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空灵的笑声在华丽的房间中响起,带着得到心爱玩具的雀跃。米娜踮着小皮靴,绕着雪妮丝转圈,纤白的手指好奇地卷起她一缕银发,戳了戳她苍白冰凉的脸颊。
“嗯……脏脏的,臭臭的。”米娜皱了皱挺翘的小鼻子,语气天真得像在评价一件坏娃娃。但那过于甜腻又强大的诡异魅惑力,丝丝缕缕缠绕上来,让雪妮丝心头狂跳。她低下头,长长的银发滑落,盖住眼中的隐忍和厌恶,只留下小动物般的恐惧和无助的形象。
“啊!找到啦!”米娜突然想起什么,欢快地跑到床边那个矮柜前,拉开抽屉。一阵叮当作响后,她拿着一个东西蹦蹦跳跳地回来。
一个暗色的皮质项圈,边缘嵌着细小的晶石,中央扣着一枚冰冷金属徽记。和凯恩、还有那个绿发精灵奥萝拉脖颈上的一模一样。
雪妮丝的心一沉。屈辱使她身体本能地后缩,喉咙里发出呜咽:“不…米娜大人……不要……”
反抗?开什么玩笑。在米娜面前,她只是一只等待被装点、被束缚的玩偶。
米娜对她的“抗拒”毫无同情,反而觉得这挣扎很有趣。冰凉的手指轻松地将项圈套上了雪妮丝纤细的脖颈。“咔哒”一声轻响,如同心弦绷断。
皮革和金属冰凉的触感紧贴皮肤,雪妮丝抬手想把它扯下来!这动作几乎是下意识的。
“滋啦——!”
一股剧痛瞬间从项圈爆发!如同钢针扎进大脑,混和着电流似得贯穿身体!肌肉控制不住地痉挛、抽搐!她甚至发不出像样的惨叫,只从喉管深处挤出短促破碎的“呃…嗬…”声,摔倒在地板上,蜷缩着抽搐,连指尖都在无意识地抓挠地面。
“噗……哈哈哈哈!”米娜爆发出清脆的大笑,像看到了滑稽的小丑表演,小脸笑得通红,还蹦跳着拍手:“笨蛋笨蛋!米娜都说了不能硬拆呀!电一下痛不痛?嘻嘻嘻,真好玩!就像上次电那个绿头发的姐姐一样,好——疼的呢!”她天真地强调着。
过了许久,麻痹才缓慢散去,雪妮丝瘫软在地毯上,冷汗浸透了后背,她剧烈地咳嗽起来,小小的身体随着咳嗽颤抖,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项圈像一道耻辱的枷锁,宣告着她的归属。
“好啦!娃娃收拾干净一点了,现在正式开始玩吧!”米娜蹲下来,小脸凑近,带着孩童对游戏的憧憬,“我们来玩捉迷藏!米娜数一百下哦,你要藏得够好才行!”
她愉快地回忆着:“上次跟那个绿头发的姐姐也玩过呢……唔,她其实跑得挺快的,”猩红的瞳孔闪过一丝光,“可惜呀,她忘了‘游戏规则’。米娜就小小地、小小地……”她伸出两根细白的手指,比了个微小的距离,“教训了她一下下,让她‘冷静冷静’。”
猩红的眼睛突然睁得溜圆,猛地贴近雪妮丝因恐惧而放大的蓝色瞳孔,嘴角咧开弧度,带着甜腻的恶意,一字一顿:
“但是,听好了哦——如果你被米娜抓住了……”
雪妮丝的心跳骤停……
“我、就、把、你……”米娜的笑容天真无邪,吐出的字眼却像淬了毒,“杀、掉、哦!”
绝对的宣判。那双眼睛里好像没有丝毫玩笑或犹豫,只有纯粹的兴趣。窒息感扼紧了雪妮丝的喉咙,比项圈更让她绝望。她必须做点什么!
