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不知不觉间,雪妮丝在木屋养伤和修炼的日子又过去了一个多月。春日的气息愈发浓郁,森林披上了新绿,连空气都带着草木萌发的清新甜香。
木屋前的院子里,阳光正好。雪妮丝正手持一杆由硬木削制而成的长枪,反复练习着格雷森传授的枪术基础。她的动作比起十日前初学时,已然有了天壤之别。刺、扎、撩、劈、扫……每一个基础招式,她都力求标准,发力迅猛,脚步稳健,隐隐透出一股与她那娇小身形不太相符的凌厉气势。
一套枪法练完,雪妮丝收势站定,气息微喘,但眼神明亮,精神奕奕。
在一旁观看的格雷森忍不住抚掌赞叹,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惊讶和欣赏:“雪妮丝,你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当初教你锻骨拳,没几天你就练得滚瓜烂熟,我还以为是巧合。现在这枪术才学了十天,竟然也进步神速!你这天赋,了不得啊!”
雪妮丝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手腕一抖,挽了个利落的棍花,将长枪拄在地上,谦虚地回答道:“叔叔过奖了。主要是您教得仔细,每个要点都讲得很清楚,我才能学得快。”
“哈哈,你可别给我戴高帽了。”格雷森爽朗地大笑起来,走到雪妮丝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在边境巡逻队里待了那么些年,见过不少新兵蛋子,可从来没遇到过像你这样,特别是你这个年纪的女孩子,能在这么短时间里把枪耍得这么溜的!你这熟练度,发力点和动作的精准度,已经可以媲美一些经过实战磨练的老兵了!假以时日,肯定比我强!”
得到如此高的评价,雪妮丝心里自然是高兴的,但她并没有骄傲,只是抿嘴笑了笑,随即又拿起长枪,继续投入到枯燥却必要的重复练习中。她知道,格雷森教的这些招式虽然简单朴素,没有任何花哨,却都是在生死搏杀中总结出的最实用、最有效的进攻手段。每一分熟练,都可能在未来关键时刻救自己一命。
格雷森看着雪妮丝一丝不苟的身影,等到稍作停歇时,他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一些,低声问道:“雪妮丝,你那套……嗯,魔族的功法,最近练得怎么样了?有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雪妮丝闻言,擦拭汗水的动作微微一顿。她明白格雷森的担忧,沉吟了片刻,坦诚地说道:“嗯……一直在按部就班地修炼。最近感觉……对那股力量的掌控好像更精细了一些。比如……”
她说着,她心念一动,那双原本清澈蔚蓝的眼眸,悄然泛起一丝猩红色光芒。同时,她抬起右手,掌心向上,五指微微收拢。
嗡——!
只见一缕缕幽暗能量从她掌心涌出,迅速凝聚、拉伸,最终形成了一条约莫两米长、拇指粗细的能量长鞭!鞭身微微扭动,散发着令人不安的气息。
雪妮丝握住鞭柄,手腕一抖!
嗖——啪!!
暗影长鞭带着破空之声,精准地抽向院子边缘一棵碗口粗的树干!
“啪!”一声脆响,树皮被抽裂开一道浅浅的痕迹,几片碎屑簌簌落下。
雪妮丝手腕一收,长鞭消散于无形,仿佛从未出现过。她眼中的那抹猩红也迅速褪去,恢复了清澈的蔚蓝。她看了看树干上那道并不算深的痕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对格雷森说:“大概……就是这样。感觉……威力好像还是小了点,实战中可能还不如直接用枪捅一下来得实在。不过,”她话锋一转,“修炼这套功法最主要的好处,是极大地提升了我的身体素质。感觉力气大了不少,反应更快,耐力也更好了。我想,我枪术能进步这么快,可能也很大程度上得益于它带来的这种基础强化吧。”
格雷森在一旁,刚才看到雪妮丝眼中泛起红芒、凝聚出那充满不祥气息的能量鞭时,心脏本能地紧了一下,身体微微绷紧,让他对这股力量保持着高度的警惕。但当他看到雪妮丝施展完毕后,眼神依旧清澈,神态自然,心性似乎并未受到任何负面影响,反而能如此客观地分析利弊,他紧绷的神经才缓缓松弛下来,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神色,点了点头:“嗯,你能清楚地认识到这一点,很好。记住,力量只是工具,关键在于使用它的人。不过……”他再次郑重地叮嘱道,“你要记住,这招千万千万不能在外人面前使用!一旦被人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嗯!我知道的,叔叔您放心。”雪妮丝用力点头,将这份叮嘱牢牢记在心里。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清脆欢快的声音突然从旁边的林子里传了出来:
“哇!姐姐!你刚才用的是什么呀?那条会发光的紫色‘绳子’好漂亮!”
