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痛!狠狠嵌入肩胛!雪妮丝眼前被一片猩红覆盖,尖锐的撕裂感沿着神经直冲大脑!她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皮肉被犬齿穿透的细微声响!米娜那看似小巧的嘴巴,此刻爆发出惊人的咬合力,钳住了她的血肉!
“呃啊——!”一声短促的惨嚎卡在喉咙里,雪妮丝的身体因剧痛而猛地向上弓起!全身力气被抽空,视野开始模糊、旋转,黑暗从四面八方涌来,吞噬了意识。
在彻底坠入虚无深渊的前一秒,从她颤抖的唇齿间,游丝般微弱地逸出:
“安雅……蕾切尔……”
声音轻不可闻,被米娜喉咙里发出带着满足感的“咕噜”声淹没。
随即,意识彻底沉沦。
……
没有冰冷的地牢,没有刺骨的寒风,没有魔族的狞笑。
雪妮丝感觉自己仿佛漂浮在一片温暖、柔软、散发着花香的云朵之上。阳光和煦,微风轻拂,带来一种令人沉醉的慵懒与舒适。所有的痛苦、恐惧、挣扎、不甘、屈辱……都被轻柔地抹去,不留一丝痕迹。毫无负担的极致愉悦感,流遍四肢百骸。
她感到无比的轻松,无比的快乐。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回到了无忧无虑的童年,躺在母亲温暖的怀抱里。一种深沉、令人迷醉的幸福感包裹着她,让她只想永远沉溺在这片温柔的暖洋之中。
【好舒服……】
【就这样……一直这样下去吧……】
【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怕……】
一个声音在她心底低语,带着催眠般的魔力,诱惑着她彻底放弃抵抗,拥抱这永恒的安宁。
她的身体在愉悦的浪潮中微微颤抖,原本因剧痛而紧绷的肌肉彻底放松下来。一股强烈、想要靠近温暖源头的本能驱使着她。在模糊的意识中,她感觉那个带来这份极致舒适的存在就在身边。她无意识顺从地伸出双臂,带着依恋般的渴望,紧紧地环抱住了那个小小温热的身体——那个正趴在她身上,贪婪吸食着她生命精华的“源头”。
米娜的身体微微一僵。她正沉浸在初次“进食”带来的新奇与满足感中。雪妮丝体内逸散出的“精气”远比她想象的要……特别。那并非普通奴隶因恐惧而散发的浑浊冰冷的能量,而是有着奇异韧性、混合着强烈求生欲、不屈意志,甚至还有……难言的、属于灵魂本源的纯净微光?虽然微弱,却异常“可口”,带给她一种让她本能感到兴奋的“滋味”。
此刻,身下这濒临崩溃的“食物”突然主动抱住了她,这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让她有些意外。她的眼睛微微眯起,感受着那两条纤细手臂上传来、带着依赖意味的收紧力道。这感觉……有点奇怪,但似乎……并不讨厌?反而让她有种满足感。她喉咙里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愉悦轻哼,继续专注于口中的“美味”,吸吮得更加用力了。
然而,就在雪妮丝的灵魂几乎要彻底融化在这片虚假、由痛苦转化而来的极致“幸福”中时,一丝微弱却异常尖锐的“刺痛感”,刺穿了那层厚重的、令人迷醉的暖雾!
【不对!】
【这是假的!】
【她在……吃我?!】
这丝清明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却有着刻入骨髓、对死亡的绝对恐惧和对自由的执着渴望!它顽强地抵抗着那无处不在、令人沉沦的愉悦诱惑,像一颗不肯熄灭的火星,在灵魂深处闪烁着微光。
【不能沉沦!】
【醒过来!】
【她在吞噬我的生命!】
这丝清醒的意识在无边无际的“幸福”海洋中奋力挣扎,试图唤醒沉沦的主体。它看到了!看到了那温暖阳光下的虚假!看到了那甜美花香掩盖下的血腥!看到了那令人迷醉的舒适感,正是生命被抽离、意志被瓦解的伪装!
