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王町的街道在车窗外缓缓流逝,熟悉的景致此刻在空条城介眼中却蒙上了一层陌生的、光怪陆离的色彩。替身、使者、精神能量、操纵金属的杀手……这些词汇在他脑海中不断盘旋,冲击着他十七年来建立的唯物主义世界观。
他偷偷瞄了一眼驾驶座上的男人。空条承太郎开车很稳,表情一如既往的冷硬,仿佛刚才经历的不是一场超自然战斗,而只是随手拍死了一只吵闹的苍蝇。
“那个……承太郎先生?”城介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直接叫“舅舅”似乎有点太过自来熟。
“嗯。”承太郎应了一声,目光依旧看着前方。
“您刚才说……去见东方仗助?我的……表哥?”
“啊。”承太郎的声音没什么起伏,“我姐姐的儿子,和你同岁。他也是一名替身使者。”
又一个!而且竟然是自己的表哥!城介感觉信息量有点大。所以替身使者这玩意儿还是家族遗传的吗?!
车内的气氛再次陷入沉默。城介有很多问题,比如SPW财团到底是什么?替身使者很多吗?刚才那个男人为什么要攻击我?但看着承太郎那副“生人勿近”的气场,他又把话咽了回去。
算了,反正很快就能见到另一位“亲戚”了,也许那位会好说话一点?
车子最终在一座漂亮的日式民居前停下。门牌上写着“东方”。
承太郎刚下车,院门就“哗啦”一声被猛地拉开。
一个身影风风火火地冲了出来,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用大量发胶精心塑造、堪称标志性的飞机头.
“承太郎先生!你终于来了!”少年声音洪亮,带着关西腔,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灿烂笑容。但他的目光下一秒就越过了承太郎,好奇地落在了城介身上,“哦呀?这位是?”
紧接着,又一个身材稍显瘦小、看起来有些紧张的少年和一个体格魁梧、发型狂野的高大少年也从屋里跟了出来,同样好奇地打量着城介。
“呀嘞呀嘞daze……”承太郎似乎叹了口气,压了压帽檐,言简意赅地做了介绍,“空条城介,我外甥。城介,他们是东方仗助、广濑康一、虹村亿泰。”
“外、外甥?!”东方仗助的眼睛瞬间瞪圆了,他指着城介,又看向承太郎,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等等!空条……城介(Jōsuke)?又一个Jōsuke?!而且居然是承太郎先生的外甥?!我的表兄弟?!”
“哇哦……”亿泰摸着肚子说:“啊,是亲戚啊。我还以为承太郎先生的亲戚都和他一样,是那种‘欧拉欧拉’型的呢。”
“亿泰!太失礼了!”广濑康一赶紧拽了他一下,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朝城介鞠躬,“你、你好!我是广濑康一,这位是虹村亿泰。我们是仗助的朋友。请多指教!”
“你、你们好……”城介被这阵仗搞得有点懵,只能下意识地回礼,“我是空条城介……”
“好了,别站在门口。”承太郎打断了几人的寒暄,率先走进屋内。
东方家很温馨,典型的日式家庭布局。众人围坐在客厅里,荷莉夫人(东方仗助的母亲)热情地端来了茶点,对突然多出来的“外甥”表现出了极大的好奇和关爱,这让城介紧张的心情缓解了不少。
简单的家庭寒暄过后,荷莉夫人体贴地离开了,将空间留给年轻人。
承太郎抿了口茶,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城介身上。
“说正事。城介,如你所见,我们,包括刚才袭击你的那个人,都是‘替身使者’。”他开始了讲解,“替身,是由生命能量所产生的具有强大力量的影像。通常,只有替身使者才能看到替身。”
“影像?就像…刚才那个蓝色的……”城介比划了一下。
“那是我的替身,【白金之星】。”承太郎平静地说,“而你自己觉醒的,就是你的替身。替身能力千奇百怪,比如袭击你的人能操纵金属,仗助的能力是‘修复’,亿泰能‘削除空间’。”
城介努力消化着这些信息:“所以…替身使者很多吗?”
“不算多,但也绝非罕见。”承太郎道,“替身使者的诞生,通常有两种方式:一是像你一样,天生拥有强大的精神潜质,在受到强烈刺激或特定条件下自行觉醒;二是,被特殊的‘箭’刺中,若能承受住考验存活下来,便能觉醒。”
“箭?”
“一种…特殊的遗物。”承太郎没有深入解释“箭”的来历,似乎那涉及更复杂的往事,“杜王町这块地方,最近能量场很不安定,吸引了不少奇奇怪怪的家伙,也更容易诱发潜在能力者觉醒。最近发生的很多‘意外’和‘怪谈’,背后很可能都是替身使者在搞鬼。”
SPW财团的工作人员之前送来了一份初步报告,承太郎将其放在桌上。
“袭击你的那个人,是附近工厂的工人,平时沉默寡言。但在他体内,检测到了一种异常的激素波动,与他操纵金属的能力有关。但这种激素……很不对劲。”
“不对劲?”仗助凑过来问。
“嗯。”承太郎点了点报告上的某一项数据,“SPF的数据库比对过了,它与历史上记载的、另一种能强制激发替身能力的东西‘肉芽’有些相似,但更…粗糙、狂暴。像是一种未完成的仿制品。而且,在他的个人物品里,发现了这个。”
承太郎拿出一个证物袋,里面装着一枚小巧的金属徽章。
徽章上,一条扭曲的毒蛇,缠绕着一支造型古朴的箭矢。
“这是……?”康一好奇地问。
“不知道。”承太郎的声音低沉下来,“SPW的数据库里没有它的记录。但这已经是近期,第三起与替身使者相关的事件中发现这个徽记了。”
城介感到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升。粗糙的仿制品?未完成的激素?神秘的徽记?这一切都指向一个令人不安的可能性——袭击并非偶然。
“你的意思是…可能有一个组织,在用这种危险的‘仿制品’,到处制造替身使者?”城介的声音有些干涩。
“可能性很高。”承太郎压了压帽檐,“而且,他们似乎开始活跃在杜王町了。你,城介,可能因为我的关系,或者单纯只是因为你是新觉醒的、落单的替身使者,被他们选为了目标。”
房间内的气氛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怎么这样…太危险了!”康一担忧地说。
“可恶!那些家伙到底想干什么?!”亿泰挥了挥拳头。
仗助则皱紧了眉头,看向城介:“喂,城介,你的替身能力到底是什么?刚才承太郎先生只说你能瞬间移动?”
城介定了定神,尝试描述:“我也不太清楚…我叫它【昨日重现】。好像…能在附近设一个‘点’,然后在一定时间内,可以交换回那个点当时的位置和…状态?但只能用一次,而且累得要死。”
“记录‘坐标’并进行‘交换’?”承太郎若有所思,“果然是与‘时间’或‘状态’相关的稀有能力。你需要尽快掌握它,现在的杜王町,并不安全。”
他站起身,看向窗外渐渐沉下的夕阳。
“看来,这次要在这座小镇多待一段时间了。”
城介看着眼前的承太郎、仗助、康一和亿泰,心中那股孤立无援的恐惧感渐渐被一种复杂的情绪所取代——那是不安,是困惑,但似乎…也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安心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