹豫了一下，但好奇心和对未知信息的渴望压倒了一切。他一咬牙：“确认！”
【洗白值-50。】
【当前恶绩点：-99708- 50 = -99758。】
【解析中…嗞…信息片段提取成功…】
只见那闪烁的图标中，缓缓漂浮出几段断断续续、仿佛被干扰了的文字碎片：
【…监视…异常…】
【…是否…清除…？】
【…暂观…其变…资源…】
【…天命…变数…嗞…】
文字模糊不清，断断续续，但其中透露出的信息却让凌夜浑身血液几乎冻结！
监视！异常！清除！暂观其变！天命变数！
这些词语组合在一起，指向一个让他毛骨悚然的可能性！
这根本不是什么系统BUG！这极有可能是……截获到的某种外部通讯片段！是针对他的讨论！
是谁？！
师尊？！
宗门高层？！
还是……其他什么他不知道的存在？！
他们已经在讨论是否要“清除”他了？！只是因为某些原因（资源？天命变数？）而暂时“观望”？！
巨大的危机感如同冰水浇头，瞬间淹没了凌夜！
他原本以为最大的问题是赚不够洗白值被系统抹杀，现在看来，他很可能根本活不到被系统抹杀的那一天！
就在他心神剧震，几乎难以呼吸之时——
【嗞…解析信号源…遭遇强干扰…连接中断…】
【???图标暗淡下去，重新恢复了那副不起眼的样子。】
刚才的一切仿佛幻觉，只有减少了50点的洗白值和脑海中那几句冰冷破碎的话语，证明着刚才发生的可怕事实。
凌夜瘫坐在地上，脸色苍白如纸，手脚冰凉。
直播系统的出现，究竟是救赎，还是……一个更大阴谋的序幕？
他感觉自己仿佛落入了一张无形的大网，每一步都被人窥视，每一个举动都可能引来杀身之祸！
而他那蹩脚的反派自救表演，在那些真正的幕后注视者眼中，是否更像是一场可笑的小丑戏？
绝望，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