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在脖子上的鳞蜥玉坠还带着冷轩掌心的温度,林溪窝在暖玉垫里,看着苏灵月给新摘的灵草叶片喷水。刚觉醒的“通兽语”天赋让她热闹了不少——院外的灵鸟正叽叽喳喳吐槽冷轩炼丹时的浓烟,沈清寒的冰鸾蹲在墙头,傲娇地炫耀自己新换的尾羽。
“阿溪,长老让你过去一趟。”墨渊的声音从院外传来,他手里拎着个铜制小笼子,里面装着只浑身雪白的兔子,“顺路给你带了只雪灵兔,据说它的毛能聚灵气,给你当枕头正好。”
林溪立刻从垫子上跳起来,尾巴扫过雪灵兔的笼子。兔子吓得缩成一团,小声嘀咕:“别碰我,我可是灵兔族最胆小的崽……”
“别欺负它。”沈清寒不知何时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件叠好的绒布小袄,“秘境回来后气温降了,给你做的。”他把小袄放在竹篮里,指尖不经意蹭过林溪脖子上的玉坠,玉坠突然泛起一丝极淡的蓝光。
几人刚走到长老殿附近,林溪突然停下脚步,耳朵死死贴在头上。她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不是魔气的腥臭,也不是灵草的清香,是种带着腐朽感的冷意,从宗门后山灵脉的方向飘来。
“怎么了?”沈清寒弯腰抱起她,“不舒服?”
“有、有奇怪的味道。”林溪的奶音带着颤音,爪子指向后山,“从那边来的。”
墨渊皱眉抽了抽鼻子:“没有啊,后山只有灵脉的香气。”
“阿溪的鼻子比咱们灵,肯定有问题。”苏灵月立刻警惕起来,“要不我们先去后山看看?”
玄虚长老的声音突然从殿内传来:“进来吧,你们说的事我已经知道了。”
几人走进殿内,只见长老正盯着桌上的水碗发愁——碗里的灵泉水不再清澈,而是泛着淡淡的灰黑色,水面还冒着细小的气泡。
“长老,这是?”沈清寒问道。
“是后山灵脉的水。”玄虚长老叹了口气,“三天前开始,灵脉就不对劲了,泉水发浑,灵气也淡了不少。我本来想叫你们来,就是想让阿溪去看看——天狐族对灵气波动最敏感,说不定能找出问题。”
林溪趴在沈清寒怀里,盯着那碗浑水。她能感觉到水里藏着一丝微弱的恶意,和刚才闻到的冷意一模一样。
“走,去后山。”沈清寒立刻转身,“灵脉是宗门根基,不能出事。”
后山的灵脉泉眼藏在一片竹林里,平时泉水清澈见底,灵气浓郁得能看见白色的雾气。可现在,泉眼周围的灵草都蔫了,泉水漆黑如墨,还咕嘟咕嘟地冒着泡,散发着那股腐朽的冷意。
“这是怎么回事?”冷轩蹲在泉边,伸手想碰泉水,却被沈清寒拦住。
“别碰,小心有毒。”沈清寒拿出长剑,挑了片叶子扔进泉水里。叶子刚碰到水面,就“滋啦”一声冒起黑烟,瞬间化成了灰烬。
林溪的尾巴绷得笔直,她盯着漆黑的泉水,突然对着水面叫了一声:“里面有东西!”
话音刚落,水面突然剧烈翻滚起来,一只布满疙瘩的黑色触手猛地从水里窜出来,朝着林溪抓过来。
“小心!”沈清寒抱着林溪往后急退,墨渊立刻甩出黑气锁链,缠住了触手。
“咔嚓”一声,锁链竟然被触手挣断了!触手带着腥风再次袭来,苏灵月赶紧甩出丝带缠住旁边的竹子,带着几人荡到了半空。
“这是什么鬼东西?”墨渊脸色发白,“力气也太大了!”
“像是邪祟滋生的触手,但气息比普通邪祟强太多。”玄虚长老赶了过来,手里拿着拂尘,“灵脉灵气纯净,怎么会生出这种东西?”
林溪趴在沈清寒怀里,死死盯着那只触手。她能感觉到,触手深处藏着更强大的力量,而且那力量正在吸引她的血脉——就像凶兽看见猎物一样。
突然,触手猛地一甩,拍向旁边的竹林。“轰隆”一声,十几棵竹子被拦腰打断,碎石飞溅。更可怕的是,泉眼里又钻出了几只触手,密密麻麻地朝着几人围过来。
“不好,越来越多了!”冷轩赶紧掏出爆炎丹,朝着触手扔过去。
丹药爆炸的火光中,几只触手被炸开了口子,黑色的汁液流出来,落在地上腐蚀出一个个小坑。可伤口很快又愈合了,触手反而变得更狂暴。
林溪的身体突然发烫起来,脖子上的护狐佩泛起金光。她想起白灵说的话,立刻催动体内的血脉之力。两根尾巴上的金光暴涨,她对着触手挥了挥尾巴,几道金色的光刃射了出去。
“噗嗤”几声,光刃精准地劈在触手的根部。这次,触手没有愈合,反而像失去了力气一样,软软地垂了下去,很快化成了黑水,流回了泉眼里。
“有用!”苏灵月惊喜地喊道,“阿溪,再试试!”
林溪刚想再次催动力量,泉眼突然发出一阵巨响,水面炸开一个巨大的水花。一只水桶粗的触手从水里窜出来,顶端还长着一只血红的眼睛,死死盯着林溪。
“是母体!”玄虚长老脸色大变,“这只触手是核心,杀了它就能解决问题!”
