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题，你不会？」
「嗯，不会。」
空气安静了下来，我用手捏住他的下巴，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又问了一遍，得到的回答还是不会。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都是同样面无表情，只是我的嘴角不停抽搐，这小子，是有智力障碍吗？
「三个绿色气球，四个橙色气球，飞走一个气球，问还剩多少个气球，你不会？」我手指着那道很简单的题看图查数都能写出来答案的题，不敢置信地向他提问。
「不会，我没有气球。」天宇可爱的脸上面无表情甚至可以说有些天真呆傻，我捂着眼，完全不敢相信。
「假如，假如你有这些气球，算算最后还剩几个，很简单的呀为什么不会？」我看着他那张脸，根本不明白他到底怎么想的，这种题不应该不会的。
「我没有气球……」他又重复了一遍让我头晕的话，辅导小孩子写作业是真难。
「你需要气球才能做出这道题是吗？我变出气球你可别跟我再讲你不会，再说不会我真的会打你屁股！真的！」我站起身，寻找着东西使用「变形」魔法。
「易形」可以短暂随心所欲改变自己的外貌，「变形」则是能让物品变成其他东西的样子。
我拿起他的画笔，握在手心，闭上眼睛，心念一动，再睁眼时手上已经出现了一只绿色气球。
重复了七次后，手上牵着八个气球的绳子，坐回天宇旁边。
「哇哦！姐姐好厉害！居然会变魔术！」他一脸崇拜羡慕的眼神让我有点小得意，但现在首要目的是做题！
「看着，三颗绿气球，给你，四个橙气球，给你，这颗红的，捏爆了，你现在手上有几个你告诉我？」
「七个。」
「这不就对了吗？那为什么一开始不会！你这小子！」看着他天真的眼神我实在没办法骂他太狠，只能站起身走进厨房和雪兰姐聊聊天。
她还是那么美，我双手抱胸靠在门框上，看着她纤细的手指剥着虾壳，暴遣天物。
她没有说话，像是看出我的心情不好，正等待着倾听我的诉说。
「雪兰姐如果你的家人误解你不理解你，你做的什么都想知道，你会怎么想。」我的声音很平静，不掺杂任何情绪，只是问出的问题能让别人知道我此时的心事。
「误解是贯彻所有爱情故事的必要节目，尼娜应该读过很多书吧？你知道该怎么做的，如果误会一直不消除，如果一直选择逃避问题，你会失去很多东西的。」她的侧脸我总是能看见她扬起的嘴角，永远都是如此乐观。
「可他真的很过分，我……我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我有很多小秘密不能跟他说的，所以……」如果厨房有镜子的话我会看见自己因为被说出自己不愿意接受的事实，自己早知道要怎么做的事情，而激动抗拒展露所有情绪的脸。
「不要怕丢人，不要怕尴尬，坦白一切的话会让自己很轻松，逃避切割一切只能让你感受到短暂的轻松，你觉得你现在什么都不用顾虑了，但你只是在用以后的孤独换现在的安逸。」
「我没有！我只是真的有……有理由？」
「你的声音里带着不自信，说明现在的你还有思考能力，还想和家人和好，不论自己说了多过分的话，对方是你的亲人，他会原谅你的，或许你应该先想怎么弥补。」
「为什么雪兰姐好像什么都知道，明明你什么都没看见，明明连我的眼睛都没有对视就已经看到了我的心。」听完她的话，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低下头时在笑。
「我是老师，我是母亲。」她的手还在剥虾壳，眼神始终没有看向我，但已经把处理事情的建议告诉了我。
一步，两步，三步，四步，我从身后抱住雪兰姐，踮起脚，脸埋在她脖颈处，手环抱住她的腰。
「对人妻寡妇起坏心思可不好哦～现在的你还有其他事情要做，当然吃完饭再去做也没关系。」她的声音中带着孩童的调皮，用开玩笑的方式说着话。
「谢谢，谢谢，妈妈……」
她的表情终于有些变化了，大概是感受到了我的眼泪滴在她脖子上的温度吧。
我松开了环抱住她的手，擦掉眼泪后跑出门去。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超过了一个又一个行人，一次又一次使用「迁跃」每次只能瞬到五十米外，已经是极限了。
终于回到了学院门口，我擦掉嘴角溢出的血，吐在地上含了一路的血，现在满嘴铁锈味可不符合美少女的标准。
我敲了敲门，整理了一下动作太快导致出现破损的吊带袜，等待着他开门。
门开了，哥哥的眼眶很红，似乎刚哭过。
「对不起！哥哥！我错了，我不该说谎不该那么自私，我错了真的错了，相信我，我不想离开哥哥！我说的都是气话，都是太急了才没有过脑子，我不知道为什么当时脑子里只有反驳没有认错道歉的想法！求你原谅我！」
我扑进他怀里，把他压倒在门口，眼泪与嘴里残留的血水滴在他脸上，不等他说话就紧紧搂着他。
「我……也有错。」
两人沉默无言，一路上总结的语言还没有说完我就已经被顶到嗓子的血呛得说不出话了。
「好重……」
嗯？他刚才说什么？
我站起身，赶紧走到浴室，把血吐在马桶里，捂着嘴，迁跃太多次的代价还是太大了，跑的太快也难受得要死。
一只手放在我的背上，轻轻拍了拍。
「你长大了，我不会再过多干涉你的隐私了，哥哥不是傻子，哥哥能看出你一定经历了什么，从你的脸色还有说话的语气，如果真的很难开口的话那就不要说，但千万不要让自己后悔不要让自己难受。」
呕呕哕……
「看见你痛苦，我也会难受。」
「呼……」
我站起身，涮了涮嘴，看着哥哥。
「你长大了……真的长大了。」
「但是我说的那句话还是不会改变，无名小卒，也能名扬天下，哥哥就是见证者。」
「我相信你。」
「我没有耍酷，是真的，到时候如果没得选我会饶你一命的。」
这句话是真的，我已经下定决心，假期要去极北之地，要去继承魔神的遗产，那本书的年份已经过了百年，或许早就什么都没有了，但我想去试试。
「我相信你，真的。我不知道你在追求什么，但作为家人我永远会支持你。」
是我的错觉吗？为什么浴室的灯光会那么亮眼，热乎乎的。
「呵，呵呵，什么都不想知道了吗？」
「以后会知道的，因为你说过你会名扬天下。」
误会解除了，我们还是家人，以后也是，对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