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心法，不能像其它弟子那般直接通过心法领略剑意。”顾凝雪对沈临风的话不置可否，语气平淡道，“为师便从最初始的动作招式开始教你。等你融会贯通之后，或可领悟剑意。”
说罢，顾凝雪纤手轻握，亭檐流下的水珠帘在她手中凝聚出一把剑，挥动着开始演示起来。
所谓基础动作，很简单，也不涉及什么招式，无非就是：刺洗劈砍挑撩点，崩击斩刜抹剉格，削挂云圈绞压推，引拖切挽扫。
二十六种基础被顾凝雪利落的展示而出，并未使用任何灵力，动作赏心悦目。
凭借着纯粹对剑术的掌握，顾凝雪并未被身上的金纹长裙所阻碍，只是将基础动作融贯为一套招式时，胸前的衣裙不由随着动作摇晃起来，波澜壮阔。
“你来一遍。”很快，长剑化作水流汇入院内湖泊，顾凝雪略微警告地提醒道，“若是刚才只顾着窥视为师，而没记住正事，为师会把你吊起来让你长长记性。”
沈临风被戳破之后，心里当即一寒，哪怕是脸皮再厚，此刻也臊得心发慌。
果然，师尊是能察觉到的，刚才看师尊的白丝脚丫她也心知肚明，显然是在故意戏弄他。
这么一来师尊清冷的表面下，未免有些太腹黑了。不过转念一想，沈临风又觉得，这是不是说明师尊其实不介意被他偷瞄？
那岂不是说可以直接光明正大的欣赏师尊的美貌？嘶……好危险的想法，对着师尊心猿意马想入非非什么的，也太大逆不道了！
沈临风当即让大脑忽略掉刚才师尊舞剑的旖旎景象，将心念关注重点全部放在回想基础招式之上。
既然是基础招式，自然都是十分简单的，沈临风持剑而立，回想了几遍，便能效仿师尊复刻出这些动作。
只不过嘛……内行人一眼就能看出他只是在拙劣的模仿，空有形而无其神。
比如顾凝雪刺剑时分明没见她用多大力，却能发出锐利的破空声，而沈临风无论怎么做，哪怕全身上下都在用力，也完全做不到。
沈临风又尝试了几次，却始终想不明白，按照力量来说，他现在并不算弱，好歹已经步入灵觉，灵气淬体之后，单凭肉身托起三四百斤重物也不成问题。
但有多少力量，不代表沈临风就能将力量全部作用于剑锋之上。
“算你过关，不过没有找到发力的诀窍。”顾凝雪走到他身边，一只手贴住了他的腰部，柔软的气息也轻轻吹拂在沈临风的耳畔。“凝心，静气。”
顾凝雪贴得太近，又太过亲昵，让沈临风有种触电般的感觉。
直到他发现茶水凝为的长剑上有白色电弧在跳动，当即发现这种触电感是真的在被电，为了不被变成电击小子，沈临风立马压下了心里的心猿意马。
身体的各个关节都有些麻痹，此前被刘月面具操控的感觉又来了。
沈临风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动了起来，在触电般的刺激下，自己开始完成每一个标准剑招。
顾凝雪并未言语，白裙翻动间抽身离去，重新回到湖面的白绫秋千之上，裹着白丝的嫩足轻轻踩踏着水面。
“今日先练习一百遍吧。”她知道沈临风会看，但仍旧做出这般姿态，“一招一式才刚手把手教了你一遍，若还是记不住，为师只好把你吊起来抽了。”
沈临风觉得自己这个恶趣味的师尊又在钓鱼执法了，二十六个剑招，各自一百遍就是挥剑两千六百次，并且发力还要对。
若是做错了，就得被吊起来抽。
就算是经常练剑的弟子，不受干扰的情况下想要完全不出错都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儿，更何况他才学了两遍。
而且师尊还正对着他，一手捧着水，让水流从小腿上哗啦流下，脚丫交叠，其中一只嫩足的脚趾还翘起一个十分诱人的弧度。
光扫了一眼，满脑子想吃雪糕的念头就足够干扰自己了。
惹不起只能躲，于是沈临风背过身去，这才感觉自己的心平静下来。
他开始回忆着刚才被控制的感觉去动，心念和动作保持一致，这一次自己挥动剑招，沈临风当即察觉到有种和心念不一致的怪异感。
随即立马调整发力，力道由腰间迸发，顺着脊柱传递至手臂，手中长剑直刺而出，力透剑身，直达剑尖。
虽然比不得师尊刺剑时剑尖破空的声音，但也是符合标准了，于是沈临风继续下一个剑招。
二十六个剑招全部练习一遍之后，沈临风顿时长松一口气。
而顾凝雪微微荡漾着的秋千，骤然停顿下来。
那双金色竖瞳紧紧凝视着沈临风的背影，在他刺剑之时又沿着剑身一直延续，直到延伸至亭台垂下的水帘之上。
被剑尖正对着的位置，一道微弱得只需风轻轻一吹便会消散的无形剑气由剑尖迸发，视水帘如无物，径直刺透水幕，被风轻轻吹散。
如若施加于长剑之上的是灵力，那么刚才那一道被风吹散的，就是真正的剑气！
果然如自己所想，他根本不需要任何心法。
顾凝雪收回目光，凝视着灵台内那把无形无影，却又好似灼热的空气轻轻晃动着的剑。
用不了多长时间，他就会创造出那门无上之法。
视线重新落到沈临风身上，那双金色竖瞳中的清冷不复存在，反而闪烁起了狡黠的笑意，带着无辜的语气道：“徒儿转过身去干嘛？”
刚准备挥动第二遍剑招的沈临风手上动作当即一顿，语气幽怨道：“师尊，我不想被吊起来抽……”
不儿，钟子衿不是说师尊很是清冷吗？为什么是个白切黑？
难道身为道君活了十万年，能猜不出自己看她的时候产生的那点小心思？她能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对他有很大的干扰吗？
“为师只是坐着休憩，怎会对你产生困扰？”听到沈临风语气里带着幽怨，顾凝雪玩心大起，维持着清幽语气十分无辜道，
“你对为师起了非分之想，为师不做阻拦是为你炼心。若你能做到心无旁骛，便不会受到干扰，为何怪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