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扬?上党?”
魏良(董卓)听到董璜的汇报,粗大的手指在案几上敲了敲。
脑子里迅速调出关于这家伙的记忆碎片——丁原的老部下,历史上好像没啥大作为,但在这个节骨眼上跳出来,恶心人足够了。
更重要的是,这是个机会。
一个测试吕布,顺便清理杂鱼的机会。
他脸上露出一丝狰狞的笑意。
“去,把吕奉先给咱家叫来!”
“诺!”
没过多久,那熟悉的高大身影再次踏入殿内,甲胄铿锵。
“义父。”吕布抱拳,眼神里依旧带着那股挥之不去的桀骜,但比起上次,似乎多了点别的东西。或许是因为并州军械的事还没完全摆平。
魏良(董卓)没让他起身,也没赐座,就这么让他站着。
他靠在虎皮椅上,眯着眼,打量着下面这头“虓虎”。
“奉先啊,”他拖长了音调,带着点漫不经心,“咱家刚收到消息,并州那边,不太平啊。”
吕布眉头微动:“义父所指是?”
“张扬。”魏良吐出两个字,仔细观察着吕布的表情,“打着给丁原报仇的旗号,在上党扯起了反旗。你说,这事该怎么办?”
吕布眼中寒光一闪,上前一步,声音洪亮:“区区张扬,跳梁小丑!孩儿愿提一旅精兵,踏平上党,取其首级献于义父麾下!”
态度很积极。
但魏良要的不是态度。
“精兵?”魏良嗤笑一声,拿起旁边一杯不知道是酒还是水的东西灌了一口,“哪来的精兵?凉州军要镇守洛阳,防备关东那些鼠辈。咱家手里,现在能调动的,就只有你的并州旧部。”
吕布愣了一下。
让他带自己的兵,去打自己以前的“战友”?
这……
魏良没给他思考的时间,继续说道:
“怎么?不敢?还是不忍心?”
这话带着刺。
吕布脸色一变,猛地抬头:“义父明鉴!孩儿既已追随义父,往日情分早已一刀两断!并州军上下,唯义父之命是从!”
“好!”魏良要的就是这句话。
他放下杯子,身体前倾,目光压迫过去:
“那咱家就给你这个机会。”
“着你率本部并州兵马,即日出发,征讨上党逆贼张扬!”
“咱家给你……半个月时间。”
半个月?从洛阳到上党,光是行军就得不少日子,还要攻城拔寨?吕布眉头皱得更紧了。这时间太紧!
“义父,半月是否……”
“怎么?办不到?”魏良打断他,语气冷了下来,“咱家要的是能打仗的虎将,不是只会耍嘴皮子的废物!若是奉先觉得为难,咱家可以换别人去。”
激将法,对吕布这种极度自负的人最好用。
果然,吕布脖子一梗,朗声道:“孩儿领命!半月之内,必克上党,擒杀张扬!”
“光擒杀张扬不够。”魏良又加码,“叛军首脑的脑袋咱家要,他麾下的兵马、钱粮、地盘,咱家也要!”
他盯着吕布,抛出了准备好的“杀手锏”:
“这次出征,算是给你的考核。打得好,之前军械的事,咱家不再追究。而且,缴获的钱粮,咱家分你……一成,作为你并州军的额外军饷和此次的‘绩效奖金’!”
绩效奖金?
吕布懵了。这词他没听过,但“缴获分一成”他听懂了!这可是实实在在的好处!以往出征,缴获基本都是全部上交,哪有分给带兵将领的?
巨大的诱惑摆在面前。
吕布的呼吸瞬间粗重了几分,眼中的犹豫被炽热取代。
“此外,”魏良慢悠悠地补充,“若你能在十日内解决战斗,伤亡控制在三成以下,咱家额外再赏你西域宝马十匹,黄金百两!”
画饼!
层层加码!
既有严苛的时限和任务目标(压力),又有巨大的物质奖励(诱惑),还顺手把之前的内部矛盾(军械之争)作为筹码摆上了台面。
吕布哪里见过这种现代KPI考核+绩效激励的组合拳?
他只觉得义父这次虽然要求苛刻,但赏赐也是前所未有的丰厚!比光喊口号、空画大饼实在多了!
“孩儿!定不辱命!”吕布这次躬身行礼,明显比之前真诚和用力了许多。
“去吧。”魏良挥挥手,“点齐兵马,即刻出发。咱家在洛阳,等你的好消息。”
“诺!”
吕布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背影都带着一股即将去抢钱抢粮的急切和兴奋。
看着吕布消失,魏良(董卓)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成了。
让吕布去狗咬狗,消耗双方实力。成了,能拿到地盘和资源,还能暂时稳住并安抚吕布。败了或损失过大,也能削弱吕布的力量。
怎么算都不亏。
至于那一成缴获和额外赏赐?羊毛出在羊身上。只要能达到战略目的,这点投入值得。
“相国,让吕布独自领兵外出,是否……”董璜在一旁小心地提出疑虑。
“无妨。”魏良摆摆手,“咱家自有分寸。”
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肥胖的身躯。
“走,随咱家去军营里转转。”
他得去看看,吕布手下,还有没有别的“宝”可挖。
来到并州军驻扎的营地,一片肃杀之气。士兵们看到他那显眼的体型和仪仗,纷纷跪地,不敢抬头。
魏良(董卓)在营中慢慢踱步,目光扫过那些低阶军官和士兵。
他在找一个人。
一个在历史上以忠勇严谨著称,现在可能还不得志的人。
忽然,他的目光被一个正在校场上督促士兵操练的年轻将领吸引。
那人年纪不大,面容刚毅,眼神专注,训练士兵极有章法,令行禁止,他麾下的士兵明显比其他队伍更整齐,更有精气神。
“那人是谁?”魏良指了指,问旁边的董璜。
董璜看了一眼,回道:“回相国,此人名叫张辽,字文远,雁门马邑人,原是丁原部下,现为吕布麾下一军司马。”
张辽!
张文远!
五子良将之一!逍遥津战神!
果然在这里!
魏良(董卓)心头一跳,脸上却不动声色。
他迈步走了过去。
张辽见到他,立刻停止训练,单膝跪地,声音沉稳:“末将张辽,参见相国!”
“嗯。”魏良应了一声,围着张辽和他训练的士兵转了两圈。
“兵练得不错。”他淡淡评价道。
张辽低着头:“末将分内之事。”
魏良停下脚步,看似随意地问道:“吕布将军已奉命出征上党,你为何还在此地练兵?”
张辽回答:“吕将军令末将留守大营,整顿军备,看守辎重。”
哦?把张辽留下了?是觉得他能力不足,还是不放心?
魏良心里冷笑,吕布啊吕布,你可真是有眼无珠,把宝贝当石头。
他弯下腰,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对张辽说:
“好好干。是金子,总会发光。咱家,看好你。”
说完,他直起身,不再看愣在原地的张辽,对董璜说道:
“回府。”
只留下张辽跪在那里,望着相国离去的肥胖背影,眼神中充满了惊愕、疑惑,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波动。
刚回到相国府坐下,还没来得及喝口水,李儒就像个幽灵一样,再次悄无声息地出现了。
他的脸色,比上次报告曹操逃跑时更加凝重。
“相国。”李儒躬身,声音低沉得可怕,“我们安排在太傅袁隗府中的眼线,刚刚冒死送出消息。”
他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袁隗……昨夜秘密接见了来自渤海的使者。”
渤海?
袁绍!
魏良(董卓)的心猛地一沉。
李儒一字一顿地说道:
“那名使者,带来了袁绍的亲笔信。信中提及……联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