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浑如同一条被逼到绝境的瘌皮狗,涕泪横流地趴在冰冷的石阶上,额头磕得一片血肉模糊,声嘶力竭地哭喊着:
“陛下!饶命啊!臣冤枉!都是费仲!是费仲指使臣的啊!他才是主谋!他让臣派人去各家打探消息,特别是武成王府!那些诛心的话也是他教的!他说只要让武成王和大王心生嫌隙,他就能更进一步,日后必定少不了臣的好处!陛下明鉴啊——!!”
这一番石破天惊的攀咬,不仅让周围的侍卫目瞪口呆,就连刚刚经历了一场情绪过山车的无咎,也彻底愣住了。
费仲?!
尤浑这疯狗,为了活命,竟然开始乱咬,把自己的老搭档给拖下水了
但……仔细一想,这似乎又并非完全不可能。费仲和尤浑本就是一对奸佞组合,费仲更为狡猾,尤浑更像是个执行任务的蠢货。若说背后是费仲在出主意,完全符合人设。
无咎的大脑飞速运转。尤浑的突然翻供,虽然场面难看,动机也是为了活命,但却提供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突破口!一个将佞臣集团连根拔起,进一步肃清朝堂,甚至……再次大幅提升黄飞虎好感度的天赐良机!
他立刻收敛起脸上的惊讶,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仿佛早已洞悉一切的冰冷和愤怒。他缓缓走下台阶,居高临下地看着如同烂泥般的尤浑,声音如同寒冰:
“尤浑,你可知攀咬朝廷重臣,罪加一等?若有半句虚言,寡人必将你挫骨扬灰!”
“臣不敢!臣不敢啊陛下!”尤浑看到一线生机,磕头更加卖力,几乎是嚎啕大哭,“臣有证据!臣……臣与费仲密谋之事,臣怕他日后过河拆桥,曾暗中记录了几次关键谈话的内容,藏在……藏在府中书房第三块地砖之下!陛下一查便知!臣愿与他当面对质!”
还他妈有日记?!无咎差点没绷住笑出来。这尤浑真是又坏又蠢还留一手,标准的猪队友模板!
“好!很好!”无咎眼中寒光一闪,心中已有了决断。他要把这事彻底闹大,办成铁案!
“恶来!”
“臣在!”
“即刻带人,封锁费仲府邸!没有寡人手令,只许进不许出!另,派人去尤浑府邸,起获他所言之‘证据’!”
“唯!”
恶来再次领命而去,行动如风。
无咎又看向地上如同抓到救命稻草般的尤浑,冷冷道:“将尤浑暂且收押,严加看管!没有寡人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探视,包括费仲的人!若他死了,尔等提头来见!”
“是!”侍卫们轰然应诺,将哭喊着的尤浑拖了下去。
处理完这一切,无咎才感觉心跳稍稍平复。他看了一眼鹿台暖阁的方向,白狐的异常只能再放一放了。眼下,必须趁热打铁,搞定费仲!
他深吸一口气,对左右道:“传寡人旨意,敲景阳钟,召集三品以上官员,即刻入宫议事!另,单独传旨费仲,命其即刻入宫见驾!”
景阳钟响,非有大事不鸣!深更半夜,钟声急促地回荡在朝歌上空,将所有已入睡或未入睡的官员都惊得从床上跳了起来!
出大事了!绝对是出大事了!
当商容、比干、黄飞虎等重臣急匆匆赶到九间大殿时,只见大王面无表地高坐王位,殿下则跪着一脸懵逼、穿着睡衣就被拎来的费仲。
费仲此刻心里慌得一批。尤浑被拿下他就预感不妙,如今深夜被急召入宫,景阳钟又响,再看大王那脸色,以及旁边站着的、眼神恨不得生撕了他的黄飞虎……他感觉自己的死期可能要到了。
“臣……臣费仲,叩见陛下……”费仲的声音都在发抖。
无咎没有立刻说话,只是用冰冷的目光缓缓扫过下方陆续赶到的、睡眼惺忪又惊疑不定的百官,最后定格在费仲身上。
整个大殿鸦雀无声,落针可闻,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抑感。
良久,无咎才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费仲,你可知罪?”
费仲浑身一颤,差点瘫软在地,强撑着道:“臣……臣不知陛下所言何事?臣对陛下忠心耿耿,天地可鉴啊!”
“忠心耿耿?”无咎冷笑一声,拿起恶来刚刚匆匆送来的、从尤浑家地砖下起获的几卷竹简,猛地摔在费仲面前!
“那你就给寡人和诸位臣工解释解释!与尤浑密探,窥伺武成王家眷,散布君王猜忌功臣之流言,欲行那挑拨离间、祸乱朝纲之举!这也是忠心耿耿吗?!”
