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峰看着她因为心疼钱而微微发急的样子,心里觉得有些好笑,又有点说不清的触动。
他扯开嘴角,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含糊地应付道:“哎呀,没事,偶尔一次嘛,坐得舒服点。”
他不会告诉她,他家在川渝那边经营着不小的产业,自己其实颇有家资,不然怎么能当百战百胜的情圣呢。。
他更不会告诉她,他那些前女友们,尤其是家境富裕的,在他身上花钱从不手软。
他那个不为人知的小金库,数字远比毛婉茹想象的要多得多。
毛婉茹见他不以为意,只好抿了抿嘴,走到一个下铺边。
她伸出手指,极轻地摸了一下那洁白的床单,触感柔软光滑。
她犹豫了一下,才侧着身子,只敢用半边屁股小心地坐下,双手还紧张地撑在身体两侧,仿佛随时准备弹起来。
林峰正把零食往小桌底下塞,一抬头看到她这副如坐针毡的样子,忍不住“噗嗤”笑出声:
“喂,毛婉茹同志,你是担心把这火车坐塌了吗?放松点行不行?”
林峰走到她面前,弯下腰,双手撑在膝盖上,平视着她的眼睛,脸上又露出那种带点痞气的、满不在乎的笑容:
“莫慌嘛,这点钱算什么。以后啊...”
他故意拖长了调子,凑近了些,“咱们还要坐飞机呢,头等舱。”
毛婉茹勉强扯出一个笑容,低下头,轻声道:“...还是别乱花钱了。”
车厢轻微晃动一下,列车缓缓开动了。
窗外的站台开始后退。包厢里暂时只有他们两人,另外两个铺位还空着。
林峰拆开一包薯片,递到她面前。
毛婉茹接过,小口地吃着,目光却不时飘向窗外飞速掠过的景物,又悄悄瞟一眼对面林峰那张俊朗却似乎蒙着一层看不透迷雾的侧脸。

列车平稳地行驶,车轮与铁轨摩擦发出有节奏的“哐当”声。
软卧包厢的密闭空间隔绝了大部分噪音,显得格外安静。
林峰早就没了正形,他大大咧咧地脱掉运动鞋,随意甩在铺位下方。
他自己则舒舒服服地躺倒在对面下铺,拿过叠得整齐的白色被子胡乱垫在脑后当靠枕,两条长腿直接翘起来,交叠着搭在床沿上。
他手里摊开一张在车站买的报纸,目光懒散地扫过版面。
毛婉茹起初还规规矩矩地坐着,双手放在膝盖上。
随着时间的推移,列车轻微的摇晃和包厢里温暖的气息让她渐渐放松下来。
她也悄悄脱掉了那双洗得发白的帆布鞋,整整齐齐地摆在床边,然后像只小猫一样,抱着膝盖蜷缩在铺位上。
她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默默地看着对面那个占据了大半个床铺的男生。
阳光透过车窗的帘子缝隙,在林峰棱角分明的侧脸上投下一道明暗交界线。
林峰翻动报纸时,视线无意中扫过对面。毛婉茹抱着膝盖,裤脚因此向上缩了一截,露出了纤细的脚踝和那双...看起来很旧的袜子。
灰色的棉袜,洗得有些透薄,能隐约看到脚背的轮廓。
更扎眼的是,脚趾头的位置,有着密密麻麻、颜色深浅不一的针线痕迹,像一张拙劣的补丁,显然是被反复缝补过很多次了。
林峰放下报纸,眉头微微挑起,带着几分不解问道:
“婉茹,上次你不是还自己织了好多袜子,带到学校附近去卖吗?怎么你自己的袜子...破成这样了还不换?”
他一边说,一边很自然地伸出手,越过中间窄窄的过道,一把握住了毛婉茹那只试图往后缩的脚踝。
毛婉茹被他突然的动作惊得身体一颤,下意识就想把脚收回来,脸颊瞬间涨红:“那些...那些袜子如果我穿掉了,就要少卖几双了...”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带着难为情。
林峰没松手,反而稍稍用力,将她那只冰凉的脚握得更紧了些。
隔着薄薄的袜子,他能感觉到她脚骨的纤细和皮肤的凉意。
他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用自己温热的手掌,包裹住她那只穿着破袜子的脚,然后,开始轻轻地、缓慢地**起来。
他的手掌宽大,带着男人特有的灼热温度。
起初,毛婉茹的身体还是僵硬的,脚趾都紧张地蜷缩着。
但林峰的动作很轻柔,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暖意。
渐渐地,那只冰凉的脚在他的掌心下一点点回温,变得暖和起来。
一股清晰的、难以言喻的暖流,从被他紧紧握住、细细揉搓的脚底,顺着小腿,一路蔓延向上,悄无声息地窜入她的心口,让她整颗心都跟着微微发烫、发颤。
过了好一会儿,林峰才停下动作,抬起眼看着她,问道:“好一点了吗?没那么冰了吧?”
毛婉茹好像还没从那种陌生的、酥麻的暖意里回过神,只是呆呆地看着林峰近在咫尺的脸,眼神有些迷蒙,下意识地点头:“谢...谢谢你。”
“不客气。”林峰松开手,脸上突然做出一个夸张的、嫌弃的表情,把手拿到鼻子前假装闻了闻,促狭地笑道:“不过毛婉茹同学,你要多洗脚了,臭死了!”
“才不臭!”毛婉茹整张脸连同脖子都红透了。
她飞快地把脚缩回来,整个人像鸵鸟一样,把脸埋进膝盖里,只露出两只红得滴血的耳朵,闷闷的声音从膝盖间传出来。
林峰看着她这副模样,哈哈笑了起来,重新拿起报纸,心情似乎很不错。
毛婉茹却久久没有抬头。脚底似乎还残留着他手掌的温度和触感,那种被珍视、被呵护的感觉让她心跳失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