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淼强压抑着情绪推门进来，尹济桓还在茫然间，便被她不由分说地拽起衣袖往外走。只听她边走边低声嘟囔道：“小爷实在招架不住，阿桓你快去替我哄睡那个小丫头，小爷哪儿会讲什么故事。”
尹济桓哑然失笑，任由萧淼将他拉进房中。只见张芸灵正抱着被子坐在床上，脸已经擦拭干净，一张很是清秀的小脸如今正泫然欲泣地看着他们。
床前的地板上铺着一床被子和枕头，显然是萧淼原先打算在此歇息的。
张芸灵看到他们两个进来，撇撇嘴，更委屈了：“淼哥哥，你讲得故事太吓人了，尽是些心狠手辣杀手的故事，还有潇洒不羁大侠的故事，好恐怖。”
萧淼把尹济桓往前轻轻一推：“让你的济恒哥哥给你讲，他脑子里好多有趣的故事。”
“不要，”张芸灵拽着被角，“我就要听淼哥哥讲故事。”
萧淼感觉颇为头疼，只能柔声哄着：“小丫头，我真的不会讲故事，要不我在这里陪着你，我们一起听你济恒哥哥讲故事好不好？”
张芸灵歪头想了想，终于点点头，复又躺下，嘴上提醒道：“淼哥哥，我叫灵儿，不要叫我小丫头，你要说话算话，可不许偷偷溜走。”
“好好好。”萧淼急忙答应，倚靠着床柱站着，只觉比与人过招还要劳神。
尹济桓坐在床沿，温声细语地讲起：“从前有个驼背老汉，在竹林里用竹竿粘知了，他非常轻松，就如同在地上捡一样，一开始会失手……后来他一心专注于知了的翅膀，从不思前想后、左顾右盼，绝不因纷繁的万物而改变对蝉翼的注意，才达到如今的成就。”
张芸灵的眼睛半睁半眯，已经开始昏昏欲睡了，尹济桓再接再厉，又讲了一个故事：“从前有个人，特别喜欢读书，但是家里太穷，买不起蜡烛，到了晚上就没有办法看书……找来一把凿子，将墙壁裂缝处凿出一个小孔。立刻，一道烛光射了过来……从小勤奋好学，之后他成了一代大家。”
张芸灵双眼紧闭，已经睡得熟了，尹济桓轻轻地给她整理了一下被子，站起身来。
回头看见萧淼正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目光看着他，他以为萧淼没有听过这两个故事，温言解释道：“阿淼，这是‘老汉粘蝉’和‘凿壁偷光’的故事，小时候我爹给我讲的，还有很多类似的故事，你要是想听……”
萧淼的眼神愈发古怪，几乎透出几分怜惜之色，尹济桓在这样的目光下，余下的话实在说不出口了。
萧淼缓步走近，面色沉重地拍拍他的肩膀，压低声音说道：“阿桓，这些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故事就是你儿时的枕边故事吗？你小时候都是过得如此无趣吗？”
尹济桓眯起眼睛，语声轻柔却又一字一顿地唤道：“萧淼。”
“哎，在呢。”萧淼仍是那副怜惜模样。
尹济桓咬得牙齿咯咯作响：“萧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