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天的画板
樱花町的梅雨季总来得黏腻,一天傍晚突然下起雷阵雨,橘夏抱着刚画完的「雨中贩卖机」跑回家,走到半路才发现画板底部被雨水打湿,画纸边缘开始卷边。她急得蹲在路边,想用外套护住画板,却怎么也挡不住斜飘的雨丝。
就在这时,一把黑色的伞突然撑在她头顶,浅羽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怎么不躲躲雨?画都要湿了。”他没等橘夏回答,就脱下自己的校服外套,小心翼翼地裹住画板,又把伞往她这边倾了倾,自己的肩膀很快被雨水打湿。
“我送你回家,”浅羽星说着,伸手想接过画板,又怕自己笨手笨脚弄坏,只敢轻轻扶着画板边缘,“你撑伞,我来护着画。”
一路上,浅羽星几乎把整个人都挡在画板外侧,雨水顺着他的头发滴下来,他却连擦都不擦,只时不时低头看一眼画板:“还好,没湿到画芯。”到橘夏家楼下时,他的校服已经湿透了,贴在身上,却还笑着说:“明天我帮你找块防水布,以后画画就不怕下雨了。”
第二天早上,橘夏打开门,发现门口放着一块蓝色的防水布,上面还缝着一个小小的热可可图案——是浅羽星连夜用妈妈的针线包缝的,针脚歪歪扭扭,却看得人心里暖暖的。后来每次下雨画画,橘夏都会把这块防水布铺在画板上,仿佛能闻到那天雨水里,少年身上淡淡的皂角香。
萤火虫湖边的约定
夏日祭看萤火虫的那天,橘夏和浅羽星在湖边待到很晚,人群渐渐散去,只剩下他们俩和满湖的萤火。浅羽星突然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玻璃罐,里面装着几只萤火虫,罐口裹着透气的纱布。
“我问过爷爷了,说只要不伤害它们,天亮前放回去就好,”浅羽星把玻璃罐递给橘夏,“你看,它们的光好像小星星。”橘夏接过罐子,萤火虫的光透过玻璃映在她脸上,浅羽星看着她的侧脸,突然小声说:“橘夏,明年夏天,我们还来这里看萤火虫好不好?以后每一年都来。”
橘夏抬头,正好对上他的眼睛,里面映着萤火虫的光,比星星还亮。她点头:“好,我们每年都来,还要把每一年的萤火虫都画下来,做成一本画册。”
浅羽星突然想起什么,从另一个口袋里拿出一支荧光笔,在湖边的石头上画了一个小小的萤火虫:“这样就算明年我们忘了路,看到这个标记,就知道这里是我们看萤火虫的地方了。”
后来每年夏天,他们都会来湖边找那块石头,在旁边再画一只新的萤火虫。石头上的萤火越来越多,像一串小小的脚印,记录着他们每一个夏天的约定。直到很多年后,那块石头还留在湖边,路过的孩子看到上面的萤火虫,总会问:“这是谁画的呀?”橘夏和浅羽星就会笑着说:“是两个喜欢萤火虫的人,在这里许下的约定。”
画室里的第一幅合作画
三年后,「萤火星河」画室开业的那天,浅羽星和橘夏决定一起画一幅画,挂在画室最显眼的位置。他们搬来一张大大的画纸,橘夏负责画樱花和萤火虫,浅羽星负责画贩卖机和热可可,画到中间时,他们同时伸手去画画面中央的少年少女,笔尖不小心碰到了一起。
“我想画我们第一次在贩卖机前见面的样子,”浅羽星有点不好意思地说,“你当时蹲在那里画画,阳光落在你头发上,特别好看。”橘夏笑着点头,把画笔递给他:“那你画我,我画你,就像我们第一次一起画画那样。”
他们花了整整一天才画完,画里的樱花漫天飞舞,贩卖机旁站着两个少年,女生抱着画板,男生手里拿着热可可,天空中萤火虫连成一条河,照亮了整个樱花町。画的右下角,他们一起签上了名字,橘夏的字娟秀,浅羽星的字硬朗,凑在一起,像极了他们的故事——温柔又坚定。
后来有客人问起这幅画,橘夏总会说:“这是我们画室的第一幅合作画,画的是我们相遇的样子。”浅羽星则会补充:“也是我们故事开始的地方。”客人看着画里的场景,总能感受到满满的温暖,就像在樱花町的春天,喝到了一杯刚从贩卖机里拿出来的热可可,暖到了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