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金芷月身后的二十多个人一起大喝一声,声震四野,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
尹济桓皱眉看着这里的一切,按捺不住便要现身:“前边拿刀站着的那个女子就是阮大哥的妻子金芷月,看来飞鱼寨真的遇到了危险,我们下去吧。”
萧淼摇摇头,轻轻按住他的手腕:“阿桓且慢,听他们刚才的话语,阮氏父子已死,你有没有觉得这里边有什么问题?以你对他们的了解,阮氏父子当真这般轻易就殒命吗?”
尹济桓沉思片刻,坚定地摇了摇头:“阮大哥武艺高强,心思缜密,断不会如此轻易遭人毒手。”
两个人轻声说话的功夫,底下人群中又出了变故,从灰衣男子中走出一人,他眯缝着一双奸诈的小眼睛,对着金芷月阴阴一笑:“嫂子何必做无谓的挣扎?阮大哥与老寨主已然遇难,不如早早归顺,沈寨主定不会亏待诸位兄弟的。”
飞鱼寨中人怒气冲冲地看着那个人,金芷月悲愤地说道:“原来是你!老刘,枉费相公把你当亲兄弟,你就是这么报答的?怪不得你们一行六人出去,会突然遇难,看来南于村向我们求助,就是你们设下的陷阱吗?”
“嫂子,做人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还是乖乖投降吧,阮大哥和阮寨主在南于村被我们偷袭,都已经死了,你们负隅顽抗也没有意义。”那个人猥琐地笑笑,继续劝说。
金芷月气得浑身颤抖,她刚要说什么,身后厅堂的门打开了,一个身材略丰满的老妇人,手上抱着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孩子出现在那里,孩子竟似知晓寨中遇到危机,不哭不闹,只睁着一双明眸看着外面,一个丫鬟打开门后又站回到她的身边。
金芷月一看到她们三个人,悲伤地叫了一声:“娘。”
“月儿,”老妇人神情悲伤,声音却沉稳:“你可曾后悔嫁入阮家?”
金芷月在老妇人话音刚落时,脱口而出:“儿媳从未后悔过。”
老妇人欣慰地笑了一下,转向鱼化寨众人淡定地说道:“老身愿率飞鱼寨归降,不再抵抗,只求诸位放过月儿和这个孩子,并且保证不再杀飞鱼寨的每一个人。”
“娘!”金芷月失声惊呼。
老妇人不再看金芷月,威严地说道:“怎么,我说得话都不听了吗?”
众飞鱼寨的人互相看了几眼,静默地把兵器收起来,一片肃穆。
尹济桓等不下去了,他就要跳下去,萧淼轻声说道:“阿桓,你知道南于村怎么走吗?”
尹济桓立即明白她的意思,犹豫一下,指着东南方向:“沿此方向一直走,第一个村子就是,村头有棵百年大柳树。”
萧淼点点头:“既如此,我们分头行事。我去南于村一探究竟。”
尹济桓反手握住她的手腕,桃花眼定定地看着她,抿着嘴唇不说话,萧淼见他这般情状,不由莞尔,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阿桓放心。”
“我怎能放心?”尹济桓眉头紧锁,“上次你独自行动,回来时满身是伤……”
萧淼心头一暖,柔声道:“阿桓,这次我答应你,定会小心行事。更何况这些土匪能拿我怎么样?放心。”
尹济桓知道耽误不得了,他只是不想再因为自己让萧淼受伤,可是他也知道,兵分两路才是最好的办法,他皱眉仍是不说话。
萧淼叹口气,举起右手发誓:“阿桓,我发誓,这次我绝不会让自己受伤,相信小爷。”
尹济桓凝视她片刻,终是松开了手,却仍不放心地叮嘱:“万事小心,若遇强敌,切莫逞强。”
“知道了。”萧淼含笑应下,身影一闪便消失在夜色中。
尹济桓目送他远去,这才从屋顶纵身跃入对峙双方的中间,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一位白衣公子风度翩翩地落到了他们面前,他们竟不知他是何时到的这里。
金芷月一见尹济桓惊喜交加:“尹三弟!”
尹济桓回头冲着她和老妇人依次拱手作辑,老刘是认识尹济桓的,见他来此吓了一跳,可也不当回事,对着那个灰衣男子低声说着尹济桓的来历。
鱼化寨的人见尹济桓只有一个人,都没有放在心上,他们没有想到这个尹济桓就是最近江湖中风头正胜的大魔头尹济桓。
那个灰衣男子打量了一下尹济桓,嗤笑一声:“哪里来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就怕你有命来,没命走!”
尹济桓看着他们的目光慢慢结成了冰,冷冷地道:“诸位是要一起上,还是一个个来?”
灰衣男子不屑地看着他,招手让后边的几个人上前:“你们去会一会他。”
那几个人拿着刀,看着这个年轻的少年郎,完全不放在眼里,尹济桓持剑朝他们攻去,这些山寨土匪,比起五岳派不知弱了几个档次,不过十招之间,围攻之人已尽数倒地。
灰衣男子脸色变了,他对着身后的三十多个人说道:“我们一起上,杀了这个小子,重重有赏。”
金芷月冲着身后的弟兄们大喊一声:“我们一起上,誓死守卫飞鱼寨!”
顿时杀声震天,双方混战成一团。
尹济桓冲着灰衣男子而去,灰衣男子跑到后边躲着,尹济桓极为干脆利落地一剑刺死攻向他的人,继续扑向灰衣男子,擒贼先擒王。
灰衣男子大惊失色,继续向后逃去,尹济桓面前又对上五个人,他身形被阻,剑尖一托,顶住四把剑,身形微侧避开劈来的一刀,与他们五人缠斗在一起,十几招之后,这五个人一口鲜血喷出,倒地毙命。
待尹济桓再寻灰衣男子时,却因战局混乱,已看不到其踪迹了,他只能继续与鱼化寨的人缠斗在一起。
另一边萧淼与尹济桓分开后,施展轻功疾驰。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到了南于村的村头,他跃上村口那棵百年古柳,观察着南于村的情况,南于村确实有些不同寻常。
如今已是深夜,南于村却人声鼎沸,有很多人手上持火把、握兵刃四处走动,挨个房屋进去搜查,显然在寻找什么重要人物,由此看来,阮氏父子应该尚在人间。
萧淼悄无声息地走到一个落单的人后面,捂住他的嘴巴一刀割喉,动作干脆利落,然后把他的尸身藏起来,换上对方的衣服,在脸上抹了些尘土,持着火把佯装搜查,大摇大摆地混入村中。
她四处搜查着,没有人想到会有人混入他们之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到找人上面,所以一时没有人察觉。
萧淼连查三处屋舍皆无所获,暗忖,阮氏父子阮氏父子藏身之处当真隐秘。
待她走进第四处院落,屋中空空如也,也不知道这个村子里的人都去了哪里,就在她要离开院子的时候,忽然听到水缸里传来细微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