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爱丽丝精疲力尽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在莉莉丝的要求下，她今天被迫维持了整整三个小时的女神形态，任务内容是……为魔王大人朗读一本枯燥的、关于古代魔导机械构造的文献。
期间，莉莉丝会时不时地打断她，提出的问题却和书本内容毫无关系。
“你的声音，在这种形态下会更好听。再温柔一点。”
“坐姿不够优雅，挺直身体，像个真正的贵族淑女。”
“你念到这一段时，情绪似乎有些波动，是因为想起了什么吗？”
这根本不是听书，这是一种绵里藏针、无孔不入的精神折磨。
当她终于被允许变回五岁形态时，感觉灵魂都被掏空了。她只想立刻躺到床上一睡不醒。
然而，当她换上睡衣，准备爬上床时，房门，却被“吱呀”一声，轻轻推开了。
莉莉丝穿着一身黑色的丝质睡袍，斜倚在门框上，她那头火红色的长发在走廊的魔法灯光下，像是流动的火焰。她没有看爱丽丝，而是把玩着手中一件小小的、散发着淡淡圣光的物品。
那是一件……由月光色的丝绸和圣洁的银色蕾丝构成的，极其精致漂亮的……小衣服。
爱丽丝的瞳孔猛地一缩，大脑“嗡”的一声，所有的睡意都消失无踪。
那是……她变身为女神形态时，由圣光能量幻化出的衣物！当她变回幼女形态时，这件衣物也会随之消失才对……她是怎么拿到手的？！
仿佛看穿了她的疑惑，莉莉丝晃了晃手中的“战利品”，红宝石般的眼眸中，闪烁着一丝狡黠的光芒。
“你们女神的神圣魔法，虽然构造精巧，但只要解析其能量构成，想在它消散前，将其‘固定’下来，也并非难事。”
她缓缓地走进房间，房门在她身后自动关上。
“你……你想做什么？！”爱丽丝紧张得连连后退，后背一下撞在了床沿上。
“我？”莉莉丝的嘴角，勾起一抹绝美的、却让爱丽丝不寒而栗的笑容，“我当然是来……‘报复’的。”
她特意加重了“报复”两个字。
“我一向认为，礼尚往来，是一种美德。”莉莉丝迈着优雅的步伐，一步步逼近，像是在欣赏猎物最后挣扎的顶级掠食者，“上一次，你对我的私人物品，表现出了那么浓厚的兴趣。那么这一次，轮到我了，不是吗？”
她停在了爱丽丝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已经吓得不知所措的小家伙。
她没有立刻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而是将那件小小的内裤，举到眼前，对着灯光，像是在欣赏一件稀世珍宝。
“真是美丽的造物。”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感叹，“材质是纯粹的光元素，甚至还带着你灵魂的波动……它比你身上任何一件衣服，都更贴近你的‘本质’，不是吗？”
这句话，像一把锋利的匕首，精准地扎进了爱丽丝的心脏。
她（他）的“本质”，居然是这个形态……是这个女性的身份……
爱丽丝的脸，已经红得快要燃烧起来了。她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在逆流，羞耻、紧张、还有一种她完全无法理解的、酥麻的战栗感，从尾椎骨一路窜上了天灵盖。
这比任何形式的战斗和酷刑，都更让她感到无助。
“当初的你，”莉莉丝缓缓放下手，那双红瞳玩味地锁定了爱丽丝的眼睛，“就是想对我做类似的事情，对吗？只可惜，你没有我的胆量，更没有我的能力，去抓住那个瞬间。”
她的声音压低，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嘲弄。
“你只能像个可怜虫一样，偷偷摸摸，还被我当场抓获。”
莉莉丝的目光，就像实质的刀片，将爱丽丝那点可怜的尊严，一片片凌迟。
她是在用这种方式，清晰地告诉她——她们之间的权力，是绝对不对等的。
她，莉莉丝，可以随意地、光明正大地侵入她的隐私，而爱丽丝，连窥探的资格都没有。
她看着爱丽丝那副快要哭出来的、羞愤欲绝的表情，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看起来……”她轻笑一声，“我的‘玩具’，好像快要被玩坏了。”
随即，她手腕一翻，那件小小的、还带着她指尖温度的内裤，便轻飘飘地，落在了爱丽丝的头上。
“好了，”莉莉丝直起身，语气恢复了平日的清冷，仿佛刚才那个充满压迫感的恶魔只是幻觉，“‘报复’结束。下次，记得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
说完，她便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间。
房门被重新关上，整个世界，再次恢复了寂静。
爱丽丝呆呆地坐在床边，一动不动。
几秒之后，她才像触电一般，颤抖着手，将盖在头上的那件丝绸内裤拿了下来。
那上面，似乎还残留着莉莉丝指尖的、一丝冰凉的触感。
这种冰凉，与它本身蕴含的圣洁光辉，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对比。
爱丽丝紧紧地攥着那片小小的、柔软的布料，心脏“怦怦”狂跳，完全失去了控制。她感觉自己的身体，自己的灵魂，都变得无比奇怪。
羞耻和愤怒依旧存在，但在那片混乱的情绪深处，一种全新的、陌生的、让她感到无比恐慌的情感，正如同破土的藤蔓般，悄然滋生。
莉莉丝的“报复”，不是对等的模仿，而是绝对的权力碾压。这种碾压，反而比单纯的模仿，更加深刻地侵犯了她的领域，让她在羞愤之外，生出了一丝……无法言说的异样。
她和莉莉丝之间那根名为“宿敌”的界线，似乎在今夜，被彻底跨越。
而界线的另一边，是她完全未知，也完全不敢去深思的……暧昧深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