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牧盯着镜子里脖子上的红痕，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她下意识用指尖碰了碰，不痒，稍微有点刺刺麻麻的感觉。
“诶我操，这蚊子怎么这么坏啊？”
她喃喃自语，心却不知为何，想起了昨晚的那个梦。
现在的她与夏凉的亲热。
“……”
用凉水将杂乱思绪冲刷。
林牧依旧觉得，这些事不该发生于现在的她身上。
“早餐要凉了哦。”
夏凉的声音从客厅传来，依旧那样温柔，打断了她的思绪。
林牧甩甩头，把那些荒唐的念头抛开。
一定是自己想多了，夏凉怎么可能会……
刻意用凉水拍了拍脸，努力做出自然的表情走出卫生间。
“来了。”
餐桌上是精致的广式早茶点心，虾饺、烧卖、流沙包，都是她爱吃的东西。
夏凉连筷子都细心帮她摆好了。
“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都买了一点。”
夏凉托着腮，笑眼弯弯地看着她。
“谢谢夏凉姐……夏凉。”
林牧赶紧改口，坐下埋头苦吃，试图用食物掩盖内心的不自在。
夏凉的目光让她如坐针毡，那视线太过专注，几乎带着实质性的温度。
“昨晚睡得好吗？”
夏凉状似无意地问，抿了一口咖啡。
林牧差点被流沙馅呛到，连忙喝口红茶顺下去：
“还、还行……就是做了个奇怪的梦。”
“哦？梦到什么了？”
夏凉向前倾身，似乎很感兴趣。
“记不清了……”
林牧含糊道，总不能明着说是春梦吧，她迅速转移话题道：
“那个…夏凉，打算在这里住多久？我是说…我哥他……可能过阵子就回来了。”
林牧硬着头皮把自己搬出来。
夏凉的眼神几不可查地暗了一瞬，随即又亮起来，语气轻快：
“没关系呀，他回来之前，我都可以陪着你。而且……”
夏凉话语顿了顿，声音压低，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其实我也是有点私心，从家里搬出来，能清静一点。”
“家里……怎么了？”林牧顺着她的话问。
她记得夏凉和家人关系似乎不错。
夏凉用筷子夹起一块虾饺，语气淡了些：
“没什么，就是吵了一架，他们总觉得我不会照顾自己。”
她抬起头，重新看向林牧，笑容里带着一丝寻求认同的脆弱。
“沐沐你能理解的吧？有时候就想逃离一下，找个离家远一些的地方。”
林牧的心突然软了下去。
是啊，夏凉只是需要一点空间而已，自己怎么能用那么龌龊的心思去揣测她？
“嗯，我理解，夏凉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夏凉立刻笑开了，那点阴霾仿佛从未出现过：
“太好了！那今天我们去逛逛超市吧？买点生活用品和食材，晚上你叫上你的朋友，一起吃，顺便介绍我认识一下。”
面对夏凉明媚的笑容，林牧那点疑虑彻底烟消云散。
“好、好啊！”
……
趁夏凉在房间换衣服的间隙，林牧溜到对面602。
萧乐心正啃着面包，但刚一见面，她就发现了林牧脖子上的红痕。
“林牧，明明还说不坦白呢。”
“我没坦白啊。”
林牧疑惑的反问，而萧乐心则是指了指脖子道：
“我虽然没实践过，但理论经验丰富，这形状，这位置，明显是吻痕啊！”
林牧默默把萧乐心提了起来：
“蚊子咬的。”
萧乐心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而林牧则是在提起萧乐心后，突然发现她的脖子上也有红色的印记。
“……所以你脖子上的这个也是？”
“什么？”
萧乐心连忙拿起，手机开启自拍，而后就看到了脖子上也有和林牧几乎一样的红痕。
“哦，我这不一样，她是和我开玩笑呢。”
“……”
这次轮到林牧白眼看她。
猜测萧乐心又看了什么奇怪的小说，她总是这样，喜欢在小说中学习技能。
“行了，我要去上班了。”
萧乐心整理了下衣服，倒是没有把林牧说的放在心上，林牧与夏凉作为刚刚交往的情侣同居，发生什么事情都不意外。
就算林牧变了，但关系还在，与她和她的那个上司肯定不一样。
林牧与夏凉前往超市。
超市里人来人往，林牧推着购物车，亦步亦趋地跟在夏凉身边。
夏凉似乎心情极好，仔细比对着货架上的商品，时不时拿起一样询问林牧的意见。
“林牧很喜欢这个零食，你可以尝尝。”
“嗯…还有这个。”
林牧短暂忘记了自己的变化，为夏凉的细心温柔感到悸动，但最终却又为自己的隐瞒而心虚。
夏凉和她不一样，夏凉是个坦诚的人。
一条简单的长裙，外搭一件针织开衫，长发松松地挽起，露出线条优美的天鹅颈和……
林牧有些呆呆的望着夏凉，因为她看到了在夏凉的脖颈处似乎也有一处和她一样的红痕。
“……这蚊子也太坏了。”
经过女装区时，夏凉的脚步慢了下来。她的目光被一件挂在一旁的连衣裙吸引住了。
那是一条奶白色的吊带长裙，材质是柔软的雪纺，裙摆点缀着细碎的、同色系的刺绣小花。
夏凉驻足看了好几秒，眼神里流露出明显的欣赏，甚至下意识地伸手轻轻触碰了一下裙摆的布料。
林牧注意到了她的目光。
脑中也有了夏凉穿上这裙子后的样子，以前也没什么机会送夏凉什么。
现在似乎也可以。
转身走向那排衣架，找到了夏凉的尺码，毫不犹豫地将那条裙子取了下来，单独结账。
两人提着大包小包东西回家。
而后将该放冰箱的放在冰箱。
只有那长裙，连同盒子被林牧拿在手里。
“送你。”
林牧把裙子递过去，语气故作自然。
“我觉得它很适合你。”
夏凉愣住了，不过她没有伸手接过，而是微微歪头，唇角勾起狡黠的弧度。
“我不是想给我自己买的。”
“嗯？”
夏凉向前凑近一小步，目光扫过林牧全身。
“我是在想……你穿上它，一定会很好看。”
“等会？布兑！”
在卧室里，林牧几乎是被夏凉脱下了原本的衣物。
陌生的触感，冰凉舒适，吊带细得几乎没有存在感，露出大片锁骨和肩颈。
裙摆长及脚踝，走起路来飘飘荡荡。
林牧极其别扭地走了走，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夏…夏凉……我觉得还是不太适……”
她的话戛然而止。
客厅里，夏凉不知何时拉起了窗帘。
站在暖黄的光晕里。
“…比我想象的还要好看些。”
林牧被夏凉看得浑身不自在，下意识地想用手挡住胸口或拉扯裙摆。
夏凉却轻轻抓住了她的手腕，阻止了她的动作。
“等等，我给你整理一下。”
夏凉似乎没有任何恶意，但林牧却感觉夏凉靠得太近了些，甚至她都能感觉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朵。
心脏疯狂地跳动起来，鼻腔也闻到了夏凉身上那股淡淡的、好闻的清香。
“夏、夏凉……”林牧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不同于林牧的浑身紧绷。
“嗯？怎么了吗？”
夏凉脸上依旧是那副温柔的笑意。
“女生之间这样很正常吗……”
林牧这样想着，夏凉已经抓着林牧的手腕，替自己理了理鬓边并不存在的乱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