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变成了女孩子，你会怎么做呢？是要给兄弟爽爽，还是去跟女孩子贴贴，亦或是接受无能地站在原地，无助地说着“快给我变回来”之类的话？
梁晓琪上辈子水群时，曾被问到这个问题。当时她不假思索地回答：
[肯定是要0721一下，看看和以前感受有什么区别啊。]
如今，她确实变成了女孩子，却没履行自己曾许下的诺言。小孩子的身体对某些事情一点反应都没有——哪怕面对着老爸偷偷藏在硬盘里的小电影。
而自己在开学前似乎来过月经了，这意味着自己在那方面的功能肯定也成熟了。虽然成熟了，可她一直没试过。
没试过，总得找个有经验的问问，做个心理准备吧？
——因此她发出了这一系列准确而又不乏细节的问题。梁晓琪觉得这样可正常了，每个人都会这么做的。
可在莫语默眼里，琪琪的行为，有一种逃课被领导抓住，领导不仅没训话，还认真地问自己躲在哪里，他以后翘班也要用的古怪感。
“不……不觉得很恶心吗？”沉默了许久，莫语默小心翼翼地问。
梁晓琪一愣：“我为什么要觉得恶心？”
女孩支吾了一会儿，抓着衣角：“就，就是，明明大家都觉得我是个好孩子，背地里我……”
“那我，表面上看起来是个老实孩子，实际上是一个炫压抑大叔转生过来的呢。”
梁晓琪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
“这也没什么好羞耻的，人之常情而已。要是害怕被发现的话，就在家里处理呗。”
“琪琪可爱又温柔，怎么可能是大叔啦！”莫语默在意识到自己有点激动之后，声音又小了下来，“还有，刚刚我、我忍不住，所以才……”
我可爱？我是怎么跟这个词沾上边的。
“……还是要控制一下频率的，太频繁了对身体不好。”
“唔……”
梁晓琪本就不擅长找话题，莫语默的心思很乱、无暇说话，于是两人之间的氛围很快就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梁晓琪默默地注视着女孩。她突然想起来莫语默不该出现在这里——在她的记忆里，这孩子应该在初中之后就会去南方了才对。
可她还在这里……这是为什么呢？
莫语默突然抬起头来，恍惚间梁晓琪似乎看到了一瓶被充分振荡后、瓶盖被轻轻拧开的可乐。
好可靠。我能不能把那些事情都告诉她呢……
“琪琪，我……我可以相信你吗？”
她的声音很轻，像猫儿的脚步声。
梁晓琪一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动用自己惨不忍睹的情商试图分析她的意思，“额，我——”
和梁晓琪的直觉捕捉到的情绪起伏恰恰相反，女孩的表情很平静。
“我相信琪琪。”
“爸爸和妈妈总是吵架……我劝不住，只能自己躲在屋子里，不知道干什么。某一天，突然接触到了这种事情，我觉得很舒服，之后脑子就空空的，好像能忘记很多烦心的事情，比如后来妈妈拿我撒气，挑我的小错误，我也没觉得委屈，身体带着我自动点头。”
“……”
梁晓琪没说话。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想到了自己。虽说懂得克制，可也在用其他的方法——比如沉迷于虚拟世界，来麻醉自己，以此缓解孑然一身的孤独感，以及工作和生活中的各种不顺心。
“我本来要跟爸爸去南方的。” 莫语默吸了吸鼻子，声音轻得像羽毛，“但是我不想离开你们……有时候我觉得，我好像只是他们的作业，他们不在乎我，养我也只是怕‘老师’问责而已。你们是我的朋友，我……”
“你又不像我，肯定能交到新朋友的。”
莫语默摇了摇头，脸上的红晕虽然还残留着，但羞涩的神态已经近乎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认真与平静。
“不会的，不会再有了。”
“……什么不会有了？”
“不会再有……像你和另一个奇奇这样的人了。”她抬起眼望向梁晓琪，目光澄澈得心悸，“不会再有看到我最不堪的样子，却不会嘲笑我、远离我，还会跟我说‘这很正常’的朋友了。”
梁晓琪怔住了。
——我们，原来是这样的吗？
可我只是做了一件合乎逻辑的事。对莫语默而言，我的做法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所以，”未等梁晓琪深想，莫语默的嘴角牵起一个微不可查的弧度，漾开一丝微弱的暖意，“只要知道你们还在身边，我就会觉得……很安心。好像再难的事情，也能熬过去。”
“只要在身边，就行……吗？”
“嗯。”
“……”
我只要在他身边，看着他长大就行了——想到这里，梁晓琪的脸上少见地漾起一个笑容。
“对了老莫，”她突然想起来了什么，“所以，我的那些问题你还没回答呢。”
“什、什么问题？还有，老莫是什么东西……”
“就，在**的时候一次大概多久，一般你怎么收拾……”梁晓琪不忘初心。
莫语默刚刚平静下来的脸又红了，红到了耳根子：“怎么还问啦！不说了……”
“别呀，我认真的。”
……
初中的体育课，男女学生就开始分开上了——似乎是中考的内容不同所致。
其中一项可供选择的考试内容便是篮球绕杆。在正式教学考试内容之前，体育老师要学生们先找到所谓的球感，又是要练什么运球。有些男生对此十分兴奋，像个猴儿似的做着乱七八糟的耍帅动作，而宋子明只是把球抱在胸前傻站着，生怕篮球上的灰脏了衣服。
“两两一组，练传球……”老师这么说道。
宋子明兴致缺缺地在四下打量着，然而身边却没单个的人了。
……不，还有一个，似乎也在找组员。他的头发有点长，还戴着眼镜，如果梁晓琪在这里，肯定会说他像某位姓山上的大哥。
算了，凑合凑合吧，希望他也能摆一点。
“你有人没？”
“没有。”
看了一眼对方同样抱在胸前、连拍都没拍的篮球，两人对上了眼神，产生了某种异样的感觉。
“宋子明。”
“啊，我叫康燕然。摆不？”
“摆。”
“善。”
倘若对上了电波，友谊有时候就是这么简单。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