酱油滴在裙子上还只是开胃小菜,真正的危机,,在林清源试图对付一块裹着浓郁酱汁的烤和牛时,骤然发难。
那块牛肉仿佛有自己的想法,在他那依旧不太听话的筷子间奋力一挣,然后——带着滚烫的、深褐色的酱汁,精准地、义无反顾地,跳到了他胸前那片唯一的、浅杏色的裙襟上!
“!!!”
时间仿佛再次凝固。
林清源低头,看着胸前那块迅速晕开、无比显眼的污渍,大脑一片空白。比刚才指尖相触时更甚的恐慌感如同冰水,瞬间浇遍全身。这可比裙摆上的几点酱油严重多了!这位置!这颜色!这面积!
完了。全完了。
他甚至能感觉到那酱汁透过薄薄的布料,带着微烫的温度贴在了他的皮肤上。更要命的是,为了伪装胸部,他里面塞了些填充物,这汤汁一浸,会不会……会不会让填充物移位?或者显现出的轮廓?!
这个念头像一道闪电劈中了他,让他几乎要从坐垫上弹射起来!
“对、对不起!”林清源的伪音带着哭腔,这次是真的快哭了,“我……我去一下洗手间!”
他慌不择路地想要站起来,却忘了自己那别扭的坐姿和悬空踩着拖鞋的脚。起身太猛,脚下一滑,拖鞋“啪”地一声飞了出去,在空中划出一道无比羞耻的弧线,砸在旁边的屏风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林清源:“……” 让我死吧,就现在。
他单脚站着,金鸡独立,另一只穿着浅色袜子的43码大脚无所适从地暴露在空气中,感觉全世界都在盯着他这只不争气的脚。他脸颊爆红,连厚重的粉底都遮不住那腾起的血色。
顾云深显然也没料到这连环事故。他愣了一下,但良好的修养让他迅速收敛了任何可能让对方更尴尬的表情。他站起身,非常自然地捡起那只“肇事”的拖鞋,放到林清源脚边,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和,甚至带上了点安抚的意味:
“没关系,别着急,小心脚下。洗手间出门右转走到尽头就是。”他甚至体贴地补充了一句,“需要我请一位女侍应生帮忙吗?”
“不!不用!我自己可以!”林清源的声音尖得差点破音。让女侍应生来?那岂不是更要露馅!他手忙脚乱地把脚塞回拖鞋,也顾不上什么优雅了,几乎是同手同脚、跌跌撞撞地冲出了包厢门,留下一个狼狈不堪的背影。
走廊里安静无人。林清源捂着胸前的污渍,以他能达到的最快速度)冲向尽头的洗手间。他的心快要从喉咙里跳出来,大脑里只有一个念头:检查填充物!处理污渍!绝对不能暴露!
冲进洗手间,反锁隔间门。他靠在门板上,大口喘气,感觉快要虚脱。他低头审视着胸前的灾难现场,酱汁已经渗透,在浅杏色的布料上留下一大块难看的深色印记。他手忙脚乱地拿出应急包里的湿巾,用力擦拭,但效果甚微,反而让污渍范围看起来更大了。
更让他心惊胆战的是,他小心翼翼地去摸里面的填充物……好像……有点歪了?
救命!!!
他试图隔着衣服调整,但越急越乱,假发都快被他蹭歪了。额头上急出了细密的汗珠,他真怕汗水冲花了精心化好的妆。
就在他对着隔间门板绝望地思考人生,考虑要不要直接从这里窗户跳下去一了百了的时候,门外传来了脚步声,以及……顾云深那辨识度极高的、温和的嗓音?
“清漪?”他的声音隔着门板,显得有些模糊,但关切之意清晰可辨,“你还好吗?需要帮忙吗?”
他居然跟过来了?!
林清源瞬间僵成一块人形石板,连呼吸都屏住了。
完了完了完了!他是不是起疑心了?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他现在就在门外!我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