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丘灵狐谷的晚风裹着草木清香,生命之树重新抽出的嫩绿枝条在月光下轻轻晃荡,树下的篝火噼啪作响,将族人的笑脸映得格外温暖。这场为林溪举办的庆功宴,从黄昏一直热闹到入夜——青丘的狐族少女们穿着银白绣裙,围着篝火跳着传统的“灵狐舞”,裙摆扫过地面时,还会留下细碎的荧光;上清宗的弟子们则和狐族长老们围坐在一起,捧着陶碗喝着青丘特酿的灵果酒,时不时聊起火山底找暖阳花的惊险经历。
林溪坐在沈清寒身边的软垫上,手里捏着一颗刚烤好的狐心果,果皮烤得微微发焦,咬开后里面的果肉甜得能流出汁来。冰鸾乖乖地蹲在她脚边,脑袋一点一点地蹭着她的裙摆,像是也在为生命之树的复苏开心。
“溪儿,尝尝这个。”苏婉端着一小碟蜜饯走过来,里面是青丘特有的“冰晶果”,裹着一层薄薄的糖霜,“这是我特意给你留的,清热解腻,刚才看你吃了不少烤肉。”
林溪接过小碟,刚咬下一颗冰晶果,嘴里就泛起冰凉的甜意,瞬间压下了烤肉的油腻。她笑着往苏婉嘴里也塞了一颗:“娘,真好吃!比上次在灵犀宗吃的蜜饯还甜。”
白砚和白渊长老并肩走过来,前者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木盒,后者则端着两杯冒着热气的灵露。“这次能救回生命之树,全靠溪儿的勇气和智慧。”白渊将一杯灵露递给林溪,眼里满是欣慰,“这是用生命之树新渗出的汁液泡的灵露,能滋养你的血脉,你多喝点。”
白砚打开木盒,里面是一枚小巧的狐形银坠,坠子中间镶嵌着一颗红色的宝石,正是从赤焰火山带回来的暖阳花种子打磨而成:“这是给你的护身符,暖阳花的力量能帮你抵挡寒气,以后再遇到极寒之气,就不怕了。”
林溪接过银坠,小心地戴在脖子上,和双界守护令并排挂着,冰凉的银链贴着皮肤,却让她觉得格外安心。她刚想道谢,脖子上的守护铃突然“嗡——”地响了一声,不是平时清脆的叮铃声,而是带着沉闷的震颤,像是被什么东西捂住了一样。
“怎么了?”沈清寒最先注意到她的异样,伸手碰了碰她的肩膀,“守护铃怎么会这么响?”
林溪皱起眉,下意识地展开第九尾,尾尖的白光轻轻扫过周围的空气。这一扫,她才发现篝火旁的空气中,飘着几缕极淡的灰雾,像细小的尘埃一样,不仔细看根本察觉不到,只有白光碰到时,才会泛起微弱的“滋滋”声。
“大家别呼吸!这是迷魂雾!”冷轩的声音突然从人群外围传来,他手里的瓷瓶已经打开,白色的解毒丹粉末随着他的动作撒向空中,“吸入会让人失去意识,是有人故意放的!”
他的话音刚落,三个穿着青丘族服的年轻狐妖突然从跳舞的人群里冲出来,手里握着的不是庆祝用的丝带,而是泛着黑气的短匕,脚步踉跄却目标明确——直扑林溪!
“是内鬼!”沈清寒几乎是瞬间就将林溪护在身后,镇魔剑“唰”地出鞘,剑气带着凌厉的风声,直接劈开了第一个人刺来的匕首。可当他看清对方的脸时,动作却顿了一下——那是青丘负责看守灵狐谷入口的狐妖,平时总是笑眯眯的,此刻眼睛里却泛着浑浊的红光,像是完全失去了意识,只知道攻击。
“他们被魔气控制了!别伤他们!”林溪的声音带着急意,第九尾的白光瞬间扩散开来,像一张柔软的网,轻轻裹住冲过来的三个狐妖。被白光碰到的瞬间,他们挥着匕首的动作明显慢了下来,眼睛里的红光也淡了些,嘴里还发出模糊的呻吟,像是在抗拒什么。
可就在这时,更多的人从暗处冲了出来——有穿着灵狐谷仆役服饰的,还有几个混在上清宗弟子里的陌生人,手里都拿着缠着黑布的网子,显然是早有预谋。篝火旁的族人瞬间乱了起来,几个年纪小的狐妖吓得躲到长老身后,原本欢快的音乐也停了,只剩下兵器碰撞的脆响。
“大家别乱!结防御阵!”白渊长老的声音带着威严,他的九尾瞬间展开,银白的狐毛在火光下泛着冷光,狐火从他掌心喷涌而出,在林溪周围形成一道半人高的火墙,将偷袭的人挡在外面,“青丘弟子守住东侧,上清宗弟子守住西侧,别让他们靠近小少主!”
苏婉也立刻行动起来,她的白光化作无数细小的光针,朝着偷袭者的手腕射去——不是为了伤人,而是为了打掉他们手里的网子。可混乱中,谁也没注意到,一个穿着黑色斗篷、戴着青铜面具的人,正贴着生命之树的阴影,悄悄绕到林溪身后。
那人手里握着一把狭长的匕首,匕首的刀刃上缠着浓浓的混沌魔气,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灰黑色。他的脚步轻得像猫,靠近林溪时,甚至没有惊动脚边的冰鸾。直到他举起匕首,朝着林溪的九尾刺去——那里是天狐血脉最浓郁的地方,显然他的目标,就是林溪的血脉!
