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飕飕的风裹着沙粒,呼呼地吹过那些奇形怪状的石头,那声音就像鬼在哭似的,特别吓人。
芙拉米娅靠着的大石头凉得要命,可这种凉比起她身体里那种像被撕开一样的空落落的感觉,那都不算啥。
血脉锚点断了以后,她就像个漏了气的袋子似的,力量一直在往外跑,就连感觉都变得又慢又乱。
那些破破烂烂的梦啊,着火的祭坛啊,还有在黑暗里偷偷哭的影子,就好像是不好的兆头,在她脑袋里一遍一遍地晃悠。
她揉着发涨的太阳穴,红眼睛里藏不住那种又累又凶的劲儿。
“到底是谁啊……趁我睡着的时候动了那些封印呢?”
她小声地嘀咕着,声音被风一吹就没了,可那股子没处撒的火儿还在呢。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又尖又急的骨哨声猛地打破了夜里的安静,这是艾琳发出的最高级别的敌人来袭的警报!
几乎就在哨声响起的同一时刻,三个黑得像墨一样的人影从两边深深的裂谷阴影里像鬼一样蹿了出来。
他们一点动静都没有,落地的时候连一点儿土都没扬起来。
手里蘸了剧毒的短刀在惨白的月光下闪着绿油油的寒光,动作快得就像黑夜里最厉害的猎手。
领头的那个家伙长得又高又大,脸上满是伤疤,就像被什么东西割得乱七八糟似的,还挂着那种又残忍又特别自信的笑。
这人是谁呢?
就是追了她们好些日子的夜行司小队长,叫维萨隆。
他的眼睛就像毒蛇一样,紧紧地盯着芙拉米娅,眼神里全是贪婪和狂热劲儿,还大声说:“你还以为能逃出我们的手掌心啊?芙拉米娅,就别瞎折腾了。
那伪神药剂就差最后一步就能炼制好了,只要三滴你的始祖之血,这药剂就能完全弄成了!
你每次用你那剩下的一点力量,都是在让自己变得更虚弱,这简直就是你自己把自己往我们的祭台上送呢!”
他很不屑地挥了下手,对旁边的两个副手吩咐道:“去把那个碍事儿的骑士抓住,可别弄死了啊,我要让她瞪大了眼睛,好好看着她死命效忠的主人,是怎么像条狗似的跪在地上求饶的!”
他这话音还没落呢,那两个穿黑衣服的刺客就像箭一样射了出去,一个往左一个往右,朝着艾琳扑过去了。
一下子,那种特别凛冽的杀气就爆发出来了,金属碰撞的那种尖锐的声音在这空旷的荒原上响起来,特别刺耳。
艾琳的脸色变得很凝重,手里的长剑舞得像一片银光似的。
多亏了芙拉米娅之前在她盔甲上刻下的血纹符钉,她才能勉强猜到敌人那些又刁钻又诡异的攻击路线。
在这两个同样厉害的高手夹击下,那真是危险得很,好几次都差点完蛋。
但是呢,她身体还没完全好呢,这可是她最大的麻烦。
有一次格挡之后,那力量反震回来,让她气血直往上涌,动作就有了那么一点点几乎看不出来的迟缓。
就这么一下子露出的破绽,让一个刺客给逮着了。
那刺客可真够狠的,一脚扫过来,正踢在艾琳的膝盖弯儿上。
艾琳嗯了一声,身体就失去平衡了,扑通一下重重摔倒在地上。
还有个刺客呢,眼睛里冷光一闪,拿着有毒的刀子就朝着艾琳的肩胛刺过去,一点都没犹豫,那刀子就像一道绿色的闪电似的。
就在这特别危险、千钧一发的时候,突然有个特别快的银色影子唰地一下就过去了。
原来是芙拉米娅,也不知道她啥时候跑到艾琳前面去了。
她那红色的眼睛本来因为身体虚弱有点暗淡无光,这时候却亮得吓人,就好像里面有岩浆在翻滚似的。
那毒刀子都快刺到喉咙了,她也不躲,就慢慢张开五个手指头,用那种很古老又特别威严的腔调,说出了几个字:“猩红寂静·域展!”
嗡!
