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麻子那张因狞笑而扭曲的脸几乎贴到眼前,浑浊的唾沫星子几乎溅到她冰冷的皮肤上。
多惠子眼神骤然一凛——没有半分迟疑,如同精密机械被触发,右手手腕以一个极小却极有效率的角度翻折,旋出一记利落至极的突刺!动作干净得像快刀裁过薄纸,连多余的风声都没带起,唯有刀锋破空的微弱嘶鸣。
“刺啦——!”
布帛撕裂声尖锐刺耳。锋利的刀尖先是轻易地撕开那件浆洗得发黄的单薄粗布短褂,随后,仿佛热刀划开温热的黄油,毫无阻滞地扎进他松软的腹部。阻力微乎其微,直到触及更深层的、富有弹性的内脏。多惠子手腕力道瞬间暴增,刀刃在柔软而温暖的腹腔内毫不留情地横向搅动,刀身在体内旋转,能清晰地感受到碾过柔软组织的触感,每一下都精准地扩大着创伤。紧接着,抽刀的瞬间,她的右腿已如蓄满力量的弹簧般猛然踹出,沉重的靴底正正砸在对方刚刚受创、正剧烈痉挛的胸口。
“呃啊——!”
张麻子脸上凝固的嚣张表情甚至还没来得及转变为痛苦,喉咙里只挤出一声被强行掐断的、短促而怪异的闷响。巨大的冲击力让他双脚离地,整个人像一袋被随意丢弃的破麻袋般倒飞出去,后背重重砸在湿冷的青石板上,发出令人牙酸的沉闷撞击声。
他蜷缩着抽搐了两下,眼球凸出,死死盯着雾气弥漫的天空,随即身体彻底瘫软,失去了所有生机。身下,浓稠的暗红色血液如同拥有生命般,沿着石板凹凸的缝隙迅速蜿蜒洇开,形成一滩不断扩大的不规则图案。
她的动作刚落,身旁四名静立如雕塑的死士便如接收到无声指令的杀戮机器,同步暴起!没有嘶吼,没有呐喊,唯有数道利刃以不同角度划破潮湿空气的锐响。四人的动作快得像掠过低洼的阴影,刀光织成一张死亡之网,直取其余尚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泼皮——
一道刀光闪过,二狗那颗尚带着贪婪神色的头颅便与脖颈分离,滚落在地,脸上还凝固着难以置信的表情。另一名死士的刀锋斜劈而下,将一名试图举起板车木杠抵抗的泼皮连人带木杠斩成两段,内脏和鲜血泼洒在斑驳的墙面上。还有一人刀法精准,瞬间挑断了两个泼皮的脚筋,在他们凄厉的惨叫跪地时,反手一刀抹过咽喉。
刀光闪处,鲜血不是流淌,而是喷溅、泼洒,在两侧斑驳的墙壁上连成一片片泼墨般的鲜红,浓重的铁锈味瞬间压过了清晨的雾气,呛得人喉咙发紧,几欲作呕。
不过一个照面!
四名泼皮连有效的抵抗动作都没能做出,便已在骤雨般的攻击下惨叫着倒地——非死即残,且死状凄惨。狭窄的巷道瞬间被痛苦与濒死的哀嚎填满,宛如炼狱一般的场景。
剩下三个泼皮彻底吓破了胆,先前的哭爹喊娘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牙齿打颤的咯咯声。其中一人裤裆迅速湿透,刺鼻的骚臭味混合着浓烈的血腥味弥漫开来;另一人双腿一软,像被抽掉了骨头般直接瘫坐在血泊里,目光呆滞,连爬行的力气都丧失了;唯有一个还算机灵,强忍着恐惧,连滚带爬地往巷口方向钻,想趁着这地狱般的混乱逃出生天。
多惠子眼神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冻土,没有半分怜悯,甚至连一丝情绪的涟漪都无。既然选择了动手,就绝不能留下任何可能追查的后患。斩草,务必除根。她的目光冰冷地扫过瘫软在地的两人,最终锁定那个正手脚并用、拼命向巷口爬去的泼皮——右臂猛地向后扬起,随即像投掷标枪般将手中那柄仍在滴血的武士刀狠狠掷出!
武士刀化作一道银色的闪电,撕裂雾气,带着死亡的尖啸直追那人后背。
“噗嗤!”
一声沉闷的利物入肉声。刀尖精准地从对方后心位置透入,从前胸心脏处穿出,染血的刀刃在惯性的作用下还在微微颤动。那泼皮向前踉跄了两步,下意识地低头,看着自己胸前突然多出的、染血的刀尖,眼神里充满了极致的恐惧与难以置信,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漏气声,随即面孔朝下,重重扑倒在冰冷的石板上,再没了声息。
“搜身!动作快,留不得任何痕迹!”多惠子冷声下令,指尖还沾着刚刚溅到的、尚带余温的血珠,语气却没有半分波动,平静得如同在指挥一场寻常的清扫,仿佛刚才收割的不是数条人命,只是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日常差事。
死士们沉默地执行命令,动作迅速而高效,如同训练有素的清道夫。他们在尚有余温、甚至还在轻微抽搐的尸体上仔细摸索,铜钱、藏着的碎银、缝在衣角内的票据、甚至腰带里暗藏的小匕首,所有可能暴露身份或具有价值的物品,全被无情地搜刮出来,迅速汇总到多惠子手中。她看也不看,意念一动,这些沾着血污的“战利品”便被一一纳入亚空间,消失不见。
整个过程不过半柱香功夫。五人如同来时一样,像融入阴影的鬼魅,迅速隐入巷道更深的黑暗中,顺着几条错综复杂的岔路分散消失,没有留下任何多余的痕迹。
巷子里,只剩下逐渐凝固的血液、姿态扭曲的尸体、以及弥漫不散令人作呕的气味。
直到巷子里的血腥味渐渐沉淀,浓郁到连晨雾都无法完全掩盖时,巷道两端才颤巍巍地探出几个攥着门帘、脸色煞白如纸的脑袋——是附近一些胆大点的住户。当他们借着微弱的晨光,看清地上横七竖八、死状凄惨的尸首和那几乎流淌成溪的暗红血液时,压抑了许久的、撕心裂肺的惊恐尖叫终于划破了清晨死寂的假象:
“杀人啦!死人啦!!”
“快报官!出人命了!!”
凄厉的喊声在狭窄的巷道里来回碰撞、回荡,彻底搅碎了这片区域原本维持着的、脆弱的平静——这场发生在黎明时分的冷酷杀戮,注定要在这片鱼龙混杂的街巷,掀起一阵难以平息的波澜与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