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城墙上，霜月第一次直观地感受到虚兽的威压。
那些漆黑的怪物在灰白的天地中，宛若索命的厉鬼。每踏出一步，原本鲜艳的天地就会失去色彩，变得荒芜与死寂。
“看来要比幻觉还要严重。”
霜月叹了口气，原本还以为是被劳亚斯骗进了灰域，没想到其实是灰域已经扩大到这种程度。
“那个……霜月大人，您们能解决吗？”安耶拉基夫合着手，恭敬而又些许敬畏地说道。
这次接头的仍是他，毕竟有过短暂的交流，因此至少还能混个脸缘。
但事实上，一开始支顿政府见到霜月三小只是不愿意相信的，毕竟就算有阿普勒斯家族那里的坑洞证明，也很难让人相信。
可霜月毕竟是收了钱，准确的说是未来的钱，总之让紫萝漏了一手。
结果嘛……显而易见，当城外被炸出足以将整个支顿都填进去的深坑后，没人不相信她们没有解决的。能力。
紫萝的方式也是简单粗暴，就是用一个比在阿普勒斯家族使用的紫球还要大上十几倍的紫球，简称力大飞砖。
不过很有效就是了。
“这个你倒是放心。不过别忘了答应好的，别让无关的人靠近这里。”
“当然！现在这除了我们，其他人都给调走了。这次兽潮主要集中在这里，若是能够消灭这里的虚兽，那其它的不足为惧。”安耶拉基夫说道，但还是心有余悸地看了眼城外逼近的虚兽。
“嗯。虚兽倒不算什么，不过我想知道，因他们产生灰域该怎么办？”
“这个……恐怕只能等着自然消退，我不是很了解，但没有什么比解决眼下的危机更重要的。”
“行了，我知道了。”
霜月挥了挥手，安耶拉基夫便识趣地退下。
“紫萝，你有办法吗？”
“诶～很麻烦的哦。”紫萝故作一副苦恼的神情，但饱含期待的小眼神却说明了它的意思。
“做事做到底，事后有奖励。”
“嘿嘿～月月最好了。”得到承诺的紫萝抱着霜月蹭了蹭，也不管霜月那有些嫌弃的目光。
“其实只要把那些消解者消灭就可以了，它们是灰域扩张的根本，这样一来灰域就会迅速缩退到最初的水平。”
“听上去也不麻烦啊？”霜月有些不解地说。
“听着是不难，但做着可不一样啊。喏～”紫萝让霜月仔细去看底下的虚兽。
霜月看了又看，终于发现一个此前忽略的细节——大型和迷你虚兽少了很多，反倒是更多了人型和类人型的虚兽。
不少此类的虚兽或是拿着武器，或是本身的身体就是武器。
这是一个很重要的分界点，之前遇到的虚兽一般都是大型怪物或者小动物外形，只会用爪子牙齿之类的身体，而现在却能使用武器。
“虚兽会进化？”
“啊…该怎么说呢，不算是进化，而是灰域越大越类人吧。”紫萝也不甚了解，毕竟虚兽的来历本身就很神秘。
似乎要印证霜月的想法般，只听到“咻”的一声，一根漆黑的箭矢便刺入城墙。
“啊…这……”
霜月有些为难，好像要比自己想的要难。
若是对付一群野兽，圣灵的确很方便，但若是对付一群会使用武器的“人”，那圣灵的优势就有些存疑。
紫萝看出了霜月的担忧，安慰道：“放心啦，这种虚兽只会在大型灰域出现，智商也不会比低级虚兽高多少。”
“好吧好吧，反正也答应好了。”
现在可是想拒绝也不能拒绝，霜月可没有那么无耻，更何况还是当着菲奥娜的面答应的。
若是临阵退缩，岂不是连脸皮都不要了？
“紫萝，你的力量也借我使使，都是圣灵应该也能用吧？”
“嗯～可以倒是可以。”紫萝想了想，答应道。
“那来吧。”
“不许动哦～”紫萝嘱咐道，随后离霜月越来越近。
霜月虽有疑惑，传递圣灵力量不是牵个手就行吗？怎么这脸都快挨上来了？
不过本着相信紫萝的心情，霜月也没有多怀疑。可是就是这份相信，让霜月无比后悔。
“唔！”
紫萝的目光近在咫尺，尽管看不太清，但是霜月仍能看出她的目光里的戏谑和贪婪。
紫萝吻了上来。
毫不犹豫，没有半分的顾虑，就好像一直计划好的一样。
“啧……”一旁的影月不由得咂嘴，后悔没有看住紫萝，让她得逞了。
尽管后悔，但在这个过程中，霜月也能感受到紫萝的力量涌入体内。
这是一种与菲奥娜完全不同的感觉，若说菲奥娜的力量温暖而又振奋人心，那么紫萝的就充满虚无和黑暗，仿佛能将人吞噬。
“呜！够了！”霜月羞愤地推开紫萝，这家伙居然还想把舌头伸进来？！
“嗯哼～很美味哦～”紫萝邪魅地舔舐嘴唇，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
也不管霜月此刻的羞耻，再次迅速靠近她，握住霜月的双臂揽进怀里。
“走吧，亲～爱～的～”
此刻她顽劣的性格尽显，此前的乖巧就好像演戏一般。
霜月大脑有些宏机，反应过来时已经被发现了紫萝抱着跳下城墙。
一向不怕高的霜月下意识往紫萝怀里缩，却正入紫萝的小心思。
“哈哈～月月笑一笑啊～”
