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冠沉声道:“灵儿,慎言!我怎么教你的,不要随便开口。”
张芸灵摄于苗冠的威严,虽不敢再言,仍忍不住愤愤瞪了通正平一眼。
飞云堡众人一身缟素,忽然齐齐跪倒在地,放声大哭:“可怜我们飞云堡堡主一行二十余人,尽皆丧命于尹济桓和萧淼二贼之手!那两个魔头还扬言要屠尽我飞云堡满门,恳请诸位掌门、英雄豪杰,为我等主持公道!”
宋高义见状,起身做和事佬:“众位掌门,众位英雄,稍安勿躁,尹济桓和萧淼二人是否与魔教勾结,尚待查证,不可妄下论断,然其抢夺偷盗丹药、杀害诸多英雄豪杰之事,确凿无疑,如今二人搅动江湖,风波不断,是该现身给天下人一个交代了。”
众人一时议论纷纷,争辩不休。
萧淼压低声音说道:“瞧见没?飞云堡这颠倒黑白的本事,当真了得。看这些人一个个道貌岸然的样子,仿佛杀了你我,便是替天行道一般。”
尹济桓虽未回头,却能想象萧淼此刻满脸鄙夷的神情,因为他自己心中亦是如此作想,他只是不解,宋高义今日这般举动,究竟意欲何为?
武林大会的第一天,便在纷争不休中落幕,未得出任何结论,宋高义只得无奈地宣布,明日正午再行商议。
夜色渐浓,尹济桓与萧淼回到客栈。两人极有默契,待夜深人静,便一同悄然潜出,直奔“俏李逵”白皓远所宿酒楼。
到达白皓远的房间,见窗内烛火未熄。二人对视一眼,萧淼唇角微勾,眼中闪过一丝顽劣光芒。尹济桓会意,轻轻推开窗扉,二人如夜鸟般无声掠入。
白皓远正对镜整理衣冠,骤见他们大惊失色,张嘴刚要惊呼出声,萧淼一把**撒出,他不慎吸入少许,顿时眼前一黑,软软瘫倒在地。
尹济桓和萧淼把他抬到青州城外,尹济桓一剑刺中他的大腿,他“哎呦”一声痛醒过来。
萧淼把玩着手中匕首,冰凉的刃面轻轻拍了拍白皓远吓得惨白的脸颊,笑眯眯道:“白公子今日说,小爷我‘长得比女子还美’?说阿桓‘长得也是颇为俊俏’?还编排丁姑娘‘看上我们两个人’?”她故作叹息,“我们这可是特意来告诉你,这话说错了。说错了话,是不是该罚?”
白皓远吓得一佛出窍,二佛升天,他身体颤抖着跪在地上,拼命求饶:“尹少侠!萧少侠!小的嘴贱,小的胡说八道!求二位高抬贵手,饶小的一命!”
“哦?”萧淼匕首微微用力:“错在何处?说清楚些。”
“小的不该污蔑二位清誉,不该口无遮拦,开这等龌龊玩笑!”白皓远浑身抖如筛糠。
萧淼满意点头:“答对了。”话音未落,匕首噗嗤刺进其心口,“可惜,还是要死。”
尹济桓在一旁静观,心中微凛。他并非嗜杀之人,有时也觉萧淼手段未免狠厉。但是他也知道萧淼不会随便出手,也不会乱杀无辜,萧淼心中还是有着对错、善恶之分,他知道怎样去包容和自己处事方式不同的萧淼,无论如何,萧淼是这世上极少真心待他好的人。
两个人把白皓远的尸首抛入河里,又悄无声息地回了客栈。
尹济桓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终究起身推门而出,几乎同时,隔壁房门亦轻轻开启。
月色下,萧淼披着外袍倚门而立,她看着尹济桓,无奈轻叹:“我就知道你待不住,我和你一起去吧。”
尹济桓颔首,目光触及她单薄衣衫,下意识道:“夜深露重,你……”
“无妨。”萧淼打断他,已然系好衣带,“既同去,便快些。我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