一下子,时间就像突然停住了一样。
整个世界就跟被人按了暂停键似的。
呼呼吹着的大风不吹了,到处乱飞的沙子也停在半空中了,那两个刺客脸上那种凶狠的表情就那么定住了,就连维萨隆往前冲的动作也僵在那儿了。
所有的东西都没了颜色,也没声音了,就像变成了一幅静止的灰白色的画。
那把离芙拉米娅白白的喉咙就差半寸远的毒刀子,也怪异地停在空中了,刀尖上那寒光就好像被永远封住了一样。
在这个完全静止的地方,芙拉米娅就是唯一能说了算的人。
她慢悠悠地走进这片被冻住似的战场,那姿态优雅得就跟在自家院子里溜达一样。
她瞅都没瞅那个眼看就要得手的刺客,随随便便一脚就踢了过去,嘿,这一脚可真准,直接把那刺客的腕骨给踢碎喽。
骨头碎了的那种闷声在这安静的环境里传不出去,不过呢,等这啥领域一解除,那钻心的疼可就要一下子爆发出来喽。
然后呢,她就从刺客被踢得脱手飞出去的短刃那儿,很自然地拿起来,反手一扔,那带毒的刀锋就静悄悄地扎进了另一个刺客的膝盖里。
就这么几下子,总共还没用上三秒呢。
等芙拉米娅回到原来的地方,那原本静止得死死的领域就“轰”的一下子碎了。
时间又开始走了,声音和色彩也都回到这个世界里了。
“咔嚓!”
骨头碎了的声音和刀扎进肉里的声音差不多同时响起来,跟着就是两声让人听着揪心的惨叫,那两个之前还牛哄哄的刺客一下子就倒在地上了。
一个抱着手腕疼得直打滚儿,另一个捂着冒血的膝盖嗷嗷叫,彻底没了还手的劲儿。
这事儿来得太突然了,而且怪得不能再怪了,维萨隆正往前冲呢,一下子就停住了,还往后猛退了十步。
他脸上本来那副肯定能赢的笑容早就没影了,取而代之的是那种不敢相信的害怕。
“领域……你都这么虚弱了,竟然还能完整地把领域打开?这根本就不可能啊!”
他大喊起来,声音里全是惊恐。
芙拉米娅那冰冷的眼神就这么直直地看向他,在她那红色的眼眸深处,一圈又一圈复杂又古老的符文正在慢悠悠地转动着,还释放出一种让人心里发慌的强大威压。
“我活到现在可不是为了去当什么破神明的……”
她说话的声音不大,可在场的每个人都能清楚听到,声音里透着一种经历了漫长岁月的沧桑感和一种坚定的决心,“但是我曾经对自己承诺过,不会再让任何人把我仅有的东西给抢走了。”
她慢慢抬起自己的手,一团黏糊糊的、就像鲜血一样的能量在她的手掌心里聚集起来,还不停地旋转着,最后形成了一个不断缩小的血色漩涡,散发出一股能把一切都毁掉的气息。
“所以呢,这一回,轮到我去捕猎了。”
她的话还没说完呢,整个人就像一道血色的影子似的冲了出去,带着满满的杀意,就像鬼一样朝着维萨隆冲过去了。
一番激烈的战斗之后,维萨隆到底还是打不过啊,他丢掉了一条手臂,然后灰溜溜地钻进了地下一条很深很深的裂缝里面。
只在原来的地方留下了半块被血色能量烤焦了的、刻着星星和蛇标志的夜行司徽章。
芙拉米娅一只手撑着剑刃,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开启那个领域对她本来就很虚弱的身体来说负担实在是太大了。
突然,她感觉艾琳蹲了下来,正用从衣服上撕下来的一块布,一声不吭地给自己胳膊上一道不是特别深的伤口包扎呢。
“干啥呢?”
她皱着眉头,说话的语气有点不耐烦。
“您受伤流血了。”
艾琳轻轻开口,声音里有那么一点点颤抖,不仔细听都听不出来,她说:“而且……是为了我呢。”
芙拉米娅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唰地一下扭过头,躲开艾琳的目光,硬邦邦地讲:“别瞎想啊,这就是个投资回报罢了,你要是死了,谁来给我端茶倒水呀?”
可是呢,当她转身背对着艾琳的时候,趁着黑夜的掩护,偷偷把一个刚用自己鲜血做成的血纹护符塞到了艾琳腰间的袋子里。
这个护符新做的,发出来的光可比以前的亮多了。
在特别特别远的精灵密林深处,有个穿着月白色长袍的精灵女子。
她把手里刚记录完的魔法卷轴合上了,她那银色的眼睛里映着满天的星星,就好像能把世上所有的事情都看透似的。
她小声念叨着,声音飘飘忽忽的,传得老远:“已经沉默了一千年的原初之脉,开始对外界的呼唤有反应了……真正的苏醒,这才刚刚开始呢。”
在荒原上,芙拉米娅捡起那半块烧焦的徽章,手指在上面独特的星与蛇图腾上摸了摸,说:“星辉平原啊……看样子,我们下一个要去的地方,得去拜访几个老朋友喽。”
她抬头往远处看,这夜色变得更黑了,好像在告诉她们,前面的路可不好走呢。
那片被人忘掉的商道,还有传说里老是笼罩在那儿的浓雾,好像早就按照命运的安排,在那儿等着她们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