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雨来得比预报更急,起初还是细密的雨丝,没过半小时就变成了倾盆之势。
雨点狠狠砸在落地窗上,溅起细碎的水花,又顺着玻璃蜿蜒流下,在窗面织成一张灰蒙蒙的水网。
浅川柚梨站在窗边,看着楼下被雨水淹没的人行道,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她刚把烤好的曲奇装进保鲜袋,原本还想着等悠仁回来,两人就着热茶分享,可这突然变大的雨,却让她心里不由地担心起佐藤悠仁,要是下雨淋湿了该怎么办啊。
悠仁中午说过,聚餐的居酒屋离公司不远,走路只要十分钟,可现在雨这么大,路上也不安全吧?
柚梨抬手看了眼手表,八点四十五分,距离他们约定的九点还有十五分钟。
往常这个时候,悠仁总会提前发消息说自己到哪了,可今天连一条消息都没有。
柚梨转身走到茶几旁,拿起手机反复思考着。
“还是打个电话问问吧。” 柚梨轻声对自己说,指尖在屏幕上划过,熟练地拨通了悠仁的号码。
听筒里传来 “嘟嘟” 的等待音,她走到沙发边坐下,目光又不由自主地飘向窗外:路灯的光透过雨幕,在地上投下一圈圈昏黄的光晕,楼下的樱花树被狂风暴雨打得东倒西歪,粉色的花瓣像断了线的风筝,纷纷扬扬落在积水中,很快就被浑浊的雨水卷走。
等待音响了一遍又一遍,始终没人接听。
柚梨的心沉了沉,手指攥紧了手机。是雨太大,没听见手机响?还是聚餐还没结束,他正忙着和同事道别?
柚梨想起悠仁之前说过,河野老师每次聚餐都要拉着大家喝到最后,还总爱劝他喝酒,上次就因为喝多了,回来吐了半宿,第二天醒了还一个劲地跟她道歉,说以后再也不喝那么多了。
“不会又喝多了吧?” 柚梨小声嘀咕着,心里的担忧又多了几分。
她挂掉电话,又点开 Line,想给悠仁发消息,可指尖在键盘上敲了又删,删了又敲,最后只打出一句 “悠仁君,雨好大,你还好吗?”。
窗外的雨还在不停地下,雨声 “哗啦啦” 的,让柚梨心里越发烦躁。
柚梨站起身,在客厅里来回踱步,目光时不时瞟向手机,期待着屏幕突然亮起。
她走到玄关,把准备好的雨伞和钥匙放在鞋柜上,又检查了一遍保鲜袋里的曲奇,确保没有受潮 。
那是悠仁最喜欢的巧克力味,她烤了一下午,就是想让他回来能吃到热乎的。
“再打一次吧。” 柚梨深吸一口气,再次拨通了悠仁的电话。
这次的等待音仿佛比上次更漫长,每一声 “嘟” 都像敲在她的心上。
柚梨闭上眼睛,脑海里忍不住浮现出各种不好的画面:悠仁没带伞,在雨里狼狈地奔跑;或者喝多了,在路边晕乎乎地找不到方向……
“别胡思乱想了。” 柚梨用力摇了摇头,试图驱散那些不好的念头。
可等待音依旧在继续,直到最后,再次落入一片忙音的沉寂里。
柚梨对着手机叹了口气,把手机放在茶几上,目光重新投向窗外。雨还没停,天空漆黑一片,只有远处的霓虹灯在雨幕中闪烁着微弱的光。
“悠仁君,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 柚梨轻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柚梨拿起手机,手指在屏幕上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把刚才没发送的消息发了出去,又补充了一句 “要是看到消息,记得回我一下”,然后就抱着抱枕坐在沙发上,眼睛死死盯着手机屏幕,连眨眼都不敢太用力,生怕错过任何一条消息或一个来电。
【20:55】
佐藤悠仁的后背还抵着冰凉的瓷砖,掌心却因为攥得太紧而泛出热意。
神宫杏璃的气息裹着木质香水味贴在他颈间,那熟悉的触感让他胃里一阵翻涌 。
佐藤悠仁猛地发力,肩膀向后顶开神宫杏璃的牵制,脚步已经朝着门把手挪了半寸。
可神宫杏璃的反应比他更快,双手像扣住他的手腕,硬生生将他重新摁回墙上。
瓷砖的寒意透过衬衫渗进来,与女人身上的温热形成刺眼的对比,两人的距离近到能让佐藤看清神宫杏璃眼中的欲望。
“想走?” 神宫杏璃的声音压得很低。她往前凑了凑,胸口几乎贴上他的手臂,“悠仁,你忘了三年前在京都,你也是这样想逃,最后不还是……”
“够了!” 佐藤悠仁的声音突然变大,眼底的怒火几乎要烧出来。
他不是三年前那个懦弱的少年了,他有柚梨,有想要守护的家,怎么还能被神宫杏璃困在过去的泥沼里?
佐藤悠仁正要反驳,却见神宫杏璃突然踮起脚,红唇毫无预兆地覆了上来。
轻薄的触感带着口红般甜腻,还有她身上香水的味道,让佐藤悠仁浑身一僵。
下一秒,她的舌头就抵了过来,试图撬开他的牙关,动作带着不容拒绝的侵略性。“唔!” 佐藤悠仁猛地偏头,可神宫杏璃的手扣着他的后颈,强迫他维持着这个姿势。
怒火瞬间冲垮了理智。佐藤悠仁猛地发力,手腕一翻就挣脱了神宫杏璃的束缚,紧接着伸手按住她的肩膀,狠狠往后一推。
神宫杏璃没料到他的力气会这么大,踉跄着后退两步,幸好及时抓住了洗手台的边缘,才勉强稳住身形。
佐藤悠仁喘着气,胸口剧烈起伏。他抬手擦了擦嘴唇,手指上沾了点淡粉色的口红。
神宫杏璃站直身子,抬手用手背擦了擦唇角,还残留着两人交缠的痕迹。
神宫杏璃不仅没恼,反而笑了起来,眼神里带着玩味:“怎么,是有了浅川柚梨给你撑腰,就觉得能摆脱我了?”
就在这时,“笃笃笃” 的敲门声突然响起,紧接着传来河野老师的声音:“悠仁?你在里面待多久了?外面下雨了,要不咱们还是快点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