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的八个人身体齐齐一颤。雷克斯甚至控制不住向后退了小半步,牙齿格格打颤。玩具?
洛娜轻笑出声,似乎很满意妹妹的好奇心,修长的手指随意地顺着米娜的粉色长发,语调带着纵容的漫不经心:“是啊米娜,都挺有趣的小家伙们。喜欢哪一个?”
米娜没有立刻回答,反而歪了歪小脑袋,脸上依旧是那副纯真又好奇的表情,声音甜得发腻:“洛娜姐姐平时是怎么‘玩’他们的呀?”紫罗兰色的竖瞳里闪烁着孩童般探索的渴望,却让每一个接触到这目光的奴隶如坠冰窟。
洛娜眼底闪过一丝残忍的光,红唇弯起的弧度带着恶魔般的诱惑力。
“别急,姐姐给你演示一遍。”她安抚地拍了拍米娜的背,随即抬起头,目光冰冷的扫过下方噤若寒蝉的八人。当她开口时,那温柔带笑的语调,却在所有人耳中化作了世间最恶毒的诅咒:
“你们几个,”她的视线掠过凯恩、奥萝拉以及几个女**隶,朝着墙角抬了抬下巴,“都给我站远点,别碍着米娜小姐看戏。”她的目光最终定在了离她最近,完全麻木的两个奴隶身上——亨克,以及总是带着怯懦表情的雷克斯。
无形的压力骤然降临在亨克和雷克斯身上。两人被这突然的关注和那诡异的“看戏”一词吓得浑身僵硬,茫然无措地对视了一眼,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不止,不详的预感扼住了他们的喉咙。
然后,那令人灵魂冻结的命令,清晰地从王座上飘了下来:
“你们两个,”洛娜纤白的手指轻轻点了点他们,如同在点选两件微不足道的物品,脸上甚至还带着哄妹妹开心的笑意,“现在,给我打起来。”
话语停顿的间隙,足以让绝望在雷克斯和亨克眼中疯狂蔓延。
洛娜轻飘飘地落下了最终的判决词:
“记住哦,只有站到最后,赢了的那一个,”她的声音轻柔得像在施予恩惠,“才有资格活下去。”
“唔!”米娜立刻配合地发出了一声小小的、充满期待的惊叹,她甚至更靠近了姐姐一些,两只小手捧着自己精致的下巴,那双紫罗兰色的竖瞳睁大,里面不再是纯粹的好奇,而是等待开箱惊喜的、孩童般的兴奋光芒。她对即将上演的血腥“游戏”充满了无邪的期待。
“不……不!”雷克斯的声音率先破开恐惧的屏障,带着哭腔和绝望的嘶哑,“洛娜大人……求求您……我们……我们不能……”
魁梧的亨克也猛地抬头,粗犷的脸上是压抑到极致的暴怒和屈辱,他朝着洛娜的方向,嘶吼出声,试图维护最后一点尊严:“开什么玩笑!你这恶毒的……”
然而,任何反抗的话语和企图,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都如同蝼蚁的挣扎。
洛娜脸上的笑意没有丝毫变化,连眼神都懒得再给他们一个。她只是优雅地伸出了右手那修剪完美的食指。
一点暗紫色光晕在她指尖跳跃了一下。
下一瞬——
“呃啊!!!”
刚刚还在苦苦哀求的雷克斯发出一声仿佛喉咙被割裂的嘶嚎!他脸上的恐惧和怯懦被狂乱和空洞所取代!身体像是被无形的丝线拉扯,以完全不符合他平时体质的爆发速度,发疯般朝着旁边的亨克猛冲过去!
他的拳头不再软绵无力,像是不要命的蛮横,狠狠地、毫无章法地砸向亨克的头部!
“住手!雷克斯!你疯了?!”亨克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惊得后退一步,下意识地抬手格挡。拳头砸在他粗壮的手臂上,发出沉闷的砰砰声。雷克斯的攻击杂乱无章,但他仿佛失去了痛觉,甚至失去了理智,只是像一个被设定好程序的傀儡,不断嘶吼着,双拳疯狂落下!
“啊啊啊!!”亨克被这连续的重拳打得连连后退,手臂上、肩上传来阵阵剧痛。起初他只是狼狈地招架、格挡,口中还试图喊醒被操控的同伴。但每一次呼唤都石沉大海,每一次格挡都换来更狂暴的攻击。雷克斯那被操控后空洞呆滞却又癫狂的眼神,彻底点燃了亨克心头的怒火。
“滚开!!”亨克终于爆发了震耳欲聋的咆哮。一直压抑的对魔族的怨恨,对命运的屈辱,对自身弱小无力的愤怒,在这一刻喷涌而出,他不再仅仅是格挡,粗壮的右臂猛地挥出……
砰!
一记凶狠的勾拳重重地砸在了雷克斯毫无防备的脸颊上!