“可…可是……”雪妮丝软弱的哀求,“奴隶……不能在这里乱跑……会被守卫……”后面的话被米娜不耐烦地打断了。
小小的魅魔站直身体,下巴高高扬起,脸上露出理所当然的主权者傲慢:“闭嘴!我说了,现在,这里,米娜是主人!米娜说能玩捉迷藏就能玩!谁敢拦你?米娜就把谁拆掉当凳子坐!”
那睥睨一切、任性妄为的姿态,让雪妮丝最后的幻想彻底破灭。
不容她再有任何反应,米娜闭上漂亮的双眼,长长的睫毛投下阴影,用甜的美嗓音宣布:
“开~始~喽!一百……九十九……九十八……”她数得慢悠悠,像是故意延长这份煎熬。
雪妮丝全身的血液都在倒流!跑!必须立刻离开这里!她强撑着还在微微发抖的身体,紧紧缩着肩膀,恐惧地望着米娜数数的嘴型。
“九十七……九十六……”
那倒计时像是一记鞭子!
“呜……”雪妮丝发出一声仿佛要被吓哭的低呜,手脚并用、连滚带爬地从米娜脚边逃开,惊慌失措、跌跌撞撞地朝着那扇半开的门冲去!
她像受惊的野兔冲入幽暗迷宫般的黑石堡回廊。冰冷压抑的石墙如同巨大怪物的脏腑,扭曲的尖拱和恶魔浮雕无声窥视着这只闯入的小人。她跑得跌跌撞撞,银发在昏暗的光线下划过凌乱的轨迹,单薄的身影在巨大的走廊里显得渺小而可怜。
“嗒、嗒、嗒……”
慌不择路地冲过第一个拐角!
轰!
一个巨大、铁塔般的黑影出现在眼前!伴随着一声震怒的低吼!那是一个狰狞山羊头魔族守卫。它显然被这莽撞冲出的小鬼头激怒,手中那把闪烁着寒芒的巨大弯斧毫不犹豫地带着恶风朝着雪妮丝当头劈下!迅猛如雷!
完了!
嗡——
山羊头微微转动,双眼锁定了雪妮丝颈项上那个皮项圈!它口中发出一串意义不明、惊疑和忌惮的喉音,僵在了原地,高高举起的斧头放也不是,砍也不敢。
那该死的项圈竟成了保命符!米娜专属“玩具”的标签,此刻成了护身符!
雪妮丝惊魂未定,连滚带爬地从斧刃下的死亡阴影中逃开,踉跄着冲向另一个岔路。
然而,身后如影随形地响起了恶魔的宣告:
“找~到~你~啦!”米娜甜美的声音带着猫捉老鼠般的戏谑。她没有飞行,但小小的身影在空旷的走廊里快得不可思议,裙摆几乎化作一道模糊的光影,正急速逼近!清脆的小皮鞋敲击石面,仿佛催命的鼓点。
雪妮丝头皮发麻,死亡的寒意如影随形。
她使出生平最大的力气拼命奔逃,拐过一个又一个急弯!
砰!
又一道庞大的暗影堵住了去路!竟然是另一个装备几乎一模一样的山羊头守卫!它似乎也听到了同伴之前的吼声或是闻到了闯入者的气息,正警惕地朝这边张望!
雪妮丝冲得太快太猛,眼看就要像颗炮弹一样直直撞上那厚重坚硬的山羊头甲!后面米娜的追击声已经近在咫尺!
千钧一发!雪妮丝那被逼到绝境的脑子里,莫名地闪过了前世无意看到的某个画面——滑铲!
几乎是身体本能,她将重心压到最低,在最后关头用尽全身力气向前扑去!
刺啦!
粗糙冰冷的石地摩擦着单薄布料包裹的膝盖和小腿外侧!但她整个人以一个狼狈但也相当极限的姿势,堪堪从第二个守卫那双穿着厚重覆甲战靴的裆下缝隙中——滑了过去!
