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踏入议事堂,庞宏泽屏退闲杂弟子,只留几位长老还有一些重要的弟子在座,不一会儿,一个弟子进来给他们倒上茶水。
庞宏泽笑道:“久闻尹少侠和萧少侠的大名,今日得见,果然风彩卓然,气度不凡。”
尹济桓执礼回道:“岂敢,庞掌门过誉了。武当名门正派,掌门更是人中龙凤,晚辈钦佩不已。”
萧淼无聊地双手托腮,看着他们二人往来客套,唇角微扬。尹济桓余光瞥见她这般情态,眼底不禁泛起温柔。
庞宏泽话音一转,笑着问道:“敢问尹少侠,焚骨宗当日究竟发生了何事?”
尹济桓叹息一声,表情沉痛:“那日华山派蒙冤受屈,众位掌门、英雄豪杰受奸人蒙蔽坚信华山派与焚骨宗勾结,晚辈力阻未果,不得已只能暂避焚骨宗保全性命。”
王钊冷哼一声:“如果你们没有与焚骨宗勾结,魔教如何肯收留你们?你置自己灭坞大仇不顾,为了《无涯神功》与魔教勾结,真是无耻狗贼!”
尹济桓表情严肃,双眸隐含着怒意,一字一句地说道:“焚骨宗绝非杀害桂花坞全坞的凶手,其间种种,华山派弟子皆可作证。”
王钊张口,还想说什么,被庞宏泽制止了:“王钊师侄稍安勿躁。”转而对尹济桓道,“尹少侠不妨细说分明。”
王钊惊觉自己在掌门庞宏泽面前擅自出头,匆忙住嘴,他是石温韦的大弟子,以前石温韦在的时候他嚣张跋扈惯了,庞宏泽总是笑呵呵地,自己对他说话口气冲他也浑不在意,只是如今他已是武当派的掌门,自己须得万事小心谨慎。
萧淼冷眼旁观,看来武当派内部并不是那么得和谐。
庞宏泽突然一拍脑门,懊悔道:“只顾着说话,忘记请两位少侠喝茶了,这是我们武当派独有的茶——骞林茶,采自骞林树,初泡极苦涩,至三四泡,清香特异,香高持久,滋味鲜醇爽口,两位少侠请品尝。”
萧淼端起茶杯,看了片刻,又嗅了一会儿,悄悄对回头看他的尹济桓眨了眨眼,轻轻抿了一口,茶香瞬间在唇齿之间散开,不由赞道:“好茶,阿桓,你也尝一尝。”
尹济桓知道萧淼已经验过毒了,也喝了一口,点头赞道:“果然清韵非常。”
弟子见他们喝完,马上续上了第二杯,萧淼端起仔细看了一下,心中冷笑一声:“果然,是天香草与地臭花混合的毒,第一杯茶里含着天香草的毒,单喝无事,但如果在十二个时辰之内,又中了地臭花的毒,二者融合,毒素就会发作,不过在她这用毒行家面前,这只是雕虫小技。”
她看了庞宏泽一眼,微笑着遥遥敬了他一杯,然后一口气喝了个干净,尹济桓端起正要喝,萧淼佯装毒发倒在地上,捂着肚子开始打滚。
尹济桓大惊失色,慌忙上前扶起她。
借着尹济恒身形遮掩,萧淼暗中探他脉息,他体内没有地臭花的毒,幸好,不对,他体内竟有其他毒素,萧淼皱起眉头,百思不得其解,不过如今不是聊这个的时候。
她俏皮地吐了吐舌,然后闭眼抽搐几下,没有了动静。
庞宏泽大为震惊,没想到这个毒素发作得如此之快,本来设想他们二人都会中毒,可以抓起来慢慢审问,现如今,尹济桓完全没有中毒,该如何是好?
尹济桓发现萧淼是假中毒,心里松了一口气,他怒视庞宏泽,质问道:“庞掌门这是什么意思?”
庞宏泽见计败露也不再伪装,站起来厉声喝道:“尹济桓!你枉费青山派宋掌门对你的一番苦心,勾结魔教,残害武林人士,罪证确凿!你如今自投罗网,倒省了我们不少事,来人,拿下尹济桓!”
尹济桓不屑地看着庞宏泽,冷哼一声:“想要《无涯神功》明说就是,何必惺惺作态!”持剑对上,将萧淼护在身后。
呼啦啦从外边跑来三十余名弟子结阵围攻,尹济桓守在萧淼的身边寸步不离,有十人上前对上尹济桓,其余人在外观战。
这些弟子持剑组成一个剑阵,把尹济桓、萧淼围在中间,剑阵环环相扣,生生不息,尹济桓持剑在里边左冲右突,武当派的剑阵与十八铜人阵不相上下,大约六十招后,这些弟子被打倒在地,剑阵立破。
庞宏泽没想到尹济桓的武功居然如此厉害,招呼其他人一起上:“对付这等邪魔,不必讲什么江湖道义!我们一起上,抓住他们,问出魔教焚骨宗和《无涯神功》的下落,为江湖除害!”
“哼,”尹济桓冷哼一声,“一群正道伪君子!”剑势愈疾。
尹济桓持剑和他们战斗到一起,武当派人数众多,又有掌门和几大长老在内,尹济桓渐感吃力。
萧淼对于刚才庞宏泽说得话,一字不漏地全听见了,心中暗骂,什么名门大派,根本就是一群绿林土匪!
她暗中观察,对方人数众多,威力虽大,但各人功力高低参差,所以尹济桓斗了二百多招,还可以勉强坚持,只是他额头渐渐冒出细密的汗水,不能再与众道士强攻硬战,只展开轻身功夫,在人群中钻来窜去,瞅到破绽,把对方打出去,转瞬间有十人倒在地上呻吟。
再斗片刻,剩余的人渐渐收紧包围圈,尹济桓从空隙之间奔行闪避越来越不易,他略有些气喘。
萧淼趁众人没有注意到自己,倏然跃起,扬手撒出一片mi魂药粉,瞬间倒下一大片人。
庞宏泽躲闪不及,急拉王钊挡在身前,整个人往后疾退了三步,王钊再想撤退已经晚了,整个人被迷晕过去。
尹济桓见众人四散开来,场中只剩庞宏泽和几名长老,还有几名弟子,趁他们身形未稳,大喝一声,持剑攻击而去。
萧淼与他背脊相贴,低语:“小心左侧。”
庞宏泽没想到萧淼是假中毒,被攻一个措手不及,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