铅灰色的天空下,乾清宫前正飘着大雪。雪粒子混着大片雪片往下落,打在殿前的石阶上沙沙作响,宫门前的铜狮很快被雪覆住,连屋檐下的宫灯都蒙了层白霜,整座宫殿浸在漫天风雪里,透着股庄严的寒意。
一排身着灰布太监服的宫人垂首而立,个个面白无须,眉宇间透着几分病态的怯懦,活像提线木偶般杵在原地。
队伍最前,站着个穿绛紫色锦袍的中年太监,身形微佝偻,正是皇帝御前近侍陈仁,宫中人都私下称他“陈公公”。他微眯着眼,下巴微抬,用一种阴柔又尖利的嗓音居高临下地训话:“都给洒家听好了!皇上此刻在此,这是你们最后一次抬首做人的机会!”
“往后,干活要低头,走路要低头,连睡觉都得记着低头!听明白了没有?”最后一句,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尖锐得刺人耳膜。
“明白了!”底下众人齐声应道,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能被选到这里当差的,本就是经过严苛训练的人,早已习惯将情绪藏得严严实实,也或许是早已习惯,只余下沉稳的服从。
“嘶——头好痛!”刘孜楚猛地倒抽一口冷气,双眼死死闭着,双手用力按在太阳穴上,试图压下那阵像有无数只蜜蜂在里面嗡嗡乱撞的胀痛。
等他勉强缓过劲,睁开眼环顾四周,视线刚扫过那些捧着各式器物、神态阴柔怯懦的人时,瞳孔骤然一缩,喉咙发紧,下意识地吞了口唾沫——我这是在哪?他们穿的衣服,是太监吗?靠!自己身上穿的,不也是同款灰布太监服!难不成我穿越了?还是个太监!
我慌忙低头打量自己,手不自觉地摸了一把,随即愣住:还好,还在,很结实,而且还很壮!
怪事!不知为什么自己居然没被阉?
陈仁见众太监被震慑住,满意点头,刚要开口,一道清冷如碎冰的声音忽然从后方殿门传来:“陈仁。”
“夏姑姑!”陈仁立刻躬身,态度恭敬了数倍。来人身着素白宫装,正是御前伺候的夏蝉,如今是皇帝身边最得力的内侍,权柄堪比总管太监。
“都准备好了?”夏蝉的声音没有半分温度,刘孜楚悄悄抬眼瞟了一下,目光却瞬间定住,心脏猛地一缩,再也挪不开。
暖融融的橙黄日光漫落在夏蝉身上,像给她镀了层柔光。那是张挑不出半分瑕疵的脸,肤白得似上好的暖玉,眉眼精致得像画师精心勾勒的工笔画,乌黑青丝如瀑般垂落肩头,身姿窈窕得仿佛从云端走下来的仙子——干净时像块剔透的冰,柔美时又像场不真实的梦。
许是刘孜楚的目光太过灼人,夏蝉原本舒展的剑眉骤然一蹙,眼风如淬了寒的闪电般扫过来。
好强的压迫感!刘孜楚只觉周遭空气都似瞬间降了温,连呼吸都滞了半拍,慌忙低下头,不敢再看。
夏蝉收回目光,冷淡道:“陛下马上要沐浴,动作快些。”说罢,转身进了殿内。
“是!奴才这就吩咐他们准备妥当!”陈仁忙躬身应下,腰弯得几乎贴到地面,语气里满是恭顺。直起身后,他立刻换了副严肃模样,挥手冲一众太监高声指挥:“你,去隔壁灶房烧火,务必把水烧得滚烫!还有你,去给大锅里添水,仔细着别洒出来!”
陆云拎着沉甸甸的木桶,亦步亦趋地跟着进了间古香古色的屋子。屋内空气中飘着淡淡的熏香,一侧立着道雕花描金的屏风,屏风后隐约映出个宽大的梨花木浴桶,桶沿还雕着缠枝莲纹样。
他不敢多瞧,先快步去隔壁灶房添柴生火,火苗舔着锅底噼啪作响,待水烧得冒起热气,又端着滚烫的热水一趟趟往浴桶里倒。前前后后忙活了近一个时辰,额头上的汗顺着脸颊往下淌,后背的衣衫也被汗水浸透,紧紧贴在身上。
“卧槽,这皇帝沐浴也太讲究了吧?又是加鲜花又是倒牛奶的,哪个老爷们用这玩意儿!”陆云正歇息着,和众太监站在御外等候传唤时,殿内突然传来一道冷厉的女声:“谁在说话?”
