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毒辣地炙烤着魔都的街巷,空气中浮动着令人窒息的燥热。
几名身着粗布衣裳的死士如同幽魂般分散在纵横交错的巷道里,他们刻意保持着距离,装作互不相识的路人,每当遇见看似本地的居民,便压低声音上前搭话。
“大姐,劳驾打听一下,您知道王浩局长家住在哪儿吗?”
“大爷,听说王浩局长家就在这巷子里,您晓得具体是哪一户吗?”
他们的声音平静得不带一丝波澜,眼神却锐利地捕捉着每个路人最细微的反应。临近午时,日头正烈,连石板路都蒸腾起扭曲的热浪。
终于,在一条相对僻静的巷子尽头,他们确认了目标——一座带着独立小院的青砖瓦房,在这片区域里显得格外体面。院墙不高,隐约能听见里面传来孩童的嬉闹声。
砰砰砰!袭杀小队中,由多惠子附身的女死士上前叩门。她刻意选择了最纤细的一具身体,看起来最不具有威胁性。
“请问王局长在家吗?”她扬声问道,声音刻意放得柔和婉转,与眼中冰冷的杀意形成诡异对比。
院里传来一个年轻妇人的回应,带着几分警惕:“谁啊?”“老王不在家,有事去治安局找。”隐约还能听到几个孩童追逐打闹的声音,天真无邪,与即将到来的血腥格格不入。
多惠子继续说着,语气诚恳得令人动容:“是些私事,不方便在治安局说。我诚心来找王局长帮忙,还请行个方便。”“都说了不在!”院内的妇人声音带着明显的不耐烦,“你们到底想干嘛?”就在这时,院里突然传来一个年轻男子的呵斥声,脚步声大步逼近门边:“干什么的?!”
门“吱呀”一声被拉开一条缝,露出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他身材壮实,捏着拳头,一脸凶相地瞪着她,作势要吓唬人:“滚远点!知道这是谁家吗?”多惠子面不改色,从容后退一步。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两侧蛰伏的死士如猎豹般暴起!一人手持砍刀凌厉劈下——刀光如匹练,带着破空的锐响。“啊——!”那青年惨叫一声,伸出来的右臂应声而断,鲜血如喷泉般涌出,溅在斑驳的木门上,留下触目惊心的红。
他还来不及反应,就被左右两名死士死死挟持,硬生生拖进了院内,断臂处在地上拖出一道蜿蜒的血痕。多惠子冷静地一脚将尚在抽搐的断手踢进院内,反手关上院门。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不过眨眼之间,门外依旧是一片宁静的午后景象。
“你们是谁?!”院中的妇人吓得脸色煞白,却仍强自镇定地将两个孩子护在身后。她约莫二十多岁,容貌尚可,此刻虽惊惶,却仍厉声喝道:“雄儿!你们把雄儿怎么了?!”“你们好大的胆子,治安局局长的家也敢闯?!”
