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滨市的新人锦标赛场馆算不上豪华,但胜在热闹。观众席几乎坐满了人,大多是参赛选手的亲友或本地的旋手爱好者,叫卖零食的小贩穿梭在过道里,广播里时不时播报着下一场的对阵名单,空气中弥漫着少年人特有的躁动与期待。
缇娜站在选手通道口,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衣角。身上的火纹劲装是风灵昨天硬拉着她买的,赤红色的布料上绣着暗金色的火焰纹路,随着她的呼吸轻轻起伏,衬得本就清秀的脸庞多了几分英气。可此刻她一点也没觉得帅气,满脑子都是“嘉宾席会不会太高”“等下忘词了怎么办”。
“紧张啦?”风灵从后面拍了拍她的肩膀,手里还拿着半袋没吃完的薯片,“你可是连列提姐都能接几招的人,怕一群新人?”
翠璃丝帮她理了理衣领,浅绿的眼眸里带着笑意:“别担心,就当是去看场热闹。实在无聊,你可以观察他们的招式,说不定能给你新的启发。”
“可是……”缇娜指了指不远处那个被聚光灯照着的嘉宾席,位置就在赛场正上方,像个金色的鸟笼,“坐在那里,所有人都能看到我吧?”
“那当然!”风灵嚼着薯片,含糊不清地说,“这可是给你炫耀的机会,让海滨市的人都看看,我们缇娜有多厉害!走了走了,我们去观众席占个好位置,给你加油!”
看着风灵和翠璃丝跑向观众席的背影,缇娜深吸一口气,跟着工作人员走向嘉宾席。台阶两旁的选手通道里,不少穿着训练服的少年少女正偷偷看她,眼神里有好奇,也有敬畏——大概是认出了她就是那个解决铁脊海龟的“海岸守护者”。
“缇娜选手,这边请。”工作人员拉开嘉宾席的座椅,上面还放着块印着她名字的牌子。
缇娜坐下时,椅子发出轻微的“咔哒”声,瞬间吸引了全场的目光。她下意识地低下头,却听到观众席传来风灵的喊声:“缇娜!别怂!”
她忍不住抬头瞪了风灵一眼,却对上翠璃丝鼓励的眼神,心里的紧张突然就消散了些。也是,不过是看场比赛而已,有什么好怕的。
比赛很快开始。
第一场是土系对水系,两个少年你来我往,土刺刚冒头就被水球浇灭,水箭还没射到就被土墙挡住,打了十分钟愣是没分出胜负,最后裁判按“旋力消耗”判了水系赢。
缇娜撑着下巴,看着场上慢吞吞的攻防,眼皮开始打架。这水平……比她刚学旋力时强不了多少,连最基础的能量控制都不稳,土刺歪歪扭扭,水箭还带着气泡。
“这就是新人赛吗……”她小声嘀咕,“比村里的孩子们过家家还无聊。”
接下来的几场也大同小异。有个风系选手倒是速度不错,可惜只会瞎冲,被对手一个简单的陷阱旋技就困住了;还有个木系选手,藤蔓长得比杂草还乱,别说束缚敌人,差点把自己绊倒。
缇娜看得昏昏欲睡,要不是小火蜥蜴在她怀里时不时用尾巴尖戳她一下,恐怕早就睡过去了。直到半决赛,她才稍微提起了点精神。
对阵的是两个女生——一个火属性,一个水属性。火属性的女生速度快,拳头带着火苗,可惜招招都是猛攻,不懂防御;水属性的女生很稳,总是用水墙挡在前面,却缺乏主动进攻的意识。最后火属性靠着体力优势赢了,下场时累得直喘气,嘴角却扬得老高。
“总算有点看头了。”缇娜揉了揉眼睛,心里却清楚,这样的水平,放在她那届比赛里,连小组赛都进不了。
【这里补充说明:
缇娜那届赛事之所以显得“怪物辈出”,很大程度是因为秦菲儿的存在。那个掌控暗能的少女以碾压姿态横扫全场,逼得所有选手都不得不爆发出远超平时的实力——缇娜为了对抗她,提前领悟了炎龙破;翠璃丝更是将风木双属性融合到极致,才勉强撑到半决赛。若没有秦菲儿这个“异类”,那届赛事的强度会回落正常水平,缇娜和翠璃丝确实是最有希望夺冠的人选。】
决赛终于来了。
广播里报出名字时,缇娜坐直了身体——林舟,火属性;风可,水属性。
“哦?终于到正主了。”她打起精神,看向赛场入口。
先走出来的是林舟。原本的短发青年一踏入赛场,周身就泛起淡淡的红光,光芒散去后,站在那里的是个长发少女,眉眼锋利,穿着红色的劲装,手里把玩着一团跳动的火苗,正是旋手状态的转化。