沈清寒抱着林溪,剑势凌厉地刺向那只眼睛。触手猛地一甩,避开攻击,同时用其他的小触手缠住了墨渊和苏灵月,把他们往泉眼里拖。
“救命!”苏灵月的丝带被扯断了,吓得尖叫起来。
“放开他们!”林溪急得直跺脚,体内的血脉之力疯狂涌动。护狐佩的金光越来越亮,和她的尾巴遥相呼应。
突然,她感觉到一股暖流从护狐佩里涌出来,顺着血脉流遍全身。两根尾巴后面,竟然冒出了一小截新的尾巴尖——第三尾要觉醒了!
“就是现在!”白灵的声音突然在林溪脑海里响起,“催动三尾的力量,净化邪祟!”
林溪立刻集中精神,第三尾的金光暴涨。她对着那只血红的眼睛,猛地挥出三道光刃。光刃融合了护狐佩的力量,变得无比耀眼,像三道小太阳,直直撞向眼睛。
“嗷——!”
触手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血红的眼睛被劈碎了。所有的触手瞬间失去了力气,纷纷垂了下来,化成黑水流入泉眼。
几人终于松了口气,墨渊和苏灵月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林溪趴在沈清寒怀里,浑身脱力,尾巴也蔫了。但她能感觉到,第三尾已经稳定下来,虽然还很短,却带着比之前更强的力量。
“阿溪觉醒第三尾了!”冷轩激动地跑过来,“太厉害了!”
玄虚长老看着泉眼,泉水已经恢复了清澈,灵气也重新变得浓郁起来。他捋着胡子,眼神复杂:“这邪祟不简单,能在灵脉里滋生,还能对抗天狐血脉,恐怕背后有人在搞鬼。”
“会不会是柳如烟?”苏灵月咬牙道,“她肯定怀恨在心,想毁了我们宗门!”
“不像。”沈清寒摇头,“这邪祟的力量很古老,不是柳如烟能操控的。”他低头看着怀里的林溪,“阿溪,你刚才有没有感觉到什么?”
林溪想了想,小声说:“里面的东西……在找我,好像想要我的血脉。”
玄虚长老脸色一变:“不好!这邪祟可能是冲着阿溪的九尾血脉来的!灵脉灵气浓郁,正好能滋养它,等它强大了,就会吞噬阿溪的血脉!”
几人的心瞬间沉了下去。刚解决了合欢宗,又冒出来个不知名的邪祟,还盯着阿溪的血脉不放。
“不管是谁搞的鬼,我们都不会让他伤害阿溪。”墨渊握紧了拳头,“以后我天天守在后山,看谁还敢来搞事!”
“我把丹房搬过来,炼制驱邪的丹药,布个阵法保护泉眼。”冷轩也附和道。
苏灵月抱着林溪,坚定地说:“我天天陪着阿溪,寸步不离!”
沈清寒看着师弟师妹们,点了点头:“我会禀报长老,加强宗门戒备。阿溪,以后不要轻易催动血脉之力,以免引来更多麻烦。”
林溪蹭了蹭他的手,乖巧地点了点头。
回去的路上,林溪趴在沈清寒怀里,看着恢复生机的灵草,心里却隐隐不安。她总觉得,这只触手只是个开始,背后肯定藏着更大的阴谋。而且白灵留在她体内的神识,刚才竟然没有预警——难道连先祖都察觉不到这邪祟的来历?
走到宗门大殿时,陈风突然跑了过来,脸色苍白:“沈师兄!不好了!瑶瑶她、她不见了!”
“什么?”墨渊皱起眉,“刚才不是还在灵月院子里吗?”
“我回去的时候就不见了,只在地上发现了这个。”陈风递过来一块黑色的令牌,令牌上刻着个诡异的骷髅图案,“这不是我们宗门的东西!”
林溪盯着那块令牌,突然打了个寒颤。她闻到令牌上带着和触手一样的冷意——抓走陈瑶的,和搞坏灵脉的是一伙人!
“他们抓瑶瑶干什么?”苏灵月急得快哭了,“瑶瑶只是个普通小姑娘!”
“恐怕是想引我们上钩。”沈清寒脸色阴沉,“或者……他们需要活人来滋养邪祟。”
玄虚长老也赶了过来,看着那块令牌,脸色凝重:“这是‘骨幽教’的令牌!那是个消失了千年的邪修门派,专靠吸食活人精血和灵兽血脉修炼,当年就是被天狐族和上清宗联手灭掉的!”
骨幽教?
林溪心里一惊,难道是骨幽教的余孽回来了?而且还盯上了她的九尾血脉?
“必须尽快找到陈瑶!”沈清寒立刻下令,“灵月,你带人搜查宗门内部;墨渊,你去宗门周围看看;冷轩,你去通知其他长老;陈风,你跟我走,去后山泉眼看看,说不定能找到线索。”
几人立刻行动起来,林溪趴在沈清寒怀里,尾巴紧紧缠在他的手腕上。她能感觉到,一场更大的危机正在逼近,而陈瑶的失踪,只是对方抛出的诱饵。
但她不再像以前那样害怕了。她已经觉醒了第三尾,有师兄师姐们的保护,还有先祖的神识和护狐佩的庇护。不管对方是谁,她都不会让他们伤害自己的家人。
只是她没想到,当他们赶到后山泉眼时,泉眼里又冒出了黑色的雾气。雾气中,隐约传来陈瑶的哭声,还有一个阴冷的声音在低语:“九尾天狐……过来……你的血脉……属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