“你混蛋！”
“呵呵～”
紫萝没有说什么，而是落地后再次亲吻霜月，直到她真心反抗后才停下。
“你、你！回去有你好受的！”
“好啊～月月会对我做什么呢，好期待啊～”
霜月被气的不轻，但注视着紫萝那蛇一般的双眼，却还是有些退却。
就像刚认识时那几天，紫萝的态度阴晴不定。
“哼……不跟你废话，赶紧搞定。”
霜月不再多说，把怨气发泄在不远处的虚兽上。
“好哦～月月尽情使用我的力量吧，不要吝啬～”
紫萝留下一个微笑，独自深入虚兽潮中。
“怎么跑了……算了。”霜月不认为紫萝会做什么坏事，毕竟是自己的圣灵。
平复好心情后，霜月便复制、调用从紫萝那借来的力量样本，使自己的水晶赋予同样的能力。
当第一颗金色的液体水晶，或者说和紫萝同款的小球出现后，霜月便朝着一只虚兽丢去。
小球飞行的速度并不快，但当接触到虚兽时，以极快的速度扭曲虚兽四周的空间，瞬间绞杀这只虚兽。
“感觉不错嘛。”霜月掂了掂一枚新的小球，它看似随着液体，但却能拿在手上。
手感很像水球，不过极其危险。
如此一来，霜月也不用费太大精神去唤出水晶造物，一个又一个地拍扁虚兽了。
“姐姐！我来帮你。”
“影月？你怎么下来的？”霜月有些惊讶地看着落到自己身旁的影月。
记得她不会飞来着啊？
“新的招式，姐姐要学吗？”
“有时间再说吧。”
霜月没有立即答应，心中倒是有些感慨，影月使用自己的力量可比自己熟练多了。
到现在自己也只会捏个东西，影月居然都能踏空飞行了。也不知道怎么做到的。
有了影月的到来，霜月也感到轻松许多，尽可能唤出小球浮在四周，一个接着一个给虚兽点名。
尽管有些虚兽看到了她们想要攻击，但都被影月挡了下来。
霜月就好像玩那种低成本射击小游戏，随着手法愈发熟练，聚集的小球已经可以同时锁定几十个目标。
每一次射击都能收割一大片虚兽，尽管虚兽仍旧多，但却肉眼可见的少。
当然，霜月不是没有更高效的方法，比如直接唤出一个横跨整个兽潮的长条，借助紫萝的力量的类似湮灭的属性平推过去。
但这样一来不是显得自己太轻松了吗？
到底还是要做点样子，否则就对不起自己拿的钱。
这个时间是漫长且无聊的，虚兽没有指挥，无法形成有规模的攻击，而霜月对付起来又十分简单。
打游戏屠人机多了也会烦躁，更别说干这种事了。
无聊之下，霜月便找影月聊天。
“影月，你之前跟紫萝一起出门，她就是这样的吗？”
“怎么样哦？”
“像在上边强吻我一样。”霜月平静地说着，但却没听到影月的回答。
只是看到不远处闪过数道金光，然后一片虚兽的脑袋就掉下来了。
嗯……好像说了不该说的话？
“姐姐很喜欢吗？”影月突兀地问道，语气中满是压抑的感觉。
“没有。”
霜月下意识回答，也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害怕，难道是影月的气势太吓人了？
“反正就是这样啦，紫萝是不是一直都那么麻烦。”
“对。”影月果断回答，“她就是很讨厌，每次出门都很招摇，上次那个剿灭任务就是她大闹猎人协会抢到的。”
“嗯……我知道了。”霜月点了点头，心想果然如此。
不过也没有什么可惊讶地，倒不如说最近紫萝太乖，导致自己产生了她是个好女孩的错觉。
“姐姐不在意？”
“有什么可在意的，这不就是紫萝吗？”
“那我呢？”
影月的问题让霜月有些摸不着头脑，什么叫做“那我呢？”。
不等霜月询问，影月边来到紫萝面前，面无表情。
“咋、咋了？”
“姐姐很愿意跟她亲吻？也不在乎她四处捣乱？”
“有、有什么问题吗？”霜月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说话都有些磕磕绊绊。
“那好，姐姐这么不在意，自然也不在意其它的事对吧？”
“什么意……”霜月还没问完，眼中便又只有影月了。
霜月后悔了，后悔让紫萝开了这个口子，准确的说从第一次开始就错了。
在意！太在意了！
霜月不想这样，妹妹应该是妹妹，而不是其它的身份；圣灵也一定要是圣灵，而不是其它关系。
更重要的时是，霜月无法在这种时候反抗，不论是紫萝还是影月，就好像对自己极其了解一样。
不仅仅是拿捏了自己的性格，更是认准了自己不会反抗。
尽管小球还在猎杀虚兽，但它的主人已经失去灵魂，仅凭习惯行动。
“姐姐，别忘了你最亲近的人是谁。”
影月捧着霜月的脸，看着那失去高光双目十分满意。
这才对嘛，姐姐就是姐姐，姐姐可以是其它关系。
随手切下几只虚兽的脑袋，影月的心情舒缓许多。
但看到如玩偶般的霜月，影月又是忍不住亲了上去。
‘姐姐，对不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