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二人步伐舒缓,自虚空之中缓缓踏出,现身于天魔阁前,眼前那满目疮痍之景,瞬间令他们惊愕失色!
天魔阁竟再次遭遇了浩劫,方圆百里之内,土地被肆意翻掘,处处是坑洼不平,宛如被巨兽肆虐过一般。
“奶奶的,这帮混账玩意儿,居然还妄图寻得我的宝藏!”封不秀嘴角微微抽搐,心中暗自咒骂,脸上满是愤懑与无奈。
然而,这一次,封不秀并未打算再将这片废墟复原如初。
毕竟,以她当前引气境的微薄实力,若继续留在这危机四伏的天魔阁,恐怕连怎么死的都不会知道。苟且偷生,方为上策。
于是,她目光如炬,在四周仔细扫视了一圈,却并未发现鲨心的踪迹。
难道鲨心还躲在那密室之中,未曾现身?
“鲨心,速速现身吧,本座已然归来。”封不秀一边高声呼喊,一边迈步朝中央那最大的深坑走去,心中充满了不安与期待。
就在这时,林言开口了,声音中带着一丝谨慎与确认:“封阁主,我刚刚已灵力朝里面感知过了,并未在其中发现任何人的踪迹。”
“没有人?这……这怎么可能!”封不秀瞪大双眼,满是不可置信,心底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难道……难道鲨心他……”
她心中一紧,不敢再顺着这可怕的念头继续想下去。毕竟,鲨心并没有如她预期的那样,第一时间守在复活点等待她归来。
而此刻,呈现在她眼前的天魔阁,早已沦为一片废墟,残垣断壁在风中瑟瑟作响,似在无声诉说着曾经的血雨腥风。
封不秀原本如燃烧火焰般猩红的眼眸,此刻渐渐暗淡下来,仿佛失去了所有光彩。
恍惚间,她的思绪飘回到才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五十年。
那一年,她行走在一条不知名的大路上。就在那里,她遇见了瘦得皮包骨、形销骨立的鲨心。那副模样,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吹倒。
封不秀心生怜悯,毫不犹豫地将自己仅剩的一个馒头递给了他。
从那之后,鲨心便如影随形地跟在她身边,无论风雨,不离不弃。每一次,当封不秀陷入敌人的重重围攻,生死悬于一线之时,鲨心总能巧妙地脱身。
而当封不秀历经苦战,终于结束战斗时,鲨心又总会第一时间出现在她面前,带着关切与慰藉。
然而此刻,一切都不复存在。鲨心既没有去她的复生之地,天魔阁也不见他的踪影。
封不秀的心中,渐渐涌起一股绝望。她已然明白,那个陪伴自己长达二百五十年之久的鲨心,或许永远地离开了她,再也不能陪伴在她身旁。
这一刻,她真的成了孤家寡人。封不秀对着虚空,声嘶力竭地怒吼:“鲨心,你这个混蛋!我说过,你要是敢死,我就砍了你的脑袋!好好陪本座飞升不好吗?为什么要死!为什么!”
她的声音在废墟间回荡,带着无尽的悲痛与愤怒。
“该死!该死!这究竟是谁干的?究竟是谁!”
封不秀心中怒火如火山般爆发,体内的灵力不受控制地肆意膨胀,猩红的灵力如汹涌的潮水,将她全身紧紧包裹。她紧握噬魂刃的指尖,因为用力过度而泛白,指节咯咯作响。
噬魂刃仿佛感受到了主人的滔天怒意,与封不秀的灵力产生了强烈的共鸣,刀身开始不断闪烁,似有一头凶猛的野兽在其中蠢蠢欲动。
“不管你是谁!不管你藏身何处!不管你有着怎样的身份!希望你清楚自己究竟做了些什么!”
封不秀目光如炬,眼神中透露出令人胆寒的杀意,她声若洪钟,立下誓言,“本座封不秀在此立誓,定要将你千刀万剐,挫骨扬灰,让你为所犯下的罪行付出惨痛代价!”
这一幕,让一直紧紧跟在封不秀身旁的林言,内心不禁泛起一阵胆寒,同时又涌起深深的心疼。
他从未见过封不秀这般,周身散发着滔天杀意,那股凛冽的气息,仿佛能将周围的一切都冻结成冰。
即便之前遭遇了那种极端糟糕、对于女子堪称噩梦的事情,她也未曾如此过。
林言的心里,悄然生出一丝难以言说的妒忌。他忍不住在心底暗自思忖:“难道这个叫鲨心的人,在封阁主心中竟如此重要?可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能比她的清白还要重要呢?”
然而,林言很清楚,此刻并不是纠结这些儿女情长的时候。他敏锐地感知到,封不秀体内的灵力正如同脱缰的野马,不受控制地陷入混乱之中,隐隐有陷入心魔的凶险迹象。
一旦被心魔完全侵蚀,后果将不堪设想。
林言心急如焚,急忙一个箭步冲上前,紧紧抓住封不秀的肩膀,大声说道:“封阁主,你冷静一点!你的灵力正陷入混乱,这样下去太危险了!”
封不秀却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对林言的呼喊充耳不闻,只是眼神空洞地淡淡呢喃道:
“灵力陷入混乱吗?不过是陷入心魔之中罢了,我早就习惯了。之前我可以从心魔的深渊中杀出来,现在我也一样能!”
在她内心深处,这世间能让她如此愤怒、如此失控的事情,寥寥无几。
其一,便是远在蓝星,那个她一直牵挂却难以触及的母亲;其二,便是这方世界中,唯一一个不似亲人却胜似亲人的鲨心。
鲨心的离去,如同在她心中狠狠剜去了一块,痛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不过,很快,一股奇异且神秘的力量如无形的巨手,将她狠狠拉入了内心世界。
那是一个光影交错、似梦似幻的境地,弥漫着诡异又压抑的气息的世界。
再次回到这里,封不秀已然没了往昔面对内心世界时的无奈与彷徨,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癫狂的状态。
她的双眼布满血丝,眼神中燃烧着疯狂的怒火,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都焚毁殆尽。
她缓缓抬起头,目光死死地注视着面前那个与自己模样相同,却嘴角勾起一抹邪笑的男身“自己”。
邪笑如同冰冷的毒刺,直直地刺进封不秀的心脏,让她心中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愤恨。
“该死的混蛋!该死的混蛋!”封不秀声嘶力竭地怒吼着,声音在内心世界中回荡,带着无尽的悲愤与不甘,
“你为什么要输!为什么如此无能!如果你没有输,鲨心又怎会死!”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她的牙缝中挤出来的,饱含着刻骨的仇恨与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