只见泽塔背着一个小药篓,从树林边缘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小脸上因为奔跑而红扑扑的,大眼睛里充满了惊奇。凯琳跟在她身后,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显然母女俩是刚采药回来。
泽塔一口气跑到雪妮丝身边,扯着她的衣角,迫不及待地追问:“那就是爸爸之前悄悄告诉我的,姐姐你在练的很厉害很厉害的‘功法’吗?再给我看看嘛!好不好嘛,姐姐!”
雪妮丝本以为自己刚才那副模样会吓到泽塔,没想到这小丫头非但不怕,反而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她有些无奈地看了一眼格雷森,格雷森对她耸了耸肩,表示“我已经跟她们解释过了”。
拗不过泽塔的软磨硬泡,雪妮丝只好再次运转功法。眼中红芒微闪,那条暗影能量鞭再次出现在她手中。“诺,就是这个。”她将鞭子递到泽塔面前。
泽塔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好奇地捏了捏鞭身。鞭子触手冰凉,有种奇特的柔软质感,但又异常坚韧。
“软软的,凉凉的……感觉怪怪的。”泽塔新奇地摆弄着,忽然,她指着雪妮丝的眼睛惊呼道:“咦?!姐姐!你的眼睛!怎么变成红色的了?像……像红宝石一样!”
雪妮丝自己倒是没太注意眼睛的变化,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眼角,手中没有镜子,也无法确认。听到泽塔的形容,她不由得一愣。
泽塔却觉得这很有趣,围着雪妮丝转了一圈,笑嘻嘻地说:“嘻嘻,红色的眼睛,配上姐姐白白的头发,更好看了!白发红瞳!就像……就像画册里的妖精一样!”
雪妮丝被泽塔这天真烂漫又奇怪审美的形容给逗乐了,心里忍不住的想:【你这小家伙,上辈子该不会是个‘冲国人’吧?对白发红瞳这么执着?】她好笑地伸手揉了揉泽塔毛茸茸的小脑袋。
泽塔抱着雪妮丝的胳膊摇晃起来:“鞭子别收回去嘛!姐姐,你今天能不能陪陪我嘛?你都好久没陪我玩啦!每天不是练拳就是练枪,我都快无聊死啦!”
看着泽塔那可怜巴巴的眼神,雪妮丝的心不由得软了下来。这一个月来,她确实为了尽快提升实力,几乎把所有空闲时间都投入到了修炼中,有些冷落了这个黏人的“妹妹”。她想了想,心中忽然冒出一个既能满足泽塔玩耍的愿望,又能不耽误自己练习的点子。
她轻咳一声,脸上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好吧,今天姐姐就破例陪你玩一会儿。不过,我们玩个新花样怎么样?”
“新花样?什么新花样?”泽塔的好奇心立刻被勾了起来。
雪妮丝指了指院子旁边一棵枝干粗壮、向横里生长的大树:“我们来荡秋千吧!”
“荡秋千?”泽塔眨巴着大眼睛,院子里并没有秋千啊?
在泽塔疑惑的目光中,雪妮丝拉着她走到院子旁边一棵枝干粗壮、又高又结实的大树下。她再次凝聚出暗影能量鞭,手腕一抖,长鞭向上蹿去,精准地缠绕在了一根离地约三米高的粗壮横枝上。然后,她控制着鞭梢部分弯曲变形,形成了一个稳固、适合坐踏的环扣。
“来,坐上来试试。”雪妮丝对泽塔招招手。
泽塔又惊又喜,小心翼翼地坐进那个由幽紫色能量构成的“秋千座”中。鞭子微微下沉,但异常稳固。
“抓好啦!”雪妮丝叮嘱一声,然后轻轻推动秋千。
“哇——!好高!好好玩!”泽塔立刻发出了银铃般欢快的笑声,“姐姐好厉害!这个秋千太棒了!”小小的身影随着秋千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由深渊魔力凝聚的秋千,似乎比普通的绳子秋千更加有趣……
雪妮丝看着泽塔开心的样子,也露出了笑容。经过这段时间的刻苦修炼,她对深渊魔力的掌控已经熟练了许多,即使让能量鞭离体一段距离和时间,也能维持其形态不散。她一边控制着秋千的幅度,确保泽塔的安全,一边顺手拿起靠在树边的木质长枪,就在秋千附近,继续练习起了枪术的基本招式。
不远处,格雷森和凯琳并肩站在一起,看着这奇特的一幕。凯琳最初有过一丝担忧,但当她看到雪妮丝始终清明的眼神和泽塔毫无阴霾的笑容时,那丝担忧便化为了淡淡的微笑。格雷森伸出手,轻轻揽住妻子的肩膀,低声道:“看吧,我说了,这孩子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凯琳点了点头,目光柔和地注视着院子里那两个身影,轻声说:“是啊……只要她们开心平安,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