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接一朵,绚丽的烟花在黑暗的夜空中竞相绽放,把夜幕装点得流光溢彩。
火树银花不夜天,烟花飞舞迎新年,尹济桓与萧淼并肩而立,绚烂光华在他们脸上流转,更衬得二人姿容出众。
萧淼低头发现,河畔有许多人在放花灯,便拉着尹济桓的衣袖往河边去。
萧淼俯身问一位刚放完花灯的少女:“不知这放花灯有何寓意?”
那少女回头见是一个极为美丽的少年,顿时羞红了脸,以衣袖半遮脸回道:“正月十五在河里放花灯是为祈福,只要花灯没有下沉,顺着河水飘向远方,即代表心愿成真。”说罢悄悄抬眼又偷看了一眼萧淼,却见萧淼身后的尹济桓正蹙眉看她,忙低头匆匆离去。
萧淼回头含笑望着尹济桓:“阿桓,我们也放一盏花灯可好?”
尹济桓点点头,看到前方有一个卖灯的商贩,让萧淼稍等。
不多时,他便拿着两盏精致的花灯回来了。萧淼接过一盏,小心翼翼地点燃烛火,闭目默祷:“愿阿桓早日大仇得报,此生平安顺遂。”之后将花灯轻轻推入河中,看着它顺着河水稳稳地飘向了远方,不由展颜一笑。
“阿淼,你许了什么愿望?”尹济桓好奇问道。
萧淼俏皮地眨眨眼:“天机不可泄露。”
尹济桓就知道自己问了也是白问,他也点燃花灯,在心中默念:“愿阿淼的毒可以早日解掉,与我长相伴、共游江湖。”他小心翼翼地放下花灯,看着两盏花灯一前一后相依漂远,心下甚是宽慰。
“阿桓方才许的什么愿望?”萧淼忍不住追问道。
尹济桓学着他先前的模样,淡然道:“亦不可说。”
说完转身就走,在背对萧淼的时候,他唇角微扬,眼中闪过狡黠的光,看着萧淼刚才吃瘪的表情,他很开心。
萧淼被噎了一回,怔了怔,快走几步走到尹济桓的身边,轻捣了他一拳,笑道:“好你个阿桓,你这小心眼、爱记仇的人,没义气!”
尹济桓侧头,桃花眼中漾着温柔笑意,瞥了萧淼一眼,不言语又回过头去,嘴角的笑意却出卖了他,他还在偷笑。
萧淼被他这双多情似水的桃花眼瞧着,一时竟忘了要说什么,只得轻哼一声掩饰悸动。
尹济桓和萧淼长得身姿挺拔,长相出众,走在街上,吸引了好多女子的目光,两个人都不甚在意。
前方有一个面具摊,萧淼过去拿起一个狐狸的面具戴上,笑着问尹济桓:“阿桓,好看吗?”
尹济桓看着面具遮住了萧淼倾城的半张脸,衬得她唇色愈艳,匆忙点头称是,萧淼笑嘻嘻地戴着不摘了,又挑了一个猪形面具递给尹济桓:“阿桓,这个适合你。”
尹济桓挑眉看了一眼萧淼手里的面具,撇头不再看他,用行动表示自己绝不戴这个,萧淼只得放下,重又挑起来,嘴里嘟嘟囔囔着:“其实我觉得这个面具和你挺配的。”
在尹济桓发怒前,萧淼立马递给他一个狗形面具:“阿桓,这个总该配得上尹少侠了?这个面具多可爱啊。”
尹济桓看了一眼这个狗形面具,确实比刚才猪形那个顺眼多了,萧淼继续劝说:“阿桓,过节要有过节的样子,你容貌太招眼,还是戴上这个面具遮一下吧,也省得那些姑娘总盯着你看。”
尹济桓觉得萧淼说得很有道理,便接过面具戴上,却未瞧见萧淼窃笑的表情。
尹济桓付了银子,两个人继续朝前走去,前方锣鼓喧天,有一堆人聚集在一起连连拍手称好,很是热闹,萧淼拽着尹济桓挤到前边,是有人在表演舞火龙。
火龙由篾竹扎成龙首、龙身、龙尾,上面糊纸,再画上色彩。龙身有许多节,每节中有用桐油、棉纱或灯草做成的"油捻",这种油捻燃烧力很持久,龙灯舞动时五光十色,始终不会熄灭。
龙前还有一人手举红色绸珠指挥龙舞,七彩的龙身灵活奇巧,善于变幻,时刻追随着绸珠而动。
萧淼看得兴起,忍不住随着周围的人群一起拍手叫好,尹济桓在旁时刻提醒她不要太得意忘形:“当心手上的伤。”
“知道啦。”萧淼随口应着,目光却仍追随着流光溢彩的龙身。
他们两个人一起看了很久,萧淼这才想起他们刚逛了一会儿,后边一定还有其他有趣的事物,便招呼尹济桓离开了这里。
尹济桓从小见过很多次这样热闹的场景,他们还曾在元宵节全坞一起去了京城,京城的年才是最热闹的,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京城各处遍布醉人的香气,悦耳的音乐,他想起以前的日子,眼中带了一丝追忆。
这时,忽闻身侧有人轻叹:“扬州的灯会虽好,终究不及京城那般‘凤箫声动,玉壶光转'的盛景。”
尹济桓循声望去,只见一青衣男子负手而立,眉目清冷如画。
旁侧那玄衣男子闻言挑眉,懒洋洋揽住他肩头:“阿月儿何必比较?京城再盛,也不及当年扬州初遇时,你我在屋内油灯下的那一眼。”
青衣男子耳尖微红,轻斥:“夏飞乾,大庭广众之下成何体统。”话虽如此,却未推开那双手。
尹济桓隐约觉得这两人有些眼熟,一时却想不起在何处见过。
萧淼突然拍了他一下,他收回思绪,顺着萧淼的手指看去,前边是猜灯谜的地方,只见许多书生打扮的人正对着灯谜苦思冥想。
萧淼笑道:“阿桓,听说猜对了有彩头,要不要试试?”

尹济桓对自己的文采颇有信心,欣然应允,他们二人凑上前去。
有许多灯笼下方的谜签已被人揭去了,他们找了一个看起来:高台对映月分明(打一字)。
萧淼自幼没有读过什么书,知道自己的水平,便在一旁静候,尹济桓略一思索,笑道:“我知道了。”萧淼一听,欢喜地揭下谜签,二人走到台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