【放开她!】
【推开她!】
【活下去!】
无声的呐喊在灵魂深处回荡。雪妮丝的身体在米娜的怀抱中微弱地挣扎了一下,环抱着米娜的双臂,指尖无意识地抽搐着,似乎想要松开,想要推开。她的眉头在沉睡中紧紧蹙起,仿佛在承受着无形的痛苦。
但……太微弱了。
那丝清醒的意志,在米娜本能驱动下、毫无节制地疯狂吸食所形成的巨大精神漩涡面前,如同螳臂挡车。它无法撼动那沉沦的巨轮,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更深地陷入那温柔的陷阱,看着那虚假的愉悦感缠绕上来,试图将那点微弱的火星彻底掐灭。
【蕾切尔……】
【安雅……】
【逃出去……】
绝望的执念如同最后的锚点,让那丝火星在狂风中摇曳,却始终不肯熄灭。它无法挣脱,只能痛苦、清醒地感受着自身的存在感被那愉悦的暖流一点点冲刷、稀释……
米娜完全沉浸在“进食”的原始快乐中。她是第一次真正从其他种族身上吸食“精气”,遵循着魅魔血脉深处最本能的指引。她不懂得如何优雅地隔空汲取,也不懂得控制力度和分寸。她只是凭借本能,用最直接、最贪婪的方式,通过身体的紧密接触,如同干渴的旅人扑向甘泉,大口大口地吞咽着雪妮丝灵魂深处逸散出的生命能量和情绪波动。
那混合着坚韧、恐惧、不屈、甚至一丝纯净灵魂微光的“精气”,对初尝滋味的米娜来说,是前所未有的新奇体验。她像发现了新玩具的孩子,又像尝到美味糖果的饕餮,只顾着满足口腹之欲,完全忽略了“食物”的承受极限。她吸吮得越来越用力,越来越深入,小小的身体甚至因为兴奋而微微颤抖,眼神里闪烁着贪婪而满足光芒。
她感觉自己仿佛浸泡在温暖、甜香的泉水中,力量在体内缓缓滋生,精神变得前所未有的敏锐和……愉悦。这种由内而外的满足感,远比任何游戏带来的刺激都要强烈得多!她甚至无意识地用舌尖舔了舔雪妮丝肩颈处被咬破的皮肤,仿佛在品尝残留的美味。
然而,被她压在身下的雪妮丝,身体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败下去。
她的呼吸变得细若游丝。
原本因挣扎和恐惧而泛红的脸色,迅速褪去所有血色,变得惨白,甚至隐隐透出一种死气的灰败。
体温也在下降,原本温热的身体变得冰凉。
最令人心悸的是她的眼神——微微闭着双眼,也能感觉到一种空洞和涣散。仿佛灵魂的灯火正在被强行吹灭,只留下一具即将油尽灯枯的躯壳。
米娜终于感觉到了一丝异样。她停下吸吮的动作,抬起头。粉嫩的唇瓣上还沾着一点殷红的血丝,带着餍足后的慵懒和一丝困惑。她看着身下气息奄奄、脸色灰败、如同被玩坏丢弃的破布娃娃般的雪妮丝,小巧的眉头微微蹙起。
“咦?”她发出一声疑惑的鼻音,伸出小手,好奇地戳了戳雪妮丝冰凉的脸颊,“怎么……不动了?坏掉了吗?”她的语气里没有多少担忧,反而带着点玩具突然失灵的不解和扫兴。
她似乎意识到自己刚才“吃”得太猛了。她歪着头,粉色长发滑落肩头,眼睛仔细打量着雪妮丝的状态。那苍白到透明的皮肤,微弱到几乎消失的呼吸,还有那双紧闭的眼睛下透出的死寂感……都表明这个“玩具”似乎真的快要被她“玩坏”了。
米娜粉嫩的小嘴撇了撇,脸上露出一丝“可惜”的表情,但更多的是一种“还没玩够”的意犹未尽。她似乎并不在意雪妮丝的死活,只是觉得少了一个有趣的玩具有点遗憾。
就在这时,陷入昏迷、意识几乎消散的雪妮丝,身体却在本能的驱使下,做出了微弱的反应。
仿佛在无边寒冷中寻找唯一的热源,她那冰凉的手指,无意识地微微颤抖着,摸索着,最终轻轻搭在了米娜撑在她身侧的一只小手上。指尖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般,微弱却固执的力道,蜷缩着,握住了米娜温热的几根手指。
米娜的身体微微一僵。她低头看着自己手上那几根冰凉、纤细、却带着微弱求生力量的手指。她似乎觉得这种感觉很新奇——一个濒死的“食物”,竟然还会本能地抓住她?
她并没有甩开那只手,反而饶有兴致地观察着雪妮丝此刻的姿态。
雪妮丝蜷缩着身体,弓着背脊,呈现出极度缺乏安全感的防御姿态。苍白的脸上,眉头紧紧蹙着,即使在昏迷中,也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痛苦或不安。嘴唇抿成一条毫无血色的直线,嘴角微微向下,带着无声的委屈和脆弱。银白色的长发凌乱地铺散在深色的床单上,更衬得她毫无生气。
这副模样,与之前那个会反抗、会逃跑、甚至敢抓她尾巴的“有趣玩具”截然不同。脆弱、无助、毫无威胁……像一件精致却被打碎的瓷器。
米娜伸出另一只小手,用指尖轻轻拂过雪妮丝紧蹙的眉头,又碰了碰她冰凉的脸颊。她的小脸上没有了之前的兴奋。她似乎觉得雪妮丝这副濒死却又本能依赖她的样子……也挺有意思的……
她就这样静静地跪坐在雪妮丝身边,粉色的蓬蓬裙铺在深色床单上,像一朵盛开的毒蕈。紫罗兰色的眼眸一眨不眨地注视着昏迷不醒的雪妮丝,仿佛在欣赏一件新到手的、状态奇特的收藏品。卧室里只剩下雪妮丝微弱到几乎听不见的呼吸声,以及壁炉里木柴燃烧发出的细微噼啪声。
不知过了多久,米娜似乎看够了。她小心地、一点一点试图将自己的手指从雪妮丝冰凉无力的紧握中抽出来。动作很轻,像是对待易碎物品般的谨慎。
然而,就在她的指尖即将完全脱离的瞬间——
雪妮丝那原本毫无知觉的手指,竟然又微弱却固执地收紧了一下!仿佛在睡梦中也不愿失去这唯一的“依靠”!
米娜的动作顿住了。她低头看着自己那根被重新“抓住”的手指,又看看雪妮丝那张在昏迷中依旧写满痛苦和不安的脸。粉嫩的唇瓣微微张开,紫罗兰色的竖瞳里,那抹好奇的光芒似乎更亮了一些。
她最终没有再强行抽出手指。反而调整了一下姿势,就这么让雪妮丝握着她的手指,自己则盘腿坐在旁边,尾巴尖无意识地轻轻摆动,继续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个被她吸食得几乎魂飞魄散、却又在潜意识里死死抓住她不放的……“好玩具”。
窗外,黑石堡的夜,依旧漫长而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