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月节,这是神月王朝最为重要的节日,每年的八月中旬月圆之夜神月人会和自己的亲人团聚,全家人聚在一起吃下庆祝团圆月糕。
只不过在王朝末年,再欢快的节日过起来也是那么的有气无力。民间没有多少喜悦,更别提本就森严的皇宫了。
紫宸殿的金砖地面泛着冷光,冷风吹动檐角铜铃发出凄惨的哀鸣,混着远处巡夜卫兵的甲叶碰撞声,更衬得书房里静得吓人。
檀木书架上排满泛黄的典册,烛火将女皇琉璃・克里斯的影子拉得很长,宫女们低着脑袋不敢去看这位女帝。
唯有一人打破了死寂。充满欢快和期待脚步声从门外传来。
“皇姐,你该休息了。”
“哦,是阿莲啊。”
琉璃·克里斯抬头看了看远处的天空,这才发觉天色已晚,就连周围的宫女都有些昏昏欲睡起来。她退散了宫女,书房里只剩下姐妹二人。
“这么晚了,你怎么不去休息。”
穿着睡衣的阿莲气鼓鼓的看着自己的皇姐:“今天是神月节,我想和皇姐一起过。”
“我都忘了。”琉璃将自己的妹妹拉过来,轻轻的摸着她的头。女帝的眼中充满了歉意:“你想要什么,皇姐给你做月糕吃好不好?”
“我不要,我要今天和皇姐一起睡觉!”阿莲蹭了蹭琉璃。刚洗完澡的阿莲身上一股花香,只是在这王朝末年,这股花香都带着淡淡的哀伤。
“你啊,都多大了还和个小孩一样,再这么下去你要怎么嫁人,会被人笑话的。”
嫁人两个字瞬间就让阿莲应激了,她马上炸了毛:“我才不要嫁人,我要永远和皇姐在一起!”
“胡闹!”
琉璃脸色一沉:“女孩子都要嫁人的,没有伴侣你的后半生会很凄惨的。”
“臭男人有什么好的!”
“我要嫁,也要嫁给皇姐!”
琉璃一愣,手中的笔掉在地上。
窗外的闪电骤起,撕碎了黑暗的天空,她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妹妹:“你,你说什么?”
“我说,我要嫁也要嫁给皇姐!”
“你疯了!”
“我们是姐妹啊,就算不是亲的我们也是骨肉相连的姐妹啊,你怎么能产生这样的想法!”
琉璃气的浑身发抖,她几乎是下意识的扬起手。阿莲咬着嘴唇闭上眼睛,看着妹妹倔强的模样,琉璃只觉得浑身都力气被抽空了。
女帝跌在地上,门外的宫女们焦急推开门迎来的却是琉璃的怒吼:“滚出去,谁让你们进来的,朕还没死呢!”
“陛下恕罪!”
宫女们跪在地上连忙退了出去。琉璃转过头看着阿莲,她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什么家门不幸!”阿莲一把抱住琉璃,她一边哭一边死死的搂住脆弱的皇姐。
“阿莲不要其他人,阿莲从小就和皇姐在一起,阿莲没了母亲,父亲也不喜欢阿莲。”
“现在皇姐也要丢掉阿莲吗——”
琉璃闭上眼只是默默流泪。
阿莲却咬着牙推开琉璃,她拿起笔指着自己的喉咙:“你不要我了,你也不要阿莲了!”
“你在干什么!”
“皇姐!帝国要灭亡了!”
“阿莲知道,阿莲一直都知道的,那么多人要杀了你!我们不要帝国,我们不要皇位了,我们跑吧,跑到没有人能找到我们的地方永远都生活下去!”
烛火映照在阿莲的脸上,眼泪划过她的脸颊:“阿莲不想失去你,阿莲想和你在一起。”
“跑,能跑到哪里去呢?”
“这是我们的王朝,这是克里斯的神月。”琉璃·克里斯看着月亮。她仿佛能听到叛军的城池欢庆的笑声,她仿佛能看到叛逆之人阖家欢庆的吃着月糕的场景。
不,不!这是我们的帝国,我绝对不能让阿莲生活在这种时代!
“皇姐!”
一声哭斥打断了琉璃的思绪,她看着阿莲,这个柔弱的女孩脸上充满了决绝。
“既然你不肯接受我。”
阿莲闭上眼睛惨笑一声,手中的笔猛的向前一推。
“不——”
琉璃猛的抓住妹妹的手,阿莲的眼中带着冷漠。琉璃第一次感觉自己的妹妹是这么陌生。
“别做傻事,笨蛋,我答应你,我答应你——”琉璃慌了,她已经顾不得宗教立法,顾不得伦理世俗了,她只想让阿莲放弃这个可怕的想法。
“真的?”
“真的,比金子还真,皇姐什么时候骗过你?”
“那就给我脱。”
琉璃一愣:“你说什么?”
“我说——”
“给我脱,一件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