“呜哇!”她惊呼一声,摔进守卫身后的小片阴影里,疼得眼冒金星。
那第二个守卫显然被这从下方高速钻过的“不明物体”吓了一大跳!它低下头,又惊又怒,手中的长矛下意识就想往阴影里捅!
“砰!哎哟!”
一个更为沉重、带着香风的“物体”毫无防备地狠狠撞在了守卫的背甲上!力道之大,让这体型庞大的魔族守卫失控,像个笨重的陀螺般原地转了半圈,踉跄着向前扑去!
“噗通!”守卫沉重的盔甲重重砸在地上,震起一片灰尘。
“啊——痛!讨厌!”米娜捂着撞疼的小鼻子,气急败坏的声音在守卫摔倒的轰响中格外清晰。她显然完全没料到前面会出现“障碍物”,跑得太快刹不住车,结结实实撞了个眼冒金星!
狼狈摔倒的山羊头守卫挣扎着想要爬起,羊角撞得地面咣咣响,想看看是哪个混蛋胆敢袭击它!但背上那个小小的“袭击者”显然更生气!
“该死的蠢东西!竟敢挡米娜的路!妨碍米娜玩游戏!滚开呀——!”米娜气到跺脚,小脸气鼓鼓的,根本没把这守卫放在眼里。面对这刚从地上挣扎起半个身子的庞大盔甲障碍物,她小小的身体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抬脚朝着守卫覆甲的大屁股狠狠踢了过去!
咚!
一声闷响!那沉重的魔族守卫庞大身躯硬生生被踹得离地飞起,姿势别扭地再次摔趴在地,沉重的盔甲在石地上摩擦出刺耳的声响,头盔都歪了半截。
这个看似轻描淡写却极度震撼的“飞踢”画面,被挣扎着爬起、正回头瞥了一眼的雪妮丝清晰捕捉到了!小小的身体,大大的力量……恶魔萝莉果然名不虚传!
雪妮丝吓得连滚带爬,再不敢多看一眼,撒开小短腿玩命向前冲!拐过一道又一道弯曲的走廊。
她的大脑在混乱的记忆碎片和凯恩无意中提到的话里疯狂搜索——“黑石堡深处有传送阵……深处……传送阵……深处!”她不知道位置在哪,只能凭感觉朝着黑石堡可能是“深处”的方向狂奔。
终于!在一条格外昏暗、几乎被巨大石柱阴影笼罩的尽头,隐约可见一道比周围更加厚重、更加沉暗的门扉。那门并未完全闭合,悄无声息地敞开了一道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的狭窄缝隙。
生路?!就在眼前!
没有任何犹豫,雪妮丝滑溜的从那道门缝里钻了进去。
门缝在她身后悄然无声地合拢,仿佛从未打开过。
她倒在地上,全身疼痛,肺叶风箱般撕裂拉扯。暂时……安全了吗?她贪婪地喘息,勉强抬起头,打量这个闯入的密室。
空寂!这是第一感觉。一个不算太大的黑色石室,墙壁光滑,像是被打磨过。没有任何装饰,室内唯一的光源,来自于石室中央——
一个约莫三米直径的圆形石台,如同祭坛般微微抬高。石台表面刻满了复杂到令人头晕目眩的暗紫色纹路,那些纹路正微弱地流转着暗光。高台远处,一根半人多高的柱子静静矗立,内部仿佛有淡蓝的星云在缓慢旋转。
传送阵?还有……像是操纵装置的水晶柱?凯恩的话竟然是真的!
就在这绝处逢生的狂喜涌上心头的瞬间——
“哪来的耗子?!”
一个冰冷、暴戾、浓重味道的呵斥声,在死寂的石室响起!
雪妮丝刚刚因看到传送阵而燃起的希望之火,瞬间被浇得七零八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