“溪儿!小心背后!”苏婉的余光终于瞥见了那人的动作,她想都没想就扑了过来,白光凝聚成盾牌挡在林溪身后。“铛!”匕首刺在光盾上,魔气瞬间炸开,苏婉被震得连连后退,手臂上不小心沾到一丝魔气,皮肤瞬间红肿起来,还带着灼烧般的痛感。
林溪猛地转身,看到苏婉手臂上的伤,眼睛瞬间红了。她的圣火不再是之前温和的小火球,而是化作一道两米高的火柱,直接朝着面具人甩过去:“又是你!之前破坏灵泉封印、放虚空邪祟的是不是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面具人被圣火逼得后退了两步,斗篷的下摆被烧掉了一角,露出里面黑色的衣料。他没有回答,只是冷笑了一声,手里的匕首再次刺来,这次的目标是林溪的胸口——那里挂着双界守护令,显然他也想毁掉这枚象征双界同盟的令牌。
“休想伤她!”沈清寒的剑及时挡住匕首,两人的兵器碰撞在一起,震得周围的空气都在颤。墨渊也立刻冲过来,黑气从他掌心涌出,像藤蔓一样缠住面具人的腿,让他无法移动;冷轩则掏出三枚爆炎丹,精准地扔到面具人脚下,丹药炸开的火焰将他围在中间,逼得他只能用魔气抵挡。
林溪看着被围攻却依旧不肯放弃的面具人,突然想起了在镇邪塔学到的——九尾的力量不仅能净化,还能凝聚成守护的光罩。她深吸一口气,将体内的灵力全部调动起来,九根尾巴同时展开,金色的光芒从尾尖溢出,渐渐笼罩住整个灵狐谷。
这是她第一次完全释放自己的血脉力量——光芒所过之处,空气中的迷魂雾像遇到太阳的冰雪一样迅速消散;被控制的狐妖们眼睛里的红光彻底褪去,纷纷倒在地上昏睡过去;就连面具人身上的混沌魔气,也被光芒压制得越来越淡,匕首上的灰黑色渐渐变成了浅灰色。
“不可能……你的力量怎么会这么强……”面具人终于慌了,他想转身逃跑,却被突然出现的白砚拦住了去路。白砚的狐火和林溪的圣火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光网,将面具人死死困在里面。
“现在想跑?太晚了。”白砚的声音带着冷意,“你几次三番破坏两界安宁,还想夺取天狐血脉,今天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
面具人看着越来越近的光网,突然疯狂地大笑起来,他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像是要化作黑烟逃跑:“你们以为抓住我就结束了?混沌魔气很快就会卷土重来,到时候整个修仙界都会变成我的囊中之物!你们等着!”
话音落下,他的身体果然化作一缕黑烟,从光网的缝隙里钻了出去,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一把带着魔气的匕首掉在地上,还有空气中残留的、令人作呕的腥臭味。
庆功宴的热闹彻底被打断,族人开始小心翼翼地收拾现场——有的将昏睡的狐妖抬到房间里休息,有的则用清水擦拭被魔气污染的地面,还有的在灵狐谷周围巡逻,防止还有偷袭者藏在暗处。
林溪快步走到苏婉身边,握着她受伤的手臂,第九尾的白光温柔地包裹住伤口。看着母亲手臂上渐渐消退的红肿,她的眼眶还是忍不住红了:“娘,对不起,都怪我没早点发现迷魂雾,让你受伤了。”
“傻孩子,跟你没关系。”苏婉轻轻擦掉她眼角的泪水,语气里满是心疼,“是对方太狡猾,藏得太好。还好你及时释放了九尾的力量,不然我们今天还真不一定能应付过来。”
白渊长老捡起地上的匕首,用狐火烤了烤,匕首上的魔气立刻发出“滋滋”声,渐渐消散。“这匕首上的混沌魔气,比之前灵泉封印的还要浓。”他的眉头紧锁,“看来对方一直在暗中盯着我们,而且对天狐血脉格外执着。以后我们要更加小心,尤其是溪儿,身边不能离人。”
沈清寒走到林溪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让她安心了不少:“以后我会一直跟着你,不管是修炼还是出任务,绝不会再让你单独面对危险。”
林溪看着身边的人——母亲温柔的眼神,父亲坚定的表情,沈清寒温暖的手掌,还有远处正在收拾现场、却时不时朝她这边看的族人……心里突然充满了力量。虽然这次暗袭让她明白,危险并没有完全消失,那个戴面具的人还会再来,但她不再害怕了。
篝火依旧在燃烧,只是周围多了几分警惕。林溪低头摸了摸脖子上的银坠和守护令,心里暗暗发誓:以后她要变得更强,不仅要保护好自己,还要保护好所有爱她的人。不管那个面具人是谁,不管混沌魔气会不会卷土重来,她都会带着大家的宠爱和信任,继续做双界的守护者,守护好这片她深爱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