紧随其后的是风可。同样是个少年,转化后变成了蓝发女生,穿着水纹长裙,手里提着个装着清水的琉璃瓶,神情平静,正是水属性旋手的典型模样。
两人的选手名在屏幕上亮起——林舟的“火烧玄木”,风可的“风可聚水”。
缇娜看着那两个名字,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这名字也太随便了吧?跟村口王大爷给孩子起名似的。
比赛开始。
林舟果然如刘干事所说,性子极傲。上来就没废话,双手一合,两团火球呼啸着砸向风可,正是缇娜初学旋力时练的“火球术”,只是威力更胜一筹。
“速度不错,旋力也够纯。”缇娜点头,林舟的火球凝聚速度比刚才那个火属性女生快了近一倍,确实有业余中级的顶尖水平。
但风可的应对更让她惊讶。
面对火球,风可没有硬挡,而是手腕轻转,琉璃瓶里的清水化作一道水线,如同灵活的蛇,精准地从两个火球中间穿过,同时脚下泛起涟漪,身形向后滑出三米,避开了火球的爆炸范围。
“是‘水流引’和‘水影步’的结合。”翠璃丝不知何时出现在嘉宾席旁边的通道里,手里拿着个笔记本,“风可的水系旋力控制很精细,懂得‘以柔克刚’,比林舟稳多了。”
缇娜点头。林舟的攻击确实猛,火球、火拳、火鞭轮番上阵,赛场里到处都是跳跃的火苗,看得观众席阵阵惊呼。但风可总能用最少的旋力化解——火球用水流引偏,火拳用水墙缓冲,火鞭被水线缠住,像个经验丰富的斗牛士,不断挑逗着公牛的怒火,却始终不被撞到。
“林舟要输了。”缇娜轻声说。
话音刚落,场上的林舟果然急了。他怒吼一声,周身火焰暴涨,显然是想透支旋力发动大招:“火浪滔天!”
汹涌的火焰如同浪潮,朝着风可席卷而去,几乎覆盖了半个赛场。
观众席一片惊呼,连风灵都忍不住站了起来。
但风可只是平静地举起琉璃瓶,瓶中的清水化作一道环形水幕,将她整个人罩在里面。火浪撞在水幕上,发出“滋滋”的声响,水汽弥漫,却始终没能突破那层薄薄的水幕。
等火浪散去,林舟已经气喘吁吁,周身的火焰黯淡了许多。风可却依旧气定神闲,她轻轻挥手,水幕化作无数细小的水珠,如同下雨般落在林舟身上,带着刺骨的寒意。
林舟打了个寒颤,才发现自己的旋力已经快耗尽了。他看着风可,眼神里充满了不甘,却还是低下了头:“我输了。”
裁判宣布:“风可胜!”
观众席爆发出热烈的掌声,连缇娜都忍不住鼓了鼓掌。这场决赛总算有点意思,风可的“风筝流”打法虽然不够华丽,却精准地抓住了林舟的弱点,很像翠璃丝的风格。
就在这时,刘干事走上赛场,拿着话筒笑道:“恭喜风可获得本届新人锦标赛冠军!但按照惯例,我们还为两位决赛选手准备了一份特别的‘礼物’——有请我们的嘉宾,缇娜选手!”
聚光灯瞬间打在缇娜身上。她深吸一口气,站起身,在全场的注视下,缓缓走入赛场。
林舟看到她,眼睛瞬间红了——不是羞愤,而是兴奋。他(现在是女生形态)梗着脖子喊道:“我知道你!你就是那个解决铁脊海龟的缇娜!刚才我没发挥好,我要求跟你切磋!”
风可也抬起头,蓝发下的眼眸里带着好奇:“我也想向缇娜选手请教。”
刘干事笑着看向缇娜:“看来两位选手都很有兴致,缇娜选手,没问题吧?”
缇娜看着眼前两个眼神发亮的新人,突然想起了自己第一次挑战强者时的样子。她笑了笑,赤红色的火焰在掌心悄然亮起:“好啊,不过——”
她看向林舟,语气认真:“切磋可以,但别学刚才那样急着透支旋力。旋手的强大,从来不是靠蛮力。”
林舟愣了一下,随即用力点头:“我知道了!”
赛场中央,三个女生站成三角形。阳光透过场馆的玻璃穹顶洒下来,照亮了她们身上不同颜色的旋力光芒——缇娜的赤紫雷火,风可的碧蓝水流,林舟的炽热火焰,在这一刻交织成一幅鲜活的画面。
缇娜活动了一下手腕,心里突然觉得,这场“嘉宾”的差事,或许比她想象中要有趣得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