紧接着,似乎一阵清雅的冷香悄然飘来,带着雪后梅枝的沁凉。陆云下意识抬眼,目光仿佛穿透了层层的屏障,落在屏风旁——在缭绕的水汽下,那里立着位长发披肩的女子,五官精致得如同玉雕,肌肤白腻似上好的凝脂,容颜绝美得让人不敢直视,唯有那双眸子,冷得像寒冬里未化的冰,没半分温度。
这便是当今大夏的女帝——先帝膝下无子,见她聪慧过人,便将她当作皇子教养,最终传位于她。
“陛下,并无旁人说话。”一旁伺候的夏蝉连忙开口。
女帝沉默片刻,狭长的眸子里满是冷意:“许是朕听错了。”
“陛下定是太过劳累,泡个澡歇一歇就好了。”夏蝉轻声劝道。
女帝微微点头,转身走向浴桶。
“卧槽,这皇帝发什么神经?吓老子一跳!”陆云松了口气,“我不会是穿越到西晋了吧?听这声音,似乎是女帝?”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同样在旁侍候的宫女上。
这里的宫女都生得极美,眉如远山含黛,眼似秋水横波,一身素雅宫装衬得身姿纤细,连垂首整理衣袖的动作都透着股温婉灵气,让人见了便忍不住多看两眼。
“不过还好,虽然不知怎么地,没挨那一刀就是万幸!听说皇帝后宫佳丽三千,要是能……嘿嘿……”刘孜楚正无所事事地意淫着,刚迈进浴桶的女帝却突然停下动作,猛地一拍桶沿,水花四溅。
女帝足尖一蹬,整个人从浴桶中弹跳出来,一具凹凸有致的雪白身躯瞬间暴露在空气中,胸前丰盈随着动作微微晃动,腰间纤细得仿佛一握即断。 灼热的湿汽在寒冷的空气下变成了白色的水雾,在空气中缓缓弥漫开来,像一层轻薄的白纱裹住了周遭,连远处的器物都晕开了朦胧的轮廓,似真似幻。
女人的芬芳在湿润的空中扩散,让房间里的温度都仿佛上升了一般,散发着令心猿意马的暧昧气氛。
那单薄的浴巾仅仅只能遮住娇躯的关键部位,还冒着的热气的大腿透露着健康的粉红色,随着她走动的脚步微微晃动着,还未干的晶莹水珠顺着大腿跟部那光滑的肌肤向下慢慢流动着,然后在大腿那惊人的弹性下溅到地板上。
刚刚在热水中浸泡的脚掌没有一丝污秽的瑕疵,让人联想到上等明玉般光滑圆润的足指踩在那些随着娇躯的晃动而掉落的水珠上,让光洁柔软的脚心浸上一层细腻的水膜,又在抬起的过程中从那还带着温热气息的白皙脚掌里掉落,在木纹的地板上留下一道映衬着其主人那完美足部所勾勒出的绝妙曲线的湿润印记。
她那因浴巾的束缚而鼓起的半r从浴巾中挤了出来,不甘寂寞地在房间逐渐被浴室的热水所温暖的空气中彰显着存在感。那被挤压出的吸睛r沟在水汽下好似刚刚出笼的雪白馒头一般圆润光滑,足以让任何一个看到此景的人感到口干舌燥。
她拨弄着自己那还沾着水珠的发丝,丝毫没注意到那因为湿润而紧紧贴在粉嫰肌肤的发丝令她看去有多么妩媚,好似在她的身体上披了一层透明衣襟,让人不由得想要揭开,去探究那层若隐若现的面纱下如同出芙蓉般清纯却又充满欲望的**,在那散发着妩媚与娇柔的琥珀色眼眸中心甘情愿地就此沉沦。
那双风情万种的眼睛在房间中搜寻着,直到停留在了殿外。
不过瞬息之间,蚕丝纱衣便裹住了她的身躯,轻薄的纱料紧贴肌肤,将她的曲线勾勒得愈发诱人。黑亮的秀发落在雪白的香肩上,纱衣领口未系紧,隐约能看见内里抹胸包裹的丰盈,裙摆很短,露出修长白皙的双腿,浑圆的臀部在纱下若隐若现。
可下一秒,宽大的枣红色龙袍便披在了她身上,遮住了所有风光。
“把外面的人都带到御前!”女帝侧过脸,白皙的下颌线条冷硬,声音不带一丝温度。
“是,陛下!”夏蝉躬身应下,转身走出屏风,双眸如电般扫视着屋外垂首站立的太监,冲陈仁冷声道:“带他们去正殿!”
正殿内静得能听见呼吸声,肃穆的气氛像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每个人心头。女帝端坐于龙椅之上,乌黑的发丝垂落在枣红色衣袍间,她微微抬起光洁的下颌,那双冰冷的眸子缓缓扫过殿下跪着的太监们,目光所及之处,连空气都似要凝住。
“陛下,方才伺候沐浴的便是他们。”夏蝉站在一旁,低声禀报。
女帝的目光一一扫过众人,眉头微蹙——她方才听得真切,绝非幻觉,定是有人混在太监里。
陆云跪在人群中,只觉一股霸道的威压扑面而来,肃杀之气让他差点瘫软在地:“什么情况?这女帝洗澡洗一半,怎么突然就传召了?”
听到这话,女帝脸上露出疑惑——怪事,朕怎么能听到他的想法?
她沉默片刻,冷声道:“把他们拉下去,斩了!”
“陛下饶命啊!”殿下的太监们瞬间脸白如纸,后背冒出一层冷汗,连连磕头求饶。
“不是吧?刚穿越就要领盒饭?”陆云满脸苦涩,心里急得不行,“我可是在网上学了唐诗宋词、制冰制盐、炼钢打铁,样样都会!还没在这乱世闯出名堂,就要死了?这也太冤了吧!”
女帝敏锐地捕捉到这串心声,目光立刻锁定在神色不停变换的陆云身上,抬手一指:“他留下,其余人……都退下。”
“谢陛下!谢陛下!”幸存的太监们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退出了正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