雷克斯被打得整个身体横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脸颊迅速肿胀淤紫,嘴角溢出血沫。但他甚至没停留一秒,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手脚并用地爬起来,再次不要命地扑向亨克!
血腥残酷的搏杀,在魔族姐妹饶有兴致的注视下,正式上演。
“不……”角落里的杰诺双腿一软,几乎要倒在地,他捂住自己的嘴,惊恐地看着那两由人变成相互撕咬的野兽。德里克脸色惨白如纸,身体抖动着,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呕吐感被他强行压了下去。就连凯恩,看到这如此赤裸的暴行,脸上也掠过一丝抽搐,他不忍直视地偏开了头。
安雅发出一声细微哀鸣般的抽泣,小小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冰冷的手指攥紧了雪妮丝的衣料,深深地嵌进皮肉里。巨大的恐惧让她整个人都贴在了雪妮丝身上。
雪妮丝也深深地垂下了头。
她不敢看。
她能清晰地听到拳头砸在皮肉上的闷响、骨骼错位般的碎裂声、雷克斯被操控下发出的嘶吼、亨克暴怒的咆哮……每一声都重重敲打在她敏感的神经上。愤怒的火焰和冰冷的恐惧在她体内交织、冲撞。身体在这剧烈的情绪冲突下,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场上,战况急剧恶化。
失去理性的雷克斯不知疼痛、不懂闪避,只凭着被强加的狂暴力量乱打一气。在最初疯狂的冲击过后,力量的差距和技巧的鸿沟开始显现。
亨克不再留手。
每一次挥拳都带着要将对方骨头砸碎的狠厉!他硬扛着雷克斯的乱拳,拳头专门朝着对方的胸腹、软肋等要害砸去!
咔嚓!
清晰的肋骨断裂声伴随着雷克斯一声变调的惨哼响起!他扑击的动作一滞,身体痛苦地蜷缩起来。
亨克抓住机会,布满汗水和血水的脸上狰狞一片,眼中闪烁着凶光!他怒吼着,一个沉重的肘击狠狠砸在了雷克斯的颈侧!
“嗬……”雷克斯的眼睛猛地瞪大凸起,瞳孔骤然涣散。被操控的疯狂从他眼中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临死前的极致痛苦和一种回归清醒后的巨大茫然。他张着嘴,想说什么,却只有血沫大量涌出。
他像是被抽掉了全身的骨头,软软地向后倒去,砸在冰冷的地面上,身体无意识地抽搐了几下,紫涨的脸上那双空洞的眼睛依旧大大地睁着,直勾勾地看向主厅高高的穹顶,再也没有合上。
搏斗停止了。只剩下亨克呼哧呼哧粗喘,他身上也挂了彩,额角破裂流下的血糊住了半边脸,显得更加可怖。他站在原地,低头看着脚下还在微微抽搐的尸体,眼神复杂,充斥着刚刚散去的暴怒、茫然、以及更令人窒息的绝望。
“哈哈哈!”洛娜清脆的笑声打破了死寂,她拍了拍手,看向怀里的妹妹,带着炫耀的口吻,“看,米娜,好玩吧?”
米娜一直捧着的小脸终于放了下来。她那粉色的眉毛微微蹙起,看着地上雷克斯凄惨的尸体,目光又扫过浑身是汗和血、呆立当场的亨克,粉色的小嘴撇了撇,一脸毫不掩饰的失望和嫌弃。她用那甜腻天真的声音,说出了比洛娜的命令更令人心底发寒的话语:
“洛娜姐姐……一点都不好玩。”她的语气像是对丑陋玩具的不满,“那个人太笨了,打得好难看。另一个更差劲,一下就坏掉了。”她的小脑袋转向洛娜,认真地说:“米娜想看更好玩的东西。”
这轻飘飘的抱怨,让刚刚从一场血斗中活下来的亨克浑身僵硬冰冷,只觉得一股寒气直冲天灵盖,他只是个……被嫌“笨”的玩具?而雷克斯则是被嫌弃“坏掉了”的劣质品?
洛娜显然把妹妹的抱怨当成了撒娇,她宠溺地捏了捏米娜的小脸蛋:“好,好,姐姐再给你找有趣的。米娜想看什么?”
就在这时,米娜那双紫罗兰色的竖瞳,缓缓地移动,仿佛在货架上挑选更称心如意的新玩具。
她的目光,不再带着天真的好奇,而是评估与筛选的兴致,从还在微微颤抖的亨克身上移开,掠过低垂着头、身体紧绷的凯恩,掠过脸色苍白、强行维持站姿的奥萝拉,最后……
米娜粉嫩的小脸上,再次漾开了一个甜美至极、足以融化阳光的笑容。
雪妮丝低垂着头,一股难以言喻的恶寒攫住了她!她全身的汗毛直竖,身体抖动幅度加剧,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畏惧……
因为米娜的视线精准地,定格在角落里紧紧相贴的两道身影上——雪妮丝,以及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抓着她的安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