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看着眼前小声报上自己名字的少女,仿佛到达了游戏的结局,一种被破除了困厄的感觉毫无缘由地出现了。
近似于灵光一闪,脑海中突然之间有道闪光一闪而过,若是换个片场,自己也许能成为新人类也说不定。牧野优姬如此想着,违和的错愕感犹如被堵塞了许久的洪水,此刻方才决堤般冲进了脑中。
不像是自己会做的事情。
听上去像是满足后贤者模式的狡辩,但牧野优姬可以发誓,自己面对第一次见的人不会做出这么激进的举动,哪怕心里知道对方不是坏人。
我都干了些什么......
无地自容感在心中迅速膨胀,在发展成不断地“阿巴阿巴”的装傻前,牧野优姬强行中断了尴尬的成长,将自己最近恢复了不少的心理素养堵在了那滋生的丢脸情绪上。
心里注意着自己的不对劲,面上则表情依旧,不管违心与否,事情都已经发生了,要是现在告诉对方自己刚刚只是说着玩的话,牧野优姬敢肯定面前的女孩绝对会勃然大怒,所以,至少要在面上表现出前后的行为一致,毕竟两人只是刚认识。
“呵呵,叫你雾生同学可以吗?”
尽管看起来是个小学生的身高,牧野优姬可不会真的这么认为,既然是鹰白椿妃的同伴,最少也该是国中三年级才比较合适,几乎与自己是同辈了,所以称呼上绝对不能叫错。
顺着对方的话,牧野优姬保持着刚刚的笑容,尽可能地软化了自己的语气,她伸出了手,表示着自己的友好态度,如果对方也握住的话,就代表刚刚的事情算是揭过了。
“......可以哦。”
面前的雾生凑看了一眼鹰白椿妃,在对方像是母亲望着不成器的女儿般的眼神中轻哼了一声,随后撇过头,与牧野优姬的手握在了一起。
不,果然还是个孩子吗......
是仗着这样的身高才能这么做的表现,若是高上一些,那就很容易让人生气了,这种时候倒是懂得利用体型的优势吗,真是狡猾。
她如此想着,并不......才怪,还是有点在意自己的手被对方这么用力地捏着,为表致意,牧野优姬也学着对方,加重了手里的力道。
结果,两人僵住了,少女间的和好变成了幼稚鬼之间的对决,尽管谁都没有说,但似乎已经默认了谁先松手谁就输掉了,在这种莫名其妙的地方达成共识,难说两人到底有多沉迷于青春期的狂热中。
“欸?一下子就变得那么要好了吗?”
难以置信,鹰白椿妃居然没有看透两个幼稚鬼的游戏,傻乎乎地歪着脑袋。
意外的在这种地方天然,牧野优姬有些诧异地看了她一眼,是说,明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面无表情的你看上去是个冰美人的,原来其实是这种天然角色吗?
相对于牧野优姬的诧异,雾生凑在听到她这么说后也不顾那根本没约定过的对决,立刻放松了力道,既然捏着自己手的阻碍已经没有了,那牧野优姬也放弃纠缠,大方地松开了手。
真是无妄之灾。
可没有脸敢这么说,在对方看来自己应该是个很不对付的家伙吧,嗯,我倒是想要好好相处的,为什么会突然脑抽呢?
牧野优姬的苦恼没法持续,在她的思绪有一点苗头之前,鹰白椿妃的话将她拉回了现实:
“虽然你应该猜到了,但还是说一下,凑就是我之前提过的,嗯,同伴。”
先前戏剧地一幕对于鹰白椿妃来说是有些难堪地,不谈及她的性格,如果只处在魔法少女的立场上,那这就是自己同伴挑起的矛盾,因而即便在牧野优姬看来完全无关,她也表现得像个过错方,有些不好意思。
“椿妃——为什么要在同伴之前停顿啊——”
她的话一出来,雾生凑便气鼓鼓地跑到床前,瞪着那双在小脸上显得格外大的眼睛,但还不等鹰白椿妃回答,她又将话题转了一百八十度:
“受的伤很严重吗?”
这种若无其事的关切一下子就把鹰白椿妃后续的话全都给堵住,她摇了摇头,像是要表现自己的健康一般笑着说道:
“躺一天就没事了。”
由于魔法少女在夜幕之国获得的世界修正,在魔力完全耗尽前受到的损伤都会被转变为精神压迫,而在魔力耗尽后,由于被动解除变身的关系,享受的世界修正对于人类的身份不再生效,这个时候才会真正受伤。故而雾生凑所说的“受伤严重”,实际是“精神压迫严重”,是个经常在魔法少女之间混用的句式。
“那就好......我是说,我不是说过那个偷袭的家伙就让我自己来解决吗?”
似乎是已经习惯了少女前言不搭后语的说话方式,鹰白椿妃只是无奈地给了牧野优姬一个“见笑了”的眼神,无奈地与雾生凑开始了扯皮。
少女们的谈话吸引着牧野优姬的目光,她愣愣地听着那些充斥着亲切、埋怨、得意的话,什么“是我想要做的,与你无关”呀、“居然落得这么一个下场,真是活该”呀,若是离得比较远,看那两人的模样还以为是在吵架,但牧野优姬离得如此近,即便听到了少许充满火药味道的话,也不好当作一回事,因为两人的气氛就与吵架隔了十万八千里。
真好呐。
她看得有些出神,就连牧野优姬自己都觉得这样子像是暮年的老人看着充满活力的孩子们玩闹,与其说是看着眼前的人,不如说是看着过去的自己。
嗯,眼前的才不是自己,自己不会那么无理取闹,望和花音也都是懂事的人,面前这种犹如古早番剧的情景可不合适套在自己身上,是说,这种的已经是十年前流行的剧情了吧?在现代见到未免有点老古董的感觉,就像某天回家看到父母在腻歪一样微妙。
“哼哼。”
胡思乱想间,牧野优姬听见了一声只轻笑,这轻笑一下子让她脑内一片空白,她疑惑但不动声色地看了看周围,除了面前的两人外并没有别人。
幻觉?
微微皱着眉,她试着回忆那笑声,不中用的记忆将之与梦等同,越是想要回忆,印象便越是模糊,渐渐地,那笑声便真与梦无异,好似从未出现过,连“发生”的印象都在脑中消去了。
?
牧野优姬眨了眨眼,只觉得刚刚好像走神了片刻,继续听着面前两人无聊的争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