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落云城的拍卖会还有三天时间,夜色迈过街角的灯笼,罗舞踩着月光,来到挂着百货商店的铺子前。
“欢迎光临,请问客人有什么需求?”许雨正在柜台记账,忽然听到门口传来的脚步声,她抬头看来,刚要露出标准的笑意,目光触及来人身上的玄色斗篷时微微一顿。待走上前几步,借着灯光看清斗篷下隐约的轮廓,她才恍然睁大了眼,“咦?罗小姐?”
“带俺去见店长。”罗舞没有在意许雨的惊讶,语气淡然的说道。
许雨愣了愣,随即连忙点头:“罗小姐,请您跟过来。”
说罢,许雨做了个请的手势,带着罗舞来到了二楼。
老者和上次一样,躺在柜台后面的躺椅上睡觉。
许雨带着歉意的看了罗舞一眼,然后用手指敲了敲桌子,喊道:“店长,店长,罗小姐来了。”
老者被许雨叫醒,听到罗舞来了,立马精神一振。
当他看到裹着玄色斗篷的罗舞后,也不由的愣了一下。他误以为罗舞是遇到了什么事,关切问道:“罗大师,您这身打扮,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麻烦?俺现在确实有一个困扰。”罗舞将三颗玉石放在柜台上,“不知道贵店,有没有买下它们的财力。”
“罗大师,这些是?”老者疑惑的看着柜台上的三颗玉石,在他的眼中,这三颗玉石除了含有一些灵力,并无特别之处。
“这是修炼功法,这两个是与之配套的灵技。”罗舞一一指过玉石,“功法分为五个等级,它们是第三等级,地阶初级功法。”
“地阶初级?!!”老者忍不住发出惊呼,他难以置信的看向柜台上的三颗玉石,咽了咽口水,不敢相信的问道:“罗大师,您没有在开玩笑吧?”
“你觉得,俺有在开玩笑吗?”罗舞淡然的看着老者说道。
“罗大师,请你原谅老夫的失态。这三颗玉石,实在是太贵重了。”老者眼神火热的盯着玉石,“就算是落云宗,他们最高的修炼功法,也才是地阶初期。”
而他,修炼的功法甚至连玄阶都不到。
“这个俺知道,俺就是想问你,你们百货商店,有没有足够多的灵石买下它们?”罗舞问道。
“仅凭本店的财力,别说地阶功法,就算是玄阶功法,恐怕都要把店卖了才行。”老者苦笑一声,艰难的将目光从玉石上移开,“罗大师,如果你想要将它们卖出去,恐怕只有卖给落云宗,或者在最近举办的拍卖会上拍卖才行。”
“罗大师要是不嫌弃的话!这三本功法可以由本店,交给拍卖会拍卖。”老者看出罗舞并不想惹人注目,于是提议道。
“拍卖所得的灵石,你们可以拿走十分之一。”罗舞顿了顿,说道:“另外,俺需要一个拍卖会的身份,俺在拍卖会花费的灵石由你们支付,等拍卖会结束,花费多少灵石,你可以自行从它们拍得的灵石中扣除。”
老者瞳孔骤缩,难以压抑心中的兴奋,呼吸变得急促:“罗大师放心,你的要求,老夫定会一一办妥,决不会有半分差池。”
一本地阶初期功法能卖多灵石?老者不敢想象。
更何况是三本地阶初级功法,其中的百分之十,怕是他们小店运营百年也难以赚得。
只要这笔交易顺利完成,那么他将一举成为老板面前的红人,报答老板当年救他的恩情。
至于贪掉这三本功法?他虽然起过这个念头,可是他很快就恢复了理智。
毕竟,能随手掏出三本地阶初期功法的存在,根本不是他能招惹的。
更何况,他已经到了暮年,早已经没有年轻时的干劲。
如果再让他年轻一百多岁,那么他说不定会抛弃一切赌上一波。
“对了,俺在上面留下了一个小手段,拍卖会结束前只能窥视一部分内容,方便你们检验功法的真实性。”罗舞轻笑一声,“记住,可千万别试图强行窥探全部内容,不然玉石会带着功法自毁,窥探之人也会承受他难以接受的代价。”
她当然不会傻的毫无准备,只需要稍微用点小手段,便可以解决许多麻烦。
“老夫明白,请您放心。”老者恭敬说道。
“俺的住处你应该知道,拍卖会开始前,记得派马车来接俺。”罗舞唇角勾起浅浅的弧度,漫不经心的笑了笑。
言罢。
罗舞在许雨的带领下离开了百货商店,老者回想着罗舞最后的嘱托,有些摸不到头脑的低语道:“罗大师穿着这身衣服前来,不是为了低调吗?那么,她又为什么要求老夫派马车去接她?她应该知道,这样做的话,她的身份一定会被曝光。”
“想不明白,真是想不明白。”老者摇了摇脑袋,不明白罗舞到底打算做什么。
罗舞裹着玄色斗篷,踩着街边灯笼的影子,蹦蹦跳跳的走在街道上。
老者怎么也不会想到,罗舞之所以会披着玄色斗篷,只因她觉得,这样显得更神秘,更有趣。
次日,落云宗拍卖会有三本地阶初期功法的消息在有心之人的推广下,很快传到万里之外。
只是短短三天的功夫,落云城大大小小的客栈全都挂上了满客牌子,就连云天阁的第十层,都已经住满。
落云宗为了避免出事,紧急将在外的所有金丹境以上的弟子召回,派遣包括太上长老凌天真人在内的五位元婴修士,以及数十位金丹修士,镇守落云城。
瑾空脸上凝着层化不开的冰霜,从伙计手里接过用油纸包好的糕点时,指尖都带着几分不情愿。那油纸里透出甜糯的香气,在他闻来却比山间的瘴气还要恼人。
“一、一共三十文钱。”伙计缩着脖子,声音细若蚊蚋,眼角余光瞟着瑾空腰间那柄泛着冷光的长剑,手心里全是汗。他这小铺子平日里迎来送往的都是街坊,哪见过这般浑身寒气的主儿,生怕一句话说错,就要挨上一剑。
瑾空从袖中摸出一块碎银,随手扔在柜台上,银子撞在木面上发出“当啷”一声响。“不用找了。”他丢下这句话,转身便走,玄色的衣袍扫过门槛,带起一阵风,卷得门口的幌子晃了几晃。
伙计慌忙抓起银子,掂量着那沉甸甸的分量,这才敢松开紧抿的嘴唇,长长吁了口气。后背的衣衫早已被冷汗浸得发潮,他望着瑾空远去的背影,忍不住在心里嘀咕:这尊煞神,也不知是为谁来买桂花糕,竟令他这么不情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