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漫无目的地走了两日,来到了秋水镇,夕阳红彤彤地挂在天上,两个人正在街上寻酒楼用膳,忽然听见前方巷子里传出呼救的声音,尹济桓当即循声而去,见一个老者倒在地上。
尹济桓搀扶起他,老者颤巍巍地指向后方,哭诉道:“我的小女,救救她……小女被人掳去了!”
尹济桓一听大怒,嘱高飞照看老者,自己纵身向后方的巷子里掠去,拐过两个弯,果见一个身形瘦削,穿着一件黑衣的男子站在前边,他的脚边躺着一个昏迷不醒的黄衣少女,衣衫凌乱。
“无耻之徒!”尹济桓看到这个情形,怒火冲天,这个采花贼实在可恨,拔剑冲上去,那黑衣男子冷哼一声,举刀相迎,两个人交手,发现对方很强,一时间斗意高涨,转瞬间交手三十多招。
尹济桓和他贴近,方才发觉这个男子和自己年纪相仿,武功却是不凡,两个人你来我往,兵器相交,铿锵不绝。
高飞扶着老者来了这里,老者看到黄衣少女,悲痛出声:“彤儿!”颤颤巍巍地扑到少女的身上。
高飞告罪一声,伸手探了少女的脉搏,发现只是昏迷过去并无大碍,遂安慰了老者几句,尹济桓二人还在打斗,高飞大喝一声:“少主,我来助你拿下这个采花贼。”
高飞加入进来,尹济桓这边压力骤减,那个黑衣人听到高飞的话一怔,躲过二人的攻击,向后退了一步,冷冷地说道:“且慢。”
尹济桓和高飞停手,鄙夷地看着他,他看了他们两个人一眼,皱眉问道:“你们两个人不是采花贼的同伴?”
尹济桓一听,直觉此事不对劲,那个老者听到他们的谈话回头看着他们三个人:“两位少侠,这位少侠也是帮我救我闺女的人。”
尹济桓这才知误会了人,有些不好意思地拱手抱拳:“这位兄台,是在下唐突了,还请兄台见谅。”
那个黑衣少年神情一直冷冷地,他回礼道:“无妨。”
这时,那个黄衣少女醒来,看到自己的爹爹就在眼前,吓得钻到爹爹的怀里大哭,三个少年郎把父女两个送回了家,看着那个简陋的屋子,尹济桓趁老者不注意,悄悄在桌案下塞了二十两银子。
他放下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收回手,抬头看到那个黑衣少年正盯着他看,显然刚才的一切黑衣少年都看在眼里,他摸摸鼻子,对着他笑了笑。
离开老者家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得知他们两个人尚未找到住的地方,黑衣少年邀请他们去他的寨子里暂住一宿,两个人欣然答应。互通姓名方知,此人竟是飞鱼寨少寨主阮飞夕,今年十八岁,比他们两个人虚长几岁。
飞鱼寨建在白水河边,寨子里的人大多以打渔为生,个个练就了一身水上的本领。
他们对周围的渔民很好,遇到渔民有事相求,必定仗义相助,是以在渔民中口碑极佳,从不打劫来往客商,只靠渔业生存。
寨子里的人个个本领高强,很多水流湍急之处,只有飞鱼寨的人敢去打渔,所以他们次次收获不错。
到了寨子,阮飞夕命人备下河鲜佳肴,三个人痛痛快快地喝了一场。
尹济桓发现他也是一个性情中人,三个人兴趣相投,相谈甚欢,一顿饭后称兄道弟。
尹济桓一连在飞鱼寨逗留三日,每日与阮飞夕把酒言欢,畅谈抱负。
那时阮飞夕已经有了一个未婚妻,也是一个豪迈的女子,巾帼不让须眉,一年后他们二人完婚,尹济桓还曾到场祝贺。
三日后,爹派来了张延赤和李晓海,把他和高飞叫了回去,临别时阮飞夕执手相送:“他日重逢,定要再与贤弟痛饮三日!”
他们最后一次见面就是阮飞夕成婚的那日,一晃已经两年了。
尹济桓驾着马车赶到飞鱼寨,远远地看到一群人拿着刀剑、鱼叉站在寨门口,尹济桓不解,从马车上跳下来,客气地拱手抱拳:“在下尹济桓,是你们少寨主阮飞夕的好友,特来拜访。”
领头一个脸色黑黄,似骷髅的人冷冷地说道:“这里没有阮飞夕这个人,你还是走吧。”
尹济桓不解:“这里不是飞鱼寨吗?”
那个脸色黑黄的人满脸不耐:“这里是鱼化寨,寨主是沈展武,你走不走?再不走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尹济桓的剑眉皱成川字,他还想说些什么,萧淼上前拉住他,笑盈盈地对着那个人说道:“误会误会,我们找错地方了,这就离开。”
萧淼把尹济桓拖到马车旁,对着尹济桓使了一个眼色,尹济桓皱眉点点头,驾马离去。
等远离了飞鱼寨,尹济桓停下马车,看着萧淼掀帘出来,满脸不解:“不过两年的光景,飞鱼寨怎么会易主?”
萧淼柔声劝慰:“我观刚才那些人,个个凶神恶煞的样子,似乎很怕我们进寨,其中必有蹊跷。”
尹济桓摸了摸鼻子,担忧着好兄弟的情况:“如今也不知道里边是什么情形,马上就天黑了,到时候我们进去一探究竟。”
两个人商议结束,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藏起马车,等到夜幕降临,两个人悄无声息地潜入飞鱼寨中。
以他们两个人的轻功水平,在飞鱼寨行走如入无人之境,尹济桓依着记忆,走向阮飞夕的房间,经过飞鱼寨议事的厅堂,见到两方人拿着刀剑在那里对峙。
尹济桓和萧淼悄悄地凑过去,趴在房檐上向下看去。
这些人的身上都或多或少的有伤,借着火折子的光,尹济桓认出了背对着厅堂站在前边的正是阮飞夕的妻子金芷月,她的身上狼狈不堪,沾满了不知是谁的血迹,她正怒视着前方的男子。
她的前方站着一个灰衣男子,身上也挂了彩,只听他大声喊道:“阮老夫人,您还是出来吧,阮夫人你也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阮氏父子已死,飞鱼寨已经完了。”
“呸,”金芷月怒视着他,“你们这只会一些下三滥手段的卑鄙小人,只要飞鱼寨还有一人活着,就绝不会向你们屈服!飞鱼寨的弟兄们,如今生死存亡之际,我相信你们从来不是贪生怕死之辈,敢不敢与我一起对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