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馆的金属撞击声突然被一阵急促的警报声打断。
缇娜刚用暗焰雷刃劈开第三块训练靶，手腕还在微微发麻，就听见风灵在看台上惊呼：“快看新闻！”
训练场角落的悬浮屏原本在播放旋力技巧教学，此刻突然切到紧急新闻画面——画面里，浑浊的海水漫过堤岸，一群长着螺旋状利齿的海生玄兽正撞向临海城市的防护墙，墙体表面的能量护盾在撞击下泛起涟漪，裂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
“紧急插播：东海岸三号城遭遇玄兽集群袭击，目前已有三座防护塔被摧毁，职业级旋手正在紧急驰援……”新闻主播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急促，画面一转，出现了另一片混乱的景象——森林边缘的小镇上，平日里温顺的草食玄兽“月牙鹿”此刻双眼赤红，用头上的骨角撞向居民的房屋，木屑飞溅中传来哭喊声。
缇娜的心脏猛地一沉。月牙鹿她见过，在海滨市的郊外，性格比家猫还温顺，连小孩都能伸手摸它们的茸角，怎么会突然袭击人类？
“不止东海岸。”翠丽丝的声音有些发颤，她举着终端，屏幕上弹出好几个地区的警报，“南湾、西沙岛……所有临海区域的玄兽都在暴乱，而且都是原本被判定为‘低威胁’的种类。”
金菲雅娜走到悬浮屏前，眉头紧锁。画面里，一个职业中阶的土属性旋手正用岩墙阻挡玄兽群，可那些玄兽像是疯了一样，前赴后继地撞向岩墙，连同伴的尸体都踩着前进，眼底的赤红像是燃烧的火焰。
“不对劲。”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玄铁手镯，“玄兽集群暴乱很常见，但从没见过这么多地区同时爆发，而且全是低威胁种类……它们的攻击模式太疯狂了，不像自保，更像……”
“像被人操控。”缇娜接过话，喉咙有些发干。她想起小火蜥蜴，每次玄兽潮爆发前，小家伙都会变得焦躁不安，可这次，它只是趴在她的口袋里，尾巴尖的火苗有气无力地晃着，像是感知不到任何异常。
风灵关掉终端，脸色发白：“我们要不要申请去支援？虽然我们只是专业级，但多个人多份力啊！”
“别冲动。”金菲雅娜摇头，“新闻里说驰援的都是职业高阶，连协会长老都出动了，我们去了只会添乱。而且……”她看向缇娜，“你没发现吗？暴乱的区域都离中心城很远，像有层无形的屏障在把危险挡在外面。”
缇娜这才反应过来。中心城作为玄兽研究的核心区域，周边的玄兽种类更多，却偏偏没有任何暴乱的消息，这本身就透着诡异。
训练馆的门被推开，几个穿着协会制服的工作人员匆匆走过，谈话声飘了进来：“……检测到异常能量波动，源头好像在深海沟……”“那些玄兽的脑部有未知寄生虫，正在影响它们的神经……”
缇娜心里一动，刚想追上去问清楚，就被艾米拦住了。不知何时，艾米已经站在训练场入口，脸色比平时更冷，手里捏着个信号器，屏幕上闪烁着红色的警告灯。
“别打听。”艾米的声音压得很低，“协会已经封锁了消息，现在最重要的是做好准备，而不是到处乱问。”她看向缇娜，“你的‘暗火囚笼’练得怎么样了？如果玄兽冲进中心城，这招或许能护住平民。”
缇娜愣住了。艾米很少说这种“未雨绸缪”的话，这让她心里的不安又加重了几分。
接下来的训练，气氛明显凝重了许多。
风灵练“流风斩”时频频走神，好几次把风刃劈到防护网上；翠丽丝调试检测仪时，指尖的木属性旋力总是失控，让检测仪长出丛丛细草；金菲雅娜干脆把训练靶换成了模拟玄兽的假人，每一击都带着之前没有的狠劲，玄金狼的虚影在她身后咆哮，震得训练馆的窗户嗡嗡作响。
缇娜则一遍遍地练习“炎凤护体”。那枚神秘人留下的玄卡确实厉害，火属性旋力在体表凝成凤凰形态的护盾时，连金菲雅娜的金刚破都能挡下片刻。可她练得越熟练，心里就越不是滋味——这张卡像是提前准备好的“保命符”，那个神秘人是不是早就知道会有玄兽暴乱？
休息时，几人坐在看台上，谁都没说话。悬浮屏还在循环播放救援新闻，画面里，一个职业高阶的光属性旋手正用净化之光驱散玄兽眼底的赤红，可刚驱散几只，就有更多的玄兽从海里爬出来，像无穷无尽的潮水。
“它们明明那么温和……”风灵突然低声说，“我小时候在乡下，月牙鹿会帮我们叼来掉落的果子，为什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翠丽丝轻轻抚摸着终端上一张月牙鹿的照片，那是她去年在南湾拍的，照片里的月牙鹿正低头舔她的手心，眼神清澈得像泉水。“或许……它们也不想这样。”
金菲雅娜沉默了很久，突然站起来：“再加练两小时。”她看向缇娜和风灵，“不管是什么原因，变强总没错。等我们成了职业高阶，下次再遇到这种事，就不用只能站在这里看新闻了。”
缇娜抬头，看见金菲雅娜的玄金狼虚影正蹭着她的肩膀，像是在安慰。她摸了摸口袋里的小火蜥蜴，小家伙不知何时醒了，用脑袋轻轻蹭着她的指尖，尾巴尖的火苗亮了些。
“好。”缇娜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继续练。”
夕阳透过高窗照进来，把四个年轻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训练馆的金属撞击声重新响起，比之前更密集，也更坚定。
没有人知道玄兽暴乱的原因，也没有人知道这场危机何时会蔓延到中心城。但他们知道，现在能做的，就是把每一招练到极致，把每一种属性掌握得更熟练，直到有一天，他们能像新闻里那些职业高阶一样，站在最前线，而不是只能在训练馆里，望着远方的硝烟，握紧拳头。
夜幕降临时，训练馆的灯还亮着。缇娜站在窗前，看着中心城外亮起的警戒灯，像一串遥远的星辰。她握紧了掌心的“炎凤护体”玄卡，火属性的温暖顺着指尖蔓延开——无论那个神秘人是谁，这份“准备”，她收下了。
但她更希望，永远用不上这张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