多惠子附身的女死士手持匕首,冰冷的刀锋紧紧抵住那名叫“雄儿”的青年的咽喉,鲜血顺着刀刃滑落,滴在青石板上,绽开一朵朵暗红的花。她抬眼看向妇人,目光如霜:“再敢嚷嚷,现在就掏心掏肺给你看。”
刘雯顿时噤声,胸口剧烈起伏。她强压下恐惧,试图周旋:“你们放了雄儿,有什么话……我们可以好好说。”
多惠子摇头,匕首又逼近一分,锋利的刀刃已然割破皮肤,渗出血珠:“没什么可商量的。把你家里所有钱财、值钱的东西全都拿出来,我们拿了就走。否则……”她扫了一眼妇人身后吓得瑟瑟发抖的两个孩子,声音平静得可怕,“你们一个都别想活。”她用最平静的语气,说着最残忍的话。
刘雯浑身一颤,急忙从怀里取出一个绣花钱袋,手指抖得几乎握不住:“我丈夫只是个小小的局长,家里实在没什么积蓄。这里有几两碎银子,女侠若不嫌弃,拿去喝杯酒,就当今日从未来过……”
多惠子心中警铃大作——这妇人在拖延时间!必须速战速决。她手中匕首微微用力,在青年脖颈上划出一道更深的口子,鲜血汩汩涌出:“我要的不是这点打发叫花子的银子。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否则就先拿他开刀。”
“呵。”多惠子冷哼一声,见这妇人仍存侥幸,眼中寒光一闪。她随手从旁边的晾衣杆上扯下一件肚兜,粗暴地塞进“雄儿”因剧痛而大张的嘴里,堵住他凄厉的哀嚎。
两名死士死死按住不断挣扎的青年,多惠子附身的女死士面不改色,手起刀落——“咔嚓!”一截血淋淋的左手小指应声而断,在地上滚了几圈,最终停在刘雯的绣花鞋边。
“呜呜呜——!”剧痛让雄儿眼球暴突,浑身剧烈痉挛,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闷嚎,额头上青筋暴起,冷汗瞬间浸透了衣衫。
“慢着!慢着!我给!我这就给!”妇人刘雯见状几乎崩溃,声音带着哭腔,双腿一软跪倒在地,“求求你住手!别再伤害他了!”她踉踉跄跄冲进里屋,片刻后捧着一个沉甸甸的枣木匣子出来,双手颤抖地递上,匣子边缘还沾着些许胭脂,显然是刚从梳妆台深处取出:“这、这是我们家全部的家当了……有两张一百两的银票,还有几十两碎银子和一些铜钱。求女侠高抬贵手,饶过我弟弟吧!”
多惠子上前接过木匣。她不认识那做工精致的银票,但白花花的银子和熟悉的铜钱却做不得假,匣子里的财物远比她预想的要多。
果然!她就知道,一个在魔都治安局里吃完原告吃被告的局长,怎么可能清廉?简直是天大的笑话!但这还不够。她绝不相信这妇人会如此老实交出全部积蓄。“你们进去,仔细搜。”多惠子冷声下令,目光如刀锋般扫过院子的每个角落。
两名死士立刻如鬼魅般冲进屋内,顿时传来一阵翻箱倒柜、瓷器碎裂的刺耳声响。不过片刻功夫,他们便捧着新的战利品出来——又是两张百两银票、几十两散碎银子,甚至还有五片做工精巧、在阳光下闪烁着诱人光芒的金叶子!银票依旧是一百两面额。金叶子每片约二两重,五片便是十两,折算下来足足价值二百两白银。这下真是大赚特赚!赚翻了!
“果然如此!”多惠子冷笑,声音里带着刺骨的嘲讽,“真是贪官污吏满嘴油啊!”前前后后加起来,竟有七百两之巨!王局长,真是“生财有道”,贪得无厌!
“你这妇人听好了,”多惠子将财物尽数收入亚空间,看着它们凭空消失,刘雯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多惠子的匕首指向她,声音冰冷如铁,“叫你男人洗干净脖子等着!迟早有一天,我会来取他狗命!”说罢,她不再逗留,果断一挥手:“撤!”五人如同来时一般迅速,身影几个起落便消失在错综复杂的巷弄深处,仿佛从未出现过,只留下院中浓郁的血腥味、断指、残臂,以及瘫软在地、面无人色的刘雯和她的孩子们。
走在撤退的路上,穿梭于阴暗的巷道阴影中,多惠子回想起方才的情形,不禁微微蹙眉。她原本打算切掉母子三人的双手大拇指,以此给王浩一个血淋淋的、终生难忘的警告,让他日夜活在恐惧与残缺的痛苦之中。
但临到动手时,看着那妇人死死护着孩子时眼中流露出的、野兽护崽般的绝望眼神,她竟一时心软,放弃了这更为残忍的念头。“唉……”她在心中轻叹一声,这声叹息很快消散在魔都浑浊的空气里。这份不该有的、突如其来的柔软,在这弱肉强食、人命如草芥的世道里,不知是福是祸。或许,它终将成为她致命的弱点。但此刻,她只是加快了脚步,融入这座庞大城市更深的阴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