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塞纳河畔,莱昂带着艾薇拉穿过一条隐蔽的通道,入口竟藏在河堤的一个废弃船坞里。
水下暗藏着一道铁门,莱昂用特制的钥匙轻轻一转,门悄无声息地滑开。
顺着潮湿的台阶向下,空气中弥漫着河水的腥味。走了约莫五分钟,眼前豁然开朗——
这是一个令人惊叹的地下空间,规模堪比一个小型广场。
他们所在的位置是一个突出的石质平台,俯瞰着整个总部。
下方是一个宽敞的沙地训练场,立着数个磨损严重的剑术假人,周围散落着练习用的钝剑。
训练场一侧是几间用厚重幕布隔开的区域,隐约可见简陋的床铺和储物箱。更远处是一个半圆形的石砌平台,高出地面几级台阶,显然是议会厅。
平台上摆放着一张巨大的橡木圆桌,周围是十几把高背椅。桌上散落着地图和文件,墙壁上悬挂着一面巨大的刺客兄弟会旗帜,在从洞穴某处缝隙透入的微弱气流中缓缓飘动。
档案室位于平台另一侧的一个相对独立的拱形石室内。厚重的木门紧闭着,门上有复杂的锁具。
莱昂对这里显然极为熟悉,他甚至知道哪几块地砖踩上去会发出异响。途中经过一个点燃的火把架,他迅速用手势示意艾薇拉屏息蹲下,负责夜间巡逻的兄弟会刺客正从对面的通道走来。
莱昂和艾薇拉完美地融入了火把投下的阴影中,直到巡逻者走远。
接近档案室时,莱昂停下脚步,仔细观察着门锁和周围。"一个压力警报,连着门轴,"他指着门脚一个几乎看不见的金属片,"还有一根丝线,系在门框上方。"
他的动作变得极其轻柔,从随身工具袋中取出两件小巧的工具。他先用一个带钩子的细铁丝,小心翼翼地从门缝中伸入,轻轻挑开了那根丝线,然后用另一件工具卡住了压力片。整个过程没有发出丝毫声响。
"咔哒"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响,锁开了。莱昂轻轻推开一条门缝,两人闪身而入。
档案室内部比外面看起来更大。高耸的书架直抵洞顶,上面塞满了各式各样的卷轴、典籍和文件夹。
几盏油灯在远处的书桌上发出昏暗的光,勉强驱散深沉的黑暗。
莱昂在浩如烟海的档案中精准地寻找着,手指掠过一个个书脊,最终停在一个相对隐蔽的角落。"伊述神器分类...在这里。"
他抽出一本异常厚重的皮质封面典籍,书脊上烫着兄弟会的徽记,书名是古老的拉丁文,艾薇拉只能勉强辨认出"伊述"和"封印"等词。
就在他们借着从门缝透进的微弱月光,迫不及待地开始翻阅时,一个带着熟悉笑意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打破了档案室的寂静:
"莱昂,我亲爱的朋友。什么时候'暗影荆棘'的绅士也学会做贼了?"
阿尔诺·多里安懒洋洋地靠在门框上,嘴角挂着毫不掩饰的促狭笑容。他显然早已在此等候,身上甚至没有穿着刺客袍,只是一身简便的常服。
莱昂的动作瞬间僵硬,他缓缓合上典籍,试图保持风度,但耳根却不受控制地微微泛红。"阿尔诺。我只是...查阅一些可能被你们忽略的资料。"
“你一定又偷了人家的东西了!”
莱昂睁大眼睛说,“你怎么这样凭空污人清白……”
争辩道,“查阅不能算偷……读书人的事,能算偷么?”接连便是难懂的话,
阿尔诺和身后的刺客们终于忍不住发出低低的哄笑。
"听着,老朋友,"莱昂的声音带着一丝罕见的恳切,"这件事关乎巴黎的存亡,但我不能透露细节。"
"啊,总是这么神秘。"阿尔诺叹息着摇头,打断了他的话,但出乎意料地,他将那本厚重的典籍又塞回了莱昂手中,"拿去吧。其实你直接开口,我也会想办法给你。只是……"
他突然笑起来,"能看到一向完美、连头发丝都一丝不苟的莱昂·瓦卢瓦,像个初次执行任务的毛头小子一样偷偷摸摸、撬锁潜入……"
兄弟会成员们的笑声更响了,一个年轻刺客甚至走上前,友好地拍了拍莱昂的肩膀。"下次想玩潜入游戏,记得先把你那身昂贵的古龙水味遮一遮,老兄!隔着老远就闻到啦!"
莱昂的耳根更红了,他清了清嗓子,试图找回一些"暗影荆棘"的威严:"我用的不是古龙水,是薰衣草精油,有助于保持清醒。"
"随便什么都好,快走吧,不过..."他的笑容稍稍收敛,变得认真起来,"如果事情真如你所说那么严重,需要帮助的时候,你知道在哪里能找到我们。别总是自己硬撑。"
带着珍贵的典籍和满耳的嘲笑声,莱昂和艾薇拉在阿尔诺等人"夹道欢送"的目光中,略显狼狈地迅速撤离。回到"洗衣船"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
"虽然过程……有失体面,"莱昂整理着在潜入中微乱的衣领和袖口,试图找回往日的从容,"但我们得到了需要的信息。"他翻开典籍,指向一幅用精细线条描绘的古老插图——上面描绘着初代刺客用一种结构复杂的金属装置,发出特定的声频共振来封印金苹果的场景,旁边还有密密麻麻的注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