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根本不是什么机缘，而是藏着问道期老怪物的残魂，怪不得我们那时要自爆……”白月不由得苦笑。
“师尊，并非没有机缘。”沐晨曦却有不同的看法。
“你有什么发现？”白月疑惑地询问。
“苏秋月修炼的，也是太上忘情剑法。”沐晨曦解释起来。
“我能感觉到，她残魂中残存的意识，虽满是愤怒与不甘，但核心仍是太上忘情剑法。”
“况且她本是问道境的强者，残魂里定然藏着能让我提升力量的办法。”
白月闻言，恍然大悟。
“可问题是，即便只剩残魂，对方仍是问道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晨曦你对付不了啊，要如何才能获取她的秘法与功法？”
“师尊，我想到办法了。”
“什么办法？”
“那便是借助烟花。那次我被烟花拉入识海中，回到现实后神魂凝练了一些，可以继续尝试接触烟花的识海，增强我的神魂。”
“你竟进入过烟花的识海？”白月问道。
“是的。”沐晨曦一脸歉意地解释，“师尊，先前我瞒了你一件事，烟花识海里有过于血腥的画面，我怕您看见了会受到刺激……”
白月始终牵挂着烟花，这个自己原以为乖巧的徒弟身上藏着秘密，她很想了解。
于是她轻声道：“能给我看看吗？”
沐晨曦叹了口气，伸手贴在白月额头，将曾在烟花识海见到的画面一一展现。
白月看完后，震惊得说不出话来，良久才喃喃道：“烟花……”
“师尊您没事吧？”沐晨曦担忧地望着她。
“没事，只是没想到……我竟从未真正了解过烟花，也没料到她曾经历过这般可怕的事。”白月脸上满是担忧。
“师尊放心，烟花现在好好的，不仅醒了过来，还能保护我们，未来她也会没事的。”沐晨曦柔声安慰。
白月点点头。
这时已近子时，她忽然觉得浑身燥热。
沐晨曦立刻察觉，伸手握住白月的手，与她十指相扣，将自身精纯的寒冰灵力注入白月的经脉，帮她驱散体内的燥热。
此时，对策已经商讨完毕，二人便返回洞府歇息。
铺好毯子后，两人十指相扣睡在上面。沐晨曦帮白月一点点缓解燥热，之后，她先沉沉睡了过去。
往日里，这个时辰她还会修炼到天亮，再带着白月赶路。如今这般沉睡，显然是真的累了。
白月心疼地伸出手，理了理沐晨曦额前有些凌乱的蓝色发丝，在心中轻叹：“我的徒儿是真的累坏了。”
次日中午，沐晨曦才醒来，一睁眼便懊恼道：“我居然睡到了中午？怎么会睡这么久，浪费了这么多时间……”
“没事的，晨曦。”白月柔声宽慰，“你不能把自己绷得太紧，上次就是因为精神太过紧张才出了岔子。适当休息本就是应该的，别再自责了。”
“嗯，好的，师尊。”
沐晨曦点点头，这才不再自责。
随后，她便带着白月，往原先白月居住的方向赶去。
再度入夜时，二人在山间一片竹林停下歇息。
沐晨曦靠在白月怀中，再次将意识沉入“未来”。
这次的开端与先前并无二致，沐晨曦依旧静静等着烟花从棺材中醒来。
紧接着，便见烟花来到白月师尊遇害的现场。
沐晨曦向烟花讲明事情的原委，恳请她相助。
烟花自然没有拒绝，当即放开自己的识海，让沐晨曦的神识钻了进去。
虽不是第一次进入烟花的识海，沐晨曦仍止不住心头发寒。
眼前到处是残肢断臂，空气中弥漫的血腥气真实得仿佛能被吸入肺腑。
其实烟花的神识本不算强，却透着一种诡异的坚韧。
沐晨曦感觉，即便当年问道境全盛时期的苏秋月，也无法将她夺舍。
不过，苏秋月的目标一直是她，大抵是因为她的剑道天赋。
沐晨曦暗自思忖，抬眼看向虚空中与自己对峙的烟花识海本体，开口问道：“烟花，告诉我，你神识变强的方法。”
“我不知道什么神识变强的方法啊。”
烟花歪着脑袋，满脸懵懂。
她原以为只需把沐晨曦的神识放进自己识海就好，从没想过对方会问这个问题。
连沐晨曦进入自己识海这件事，她都感觉很新奇，又哪里知道什么变强的法子。
见烟花这副全然不懂的模样，沐晨曦便知她所言非虚。
她深吸一口气，决定亲自探寻烟花识海的奥秘。
如今烟花对自己毫无攻击性，这样做虽有风险，却已比之前小了太多。
沐晨曦的神识缓缓飘落在识海的血海之中，指尖立刻传来黏腻的触感。
她似是惊动了周遭的残肢断臂，下一秒便觉一只冰冷的手抓住了自己的脚踝，惊得她猛地低头看去。
一幅画面在她眼前展开。
画面里出现一位姿态端庄的女子，她眼角虽有细纹，气度却非凡。
沐晨曦认得她，是道宗太上长老柳如烟。
柳如烟正缓缓朝“自己”走来。
沐晨曦这才发觉，此刻“自己”竟成了孩童模样，小胳膊小腿被一股力量压制着，无法动弹。
只见柳如烟走近，抓住她的小手，竟硬生生将她的手撕扯下来！
肉体撕裂的剧痛传来，沐晨曦忍不住惨叫出声，可这痛苦远未停止。
柳如烟仍在继续，用同样的方式，撕扯她的四肢。
直到这时，沐晨曦才明白，自己竟闯入了烟花的过往记忆，还身临其境般代入了当时的情境。
那被扯下四肢的真实痛感折磨着她。
可就在这痛苦中，她察觉自己的神识竟有了细微的提升。
画面消散后，沐晨曦缓了好一会儿，才重新看向识海里的血肉。
接触这些残躯，就能经历烟花曾有过的类似感受。
不过，这种痛苦，终究远不及烟花真实经历的万分之一。
她再次看向烟花的识海本体，眼神复杂。
这样的折磨，烟花当年到底是怎么扛过来的？
望着识海中堆积如山的残肢断臂，沐晨曦只觉头皮发麻，心都在发颤。
她蹲下身，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触碰到一具内脏被掏空的躯体。
又一幅画面骤然浮现，依旧是柳如烟，她正步步逼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