竹简散落一地,上面的字迹虽然丑陋,但记录的内容却触目惊心!
费仲只看了一眼,就如坠冰窟,脸色瞬间死灰!尤浑那个蠢货!竟然真的留了这种东西?!还他妈记下来了?!
“陛下!这是污蔑!这是尤浑怀恨在心,污蔑臣啊!”费仲也开始了标准的流程,磕头喊冤。
“污蔑?”无咎声音陡然拔高,“那你告诉寡人,为何尤浑派去武成王府的婆子,会说出那般诛心之言?又为何黄妃娘娘会在听闻之后,郁结自尽?!难道这一切都是巧合吗?!”
“这……我……”费仲冷汗如雨,脑子疯狂转动,却找不到任何合理的解释。
就在这时,黄飞虎一步踏出,双目赤红,死死盯着费仲,声音如同来自九幽:“费仲!你敢说,你从未有过此等心思?!你敢以你费氏满门先祖起誓吗?!”
武将的杀气混合着丧妻之痛,如同实质般压向费仲。
费仲吓得魂飞魄散,哪里敢发这种毒誓,只能拼命磕头:“陛下明鉴!臣……臣或许……或许确与尤浑说过些不当言论,但绝无逼死王妃之心啊!臣只是……只是揣测圣意,想为陛下分忧……”
“揣测圣意?”无咎猛地打断他,怒极反笑,“好一个揣测圣意!寡人何时有过猜忌武成王之心?!寡人白日方才与武成王把酒言欢,赞赏其功勋!你就是如此为寡人分忧的?!用此等卑劣手段,陷寡人于不义,害忠良于绝境?!”
这一顶大帽子扣下来,彻底将费仲钉死在了“矫诏”、“构陷”、“祸国”的耻辱柱上!
百官哗然!看向费仲的目光充满了鄙夷和愤怒。尤其是一些原本就看不惯费仲、尤浑的正直官员,更是恨不得立刻上前唾骂。
商容和比干对视一眼,眼中既有震惊,也有一丝欣慰。大王此次,是真的要下狠手整顿朝纲了!
“陛下!臣知错了!臣罪该万死!求陛下看在臣往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饶臣一命吧!”费仲彻底崩溃了,他知道证据确凿,大王态度坚决,再无法抵赖,只能苦苦哀求。
无咎看着台下摇尾乞怜的费仲,眼中没有丝毫怜悯。他知道,对这种佞臣,绝不能心软。
他缓缓站起身,目光扫视全场,声音如同最终的审判,响彻大殿:
“中大夫费仲,勾结同僚尤浑,窥探内帷,散布流言,构陷忠良,间接致王妃身亡,更妄揣圣意,其心可诛!罪证确凿,不容抵赖!”
“着,革去费仲一切官职爵位,抄没家产,与尤浑一并打入死牢,秋后问斩!其族中为官者,一律罢黜,永不录用!”
“另,公告朝野,将此二贼罪状明示天下,以儆效尤!”
旨意一下,如同雷霆万钧!
费仲直接眼睛一翻,晕死过去,被侍卫如同拖死狗般拖了下去。
大殿之内,一片寂静。所有人都被大王这番铁血手段震慑住了。
无咎将目光投向黄飞虎,语气沉痛:“武成王,如此处置,你可能稍慰王妃在天之灵?”
黄飞虎看着被拖走的费仲,又看向王座上那位展现出前所未有决断力的大王,心中积郁的悲愤和怨气,终于得到了彻底的宣泄。他深吸一口气,撩袍跪地,声音铿锵有力,带着一丝哽咽:
“陛下圣明!为臣做主,为亡妻雪冤!臣……感激不尽!此生必肝脑涂地,以报君恩!”
【叮!任务【忠臣的救赎】圆满完成!黄飞虎忠诚度大幅提升至85(高度信赖)!奖励:生存点+1000。获得【帝王气魄】称号(微弱提升威严气场与说服力)。额外奖励:因彻底铲除奸佞集团主要成员,获得【朝堂新风】buff(未来一段时间内,政务处理效率小幅提升,贪腐现象减少)。】
成了!无咎心中一块大石终于落地!虽然过程惊险万分,但结果远超预期!
然而,就在他准备宣布散朝,回去好好睡一觉之时,那名之前汇报白狐异常的内侍,又双叒叕一次,战战兢兢地出现在大殿门口,声音带着哭腔:
“陛下……鹿台暖阁急报……那白狐……那白狐它……它把自己划拉出的字,用尾巴扫乱了,然后……然后对着月亮的方向,开始……开始跳舞了!跳得还挺……挺妖娆的……”
无咎:“……”
百官:“???”
刚刚经历了一场朝堂巨震的众人,此刻脸上的表情都凝固了。
这又是什么超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