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个鲜血和毁灭的夜晚,我听到了神的声音。】
神问我:
【你想要什么样的力量】
“救命,救救我——”
“妈妈,妈妈!”
“不要后退,为了艾瑟拉姆!”
喊杀声和惨叫声不绝于耳,这座千年王城被火焰吞噬殆尽,漫天的恶魔狰笑着撕碎一个又一个的平民,废墟中尸骸遍地。近卫军节节败退人人带伤。
所有人绝望的看着天空的那一幕,一个幼小的血族劈开了艾瑟拉姆的守护神。那毫不费力的模样就像是撕一张纸一样。然后她冷漠的看着脚底的王城,无无穷无尽的血族开始疯狂的进攻。
王宫内所有人惊慌失措,不少侍女尖叫着逃跑,薇薇安躲在床底瑟瑟发抖,哥哥们擦了擦她的眼泪微笑着对她说:
“薇薇安,等我们死后你就是艾瑟拉姆的王女了,带着我们的旗帜跑到南边去,大陆的联军会在那里登陆作战。”
“我,我不要!”薇薇安哭了起来:“父王,母后王兄,我们一起跑,跑的远远的不行吗!”
哥哥们摸了摸她的脑袋:“我们是王族。”
“世受国恩,如今到了我们偿还的时候。”哥哥们把她送到塞拉菲娜的手中:“带她走!”
“快跑!”
火焰和铺天盖地的恶魔吞噬了一切,薇薇安的眼角流出血泪。漆黑的天空下家园和王城被焚烧殆尽。
“不,不,不——”
【我对神说。】
【我想要保护其他人的力量,如果要伤害我的子民,那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薇薇安的发丝上,伊莉丝派来了人类的侍女给这位曾经的公主梳洗了一番。
按照她的话来说,让薇薇安保留最后的体面上路,这是贵族对贵族的礼仪。
但薇薇安拒绝了华丽的公主礼服,而是选择穿上了曾经的甲胄被押送到囚车里,她看到了囚车里的斐迪南一行人,按照伊莉丝的要求首先对薇薇安进行审判然后处死。等到处死她后再对其他人进行集体处刑。
高台上竖起来遮阳伞,伊莉丝坐在旁边,主座上是来自魔王城的魔王亲卫队队长,同为七大公爵的龙之魔女——希尔瓦娜。
“希尔瓦娜姐姐,不知母亲大人近来可好?”
“魔王大人一切都好。”希尔瓦娜瞥了一眼这个狂热的血族女王。
她们都是魔王创造的生命,按理说都可以称呼魔王为母亲,但是出于魔族血脉的威压很少有人能把神一般的魔王叫做母亲。
只有伊莉丝和月梨这两个家伙才会认为魔王是母亲而不是神吧。
自从十八年前的那一场战斗以来,神已经很少苏醒了。大多数时间都在沉睡,那一次给她造成的损失实在是太大了。
“这一次你做的很好伊莉丝,抓到了这个公主。把她处死有利于镇压人类的反抗之心。”
龙之魔女的身体凹凸有致,她慵懒伸了个懒腰:“人类就要有家畜的自觉。”
“您说的对,姐姐。”
“所以我特意让所有人类来观看这盛大的处刑。”
薇薇安·露娜站在审判台前,底下是数以万计衣衫褴褛的人类。他们有的目光茫然,有的愤怒到了极点握紧了拳头,有的痛苦的闭上眼睛,有的害怕的瑟瑟发抖。
众生百相,莫过于此。
“薇薇安·露娜,我现在以挑动人类反叛,拒绝伟大血族统治的罪名宣判你死刑!”审判官嘲讽的说道:“你可知罪?”
“不,不可以认罪,公主殿下!”
斐迪南的指甲刺入到了肉里,底下数万的人类看着她,而台上的伊莉丝也在看着她。
寂静的广场上,薇薇安看着曾经的子民,她深吸一口气大声说道:
“魔族摧毁了我们的家园。”
“我的同胞们沦为难民,我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天,我们的王国化为废墟,我们的子民任由魔族宰杀。”
“但是魔族摧毁不了我们的意志——”
她看向数万人民,她的声音坚定,似乎仇恨之火已经燃烧到她的全身。
“因为神圣的艾瑟拉姆连接着我们每一个人,让我们在绝望之中团结一致。”
“旧的艾瑟拉姆伴随着我的脑袋落下,但是新的艾瑟拉姆会在我的鲜血上重新建立——”
“艾瑟拉姆万岁!”
所有人类都被她的话震惊了,魔族那边被气得半死,伊莉丝和希尔瓦娜嘴角带着嘲讽,反而是审判官愤怒的大吼:“把她处死,把她处死!”
薇薇安被推到斩首台脑袋被固定了起来,她低着头看不到头上高悬的冰冷的砍刀。但是那锋利的刀刃却已经盯准了她的脖子,只需要行刑人砍断绳子,利刃就会划过少女的脖子让她头首分离。
薇薇安的心里无比的平静,没有对死亡的恐惧,也没有对过往的悔恨。她的思绪有些发散,过往的一幕幕在她的脑海中浮现。
她能看到笼子里为她骄傲的斐迪南,看得到王宫内变成尸骨的父王,看得到死去的哥哥们。她甚至能看到海的那一边,纱夜小姐的模样。
她最后想到的居然是纱夜。
“若有来生,愿我们再能相遇。”她喃喃自语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最后时刻的到来。
审判官来到伊莉丝的面前,谄媚的说道:“女王大人,还请您下令。”
伊莉丝却看向龙之魔女希尔瓦娜。后者站了起来,庞大的气势震撼全场。
“所有胆敢反抗的人类只有一个结局。”
“那就是死!”
“准备......”
天空中忽然出现了一个黑点,然后那黑点越来越大,一架旋转的铁鸟划破云层,沐浴着太阳的光芒从天而降。铁鸟打开了它的胸腔,数个铁球掉了下来,随机灰色的烟雾弥漫开来。纱夜猛的推动拉杆,任由大铁鸟撞到广场,剧烈的火光让伊莉丝和希尔瓦娜猛的站了起来。
“是谁?”
港口的罗兰德号猛的开火,恐怖的航炮轰倒了一座又一座建筑,高塔发出悲鸣轰然倒地。周围全是脚步和慌乱的喊叫,在混乱中薇薇安似乎有所感应,她抬起头看到了一个陌生的少女。
她吹了个口哨:
“我说了,我会来救你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