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济桓看着这个阳奉阴违还沾沾自喜的人,略一沉吟,问道:“是何人威胁的你?”
田乃天抬头望望天,闭口不答这个问题。
尹济桓又问道:“是哪个门派掌门派你来的么?亦或是哪个散人派你来的?”
田乃天继续望天不语。
尹济桓只觉一股怒火直冲心间:“既然不肯说,那便不必活了。”
田乃天一怔,急忙喊道:“不是我不想说,实是不能说啊!他抓了我……”
尹济桓的剑马上劈到田乃天的头上,萧淼站起来扑到尹济桓的身上,将尹济桓牢牢抱住:“阿桓不可!”
尹济桓持剑的手微微一滞,惊讶地看着她:“阿淼?”
萧淼转头对着田乃天不耐烦地说道:“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走么?”
田乃天麻溜地站起来,捡起那把短刃,捂着断臂逃走了。
萧淼拉起尹济桓,表情难得严肃:“阿桓,我们两个人好好谈一谈。”
她六岁以前的事情已经不记得了,自有记忆起,便在东皇岛了,学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杀人。所以生死于她不过寻常,直至那日一时兴起救了尹济桓,却得到了一生的知己好友。
她在乎尹济桓,所以才不能眼睁睁看着他继续迷失本心。
她知道尹济桓是个真正有侠义之心的人,若任由其沉沦,等他以后想起来这些事情,一定会后悔的,一定会感到特别得难过,所以她现在必须阻止尹济桓继续错下去。
尹济桓不明所以地点点头,顺从地随萧淼又坐回馄饨摊上,那摊主早被方才刀光剑影吓得躲到了远处。
萧淼凝望着尹济桓,犹豫一下,决定还是直接问出来:“阿桓,你近来为什么如此暴戾?”
尹济桓张张口,没有说话,一双桃花眼里漾着难言的哀戚。
萧淼叹了口气:“阿桓,你不必为我忧虑,生死有命,能与你相识相知,此生已经无憾了。”
尹济桓抓住萧淼的胳膊,眼神炽热地看着她:“不会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等报了仇,我再去求天医教,若他们不允,便是硬闯我也要为你求得生机!”
看着他如今这幅方寸大乱、满含担忧的样子,萧淼低柔地叹息一声:“阿桓,人生在世,孰能无死?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尹济桓手上稍稍用力,萧淼坐立不稳身子往前倾去,被尹济桓顺势拥入怀中。
尹济桓反复重复着同一句话:“不会的,我绝不会让你死。”他怎么能承受失去萧淼的痛苦,那是午夜梦回间,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桂花坞已经没有了,他如今只有萧淼了。
萧淼迟疑片刻,终是回抱住尹济桓,抬手轻抚他的背脊,一下一下,犹如安慰一个茫然不知所措的孩子。
等着尹济桓的情绪稍稍稳定,萧淼轻轻推开他,挑起他的下巴,唇角微扬:“小爷命还长着呢,你现在就哭丧着脸,多晦气。”
尹济桓深吸一口气,让心情恢复平静,勉强笑了一下:“阿淼,是我的错,天无绝人之路,总会有法子的,我不该如此焦躁。”
萧淼点点头,也不再纠缠这个话题,招手叫来了摊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