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济桓微微颔首,眉宇间仍萦绕着挥之不去的哀戚,萧淼见状,忽然展颜一笑,纤纤玉指轻抬,勾起他的下颌,挑眉道:“阿桓,我给你配药你竟如此感动吗?不如你以身相许来报答我,如何?”
尹济桓望着近在咫尺的绝色容颜,那狡黠的笑意直透心底,方才的悲戚竟被冲散几分。他忍不住红了脸,偏过头去轻哼一声,躲开萧淼的手,倒出一粒药丸吃下去,因为过于紧张,险些将瓷瓶跌落。
萧淼在旁边大声笑着,笑得前仰后合,眼波流转间尽是得意之色。
尹济桓背过身去,深呼吸几口气,压下心中的燥热,回头看着萧淼,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阿淼莫要胡闹,让我为你的伤口换上新药,你不要忘记服下无极丹。”
萧淼好不容易止住笑意,眼角仍噙着盈盈水光,乖巧点头。
待萧淼服过丹药,尹济桓小心翼翼地为她解开衣襟,目光触及后背、胳膊那些狰狞伤口时,尹济桓看着自己喜欢的人的身体,本来会浮想联翩,但是一看到她的伤口,方才的旖旎心思顿时化作满腔疼惜,指尖轻抚过伤痕边缘,声音都不自觉放柔:“疼吗?”
萧淼望着尹济桓专注的侧颜,心头暖意涌动。其实她想说没事的,不要为她担心,这些伤于她而言不算什么,自幼试毒时的痛楚远比这剧烈百倍。但见尹济桓如此珍重,终是将话咽了回去,不想他为自己担忧,只轻声道:“有你这般细心照料,早就不疼了。”
尹济桓动作轻柔地涂抹着金疮药,仔细地包扎,生怕弄疼她分毫。
待尹济恒要解开前胸的衣襟时,萧淼忽然按住他的手,颊边泛起淡淡红晕:“好了,前面我能看到,自己来就好。”
“这怎么行?”尹济桓皱眉,“你手臂有伤,如何自己上药?”
萧淼急忙道:“我自有办法,你……你转过去便是。”
尹济桓虽觉诧异,却也不强求,转身收拾药箱时忍不住嘀咕:“都是男子,何必如此见外……”
萧淼闻言动作一滞,匆忙处理了胸前的伤势。
“阿淼,”尹济桓望着渐沉的天色轻声道,“今日奔波劳顿,不如早些安歇。”
萧淼点点头,随着尹济桓走到床上躺下,因为两个人白日睡多了,一时谁也不困。
尹济桓仍旧背对着萧淼躺着,他看着窗户外边皎洁的月亮,犹豫良久,终是轻声问道:“阿淼,你小时候……是否受过很多苦?”
萧淼在黑暗中笑笑:“其实都已经过去了,不用再挂怀,不过是如毒婆婆所言,我们几个人在打杀中活下来,轮流为毒婆婆试毒,直到最后……”
萧淼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接着说道,“直到只剩我和闫学志两个人,他想毒死我没有成功,反而害死了自己,我……其实真的将视他为手足,从那以后,毒婆婆就开始教我制毒解毒之术,还有她绝佳的轻功,我是她唯一的传人,为了活下去,我日夜苦练她所授的功夫。后来在我的再三恳求下,才开始改用牲畜试毒,直到我逃离东皇岛。”
萧淼侧头看着尹济桓,唇边绽开明媚笑靥:“本来以为世间的人皆不可信,直到我遇到了你,阿桓,让我又开始相信世间的真情。”
尹济桓没有回头,却似能感受到萧淼那灼热的目光,闻言亦展颜一笑:“阿淼,能得遇阿淼,亦是尹某之幸。”更是让我遇到了自己一生的挚爱。
“哈哈哈哈,”萧淼朗声一笑:“阿桓,莫要忘记我们的誓言,我们要一起载酒仗剑行江湖。”
尹济桓点点头,声音坚定:“阿淼,我永远不会忘记,定要与你携手同行,看尽世间风光。”
萧淼满足地“嗯”了一声,两个人在这个时候体会到了心意相通的感觉。
两个人不再说话,相继睡去。
第二日,他们向农户辞行,一路朝着华山派的方向而去,走了两日,行至下一个城镇,尹济桓驾着马车去了城中最大的酒楼,两个人在这里一待就是七天。
这天月黑风高,尹济桓和萧淼偷偷地溜出酒楼,两个人悄无声息地在房顶上穿梭。
萧淼悄声问着:“阿桓,你可都打探清楚了吗?”
尹济桓点点头,轻声回道:“是的,城中的赵员外为人尖酸刻薄,鱼肉乡里,克扣下人的银钱,正是我们劫富济贫的最佳人选。”
萧淼很是赞同,一本正经地附和:“既然如此,我们这两个‘善良’的穷人,这就去帮助赵员外散财积德。”
两个人溜进赵员外的家中,轻轻松松地躲过那些家丁,来到内院。
尹济桓低声相询:“阿淼,你说这赵员外会将钱财藏在何处?”
萧淼同样压低声音:“不知道。”回答得简洁明了、干脆利落,尹济桓无奈地看着她。
萧淼继续说道:“我们不如亲自问问赵员外?”
说完,萧淼一脸狡黠地看着尹济桓,尹济桓想想没有别的办法,于是点头同意了。
两个人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黑布遮住脸,找到那间最豪华的房间,悄悄地推门进去,萧淼挑开床帐,看着里边睡着一男一女,立即掩面退开,示意尹济桓上前。
尹济桓不明所以,过来看到帐内情形,顿时面红耳赤。他拔出剑,用剑鞘拍打着肥胖的赵员外,赵员外被拍醒,怒气冲冲地说道:“哪个不长眼的,吵我睡……”在看到抵到脖子前的剑时,后边的话收了音,他战战兢兢地说道:“大侠,饶命!”
一旁的小妾也醒来,看见两个蒙面人拿剑指着他们,惊恐地尖叫起来:“啊——”话音刚刚出口,萧淼眼疾手快撒出**,将其迷晕过去,可不能让她叫人来。
赵员外看到这一幕更加害怕,他以为自己宠爱的小妾被“毒死了”,身体不停地哆嗦,声音颤抖:“两位大侠,你们不要杀我,你们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们,我有很多钱,我都可以给你们。”
萧淼笑吟吟地问道:“哦?很多钱,在哪里?”
赵员外忙指房梁:“在上面,上面有一包金子。”
萧淼足尖轻点地面,在赵员外震惊的眼神中,轻松地跳上了房梁,在上面真的发现了一个沉甸甸的包袱,萧淼身子一掠,轻如燕子掠过,落到地面,满意地颠了两下包袱,在赵员外心如泣血的表情中,把包袱交给尹济桓背着。
得此意外之财,二人心满意足。赵员外比他们想象得还要有钱,他们可以支撑很久了。
尹济桓用剑鞘点在赵员外的穴道上,让他昏睡过去,两个人又悄无声息地回到酒楼,心满意足地睡去了。
翌日赵员外醒来,对着空荡荡的房梁哭天抢地,痛心疾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