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台故障像一场高烧,来得凶猛,去得也快。退烧后,林清源感觉自己对“清漪”这个身份,多了一种奇异的归属感。那不仅仅是一个谋生的工具,更像是一个他与许多人共同守护的、脆弱而珍贵的小世界。
为了庆祝“劫后余生”,也为了践行“对自己好一点”的承诺,林清源做了一件他想了很久但一直觉得太过“小资”的事——他走进了一家看起来不错的咖啡馆,点了一杯招牌拿铁。
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窗外行色匆匆的路人,再低头抿一口杯沿带着拉花、香气醇厚的咖啡,一种陌生的、属于“正常生活”的惬意感包裹了他。这和他蹲在出租屋里喝速溶完全是两种体验。他偷偷拍下咖啡的照片,犹豫了一下,没有发给粉丝群,而是发给了“云”。
“云”:【看起来不错。】
林清源:“第一次来这种店,感觉自己像个大人了。(笑)”
“云”:【你本来就是。】
简单的三个字,却让林清源心头一暖。在“云”面前,他似乎可以偶尔放下“清漪”的完美面具,流露出一点属于林清源的、不成熟的笨拙和试探,并且能被坦然接纳。
(新直播节目:“假如”游戏)
受到这次“咖啡馆探险”的启发,林清源在直播间推出了一个新的互动游戏——“假如”。由粉丝提出各种天马行空的“假如” scenario,他即兴发挥回应。
“假如你一觉醒来变成了一只猫?”
林清源立刻蜷缩起来,对着镜头“喵”了一声,然后用伪音细声细气地说:“那我要躺在云深哥哥的键盘上睡觉,不让他工作~”弹幕瞬间被“可爱死了”和“@云深不知处 大佬管管”刷屏。
“假如你拥有了一种超能力?”
他歪着头想了想:“嗯……想要能听懂所有语言的能力,这样就能和更多地方的粉丝聊天了!”回答得既巧妙又暖心。
“假如你必须和直播间的一位粉丝交换一天身份?”
这个问题让林清源心头一跳,他几乎能感觉到屏幕那头“云”的注视。他垂下眼睑,用略带羞涩的语气说:“这个……太犯规了。不过,如果是交换的话,我希望能体验到对方平凡又充实的一天呢。”巧妙避开具体人选,又将话题引向对普通人生活的向往,引得弹幕纷纷分享起自己的日常。
这个游戏环节大受欢迎,因为它充满了不确定性和即兴的幽默感,也让林清源展现出更多机敏和可爱的一面。
(现实日常:小小的“入侵”)
有趣的是,“清漪”的世界开始一点点“入侵”林清源的现实。他发现自己逛街时,会不自觉地看着那些适合“清漪”的可爱小物件;听到好听的背景音乐,第一反应是“适合做直播BGM”;甚至点外卖时,会下意识选择那些包装好看、适合在直播中“不经意”展示的店家。
这种渗透是无声无息的。他并没有感到不适,反而觉得生活似乎因为这份“副业”而变得丰富多彩起来。那个名为“林清源”的、灰暗的壳,似乎被“清漪”带来的色彩,描绘出了些许明亮的轮廓。
(为第二卷铺垫:心照不宣的期待)
与“云”的微信交流,也进入了新的阶段。他们开始分享更多生活碎片。
林清源会拍下自己做的、卖相勉强及格的早餐(不再是泡面)。
“云”则会发来他办公室窗外,不同天气下的城市天际线。
他们聊最近看的书,听的歌,甚至对某个社会热点发表几句简单的看法。
每一次交流,都让林清源对屏幕那端的人,勾勒出更清晰的形象:成熟、稳重、有品味、内心温柔,而且……非常非常聪明。
“语音”那个提议,像一颗被轻轻放置的种子,两人都没有再提起,但它就在那里,在每一次文字交流的间隙里,悄悄生长。
林清源发现自己不再害怕那个可能性。他甚至开始偷偷练习,如何在非直播状态下,用“清漪”的声音进行更自然的对话。他对着录音软件反复调试,试图找到那种既符合人设,又不会显得太过刻意的语调。
他知道,当“云”再次提出,或者当某个合适的契机来临时,他大概……会答应的。
他想听听那个给予他无数支持和理解的声音。
他想让那个人,也听到“清漪”(或许夹杂着一丝真实的他)更真切的声音。
这个决定让他感到一丝冒险的刺激,但更多的,是一种水到渠成的平静。他关掉《女神修炼笔记》,将它塞进了抽屉最深处。
有些路,笔记已经无法指引,需要他自己去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