绫夜站在砚理家楼下，扯了扯头上的卫衣帽子——白紫色连帽卫衣的帽檐压得有点低，刚好能遮住头顶那对还在轻轻扑腾的紫色小翅膀，搭配一条洗得发白的白色牛仔裤，脚上是砚理找出来的旧帆布鞋，整体看起来像个刚放学的高中生，除了偶尔从帽檐下露出来的几缕白紫色短发，没什么特别扎眼的地方。
她摸了摸口袋里的钥匙和砚理借给她的零钱，抬头望了望碧海市的街景：街道两旁的梧桐叶刚抽新芽，零星的咖啡店飘出拿铁香，街角花店的玫瑰摆得满当当，远处广场舞的音乐却像针一样扎进耳朵——绫夜下意识皱了皱眉，指尖的黑雾差点冒出来。
也许是半骸兽的原因，她的感官敏感得离谱：隔壁邻居看电视的声音、路边汽车的鸣笛、甚至不远处小孩的哭闹，都像被放大了好几倍，吵得她头疼。
“果然还是得找个安静的地方。”她小声嘀咕着，避开人多的步行街，往小巷子方向走。
没走几步，一张被风吹到脚边的传单吸引了她的注意。淡绿色的纸上印着“雾里酒吧 诚招店员”，下面还写着“环境僻静、客人温和、工作轻松”——瞌睡来了就有人送枕头，绫夜眼睛一亮，蹲下来捡传单时，帽檐滑了点，她赶紧伸手按住，生怕小翅膀露出来。
“僻静……刚好符合要求。”
她对着传单上的地址导航，拐进一条种满七里香的小巷。巷尾果然有一家挂着“雾里”木牌的小店，玻璃门上贴着暖黄色的灯串，里面隐约传来轻缓的爵士乐。绫夜深吸一口气，推门走了进去。
“叮铃——”清脆的风铃声响了起来。
屋内空间不大，仅容得下四张双人小桌，每张桌旁都摆着两把藤编椅，墙角的老式留声机正转着黑胶唱片，爵士乐的旋律裹着淡淡的柑橘酒香漫过来。吧台是深棕色的实木材质，只够并排站三个人，台面上整齐码着十几瓶洋酒，瓶身反射着天花板垂下的暖光小灯，倒显得格外温馨。
吧台后擦杯子的女人闻声抬头，手指间还夹着块雪白的方巾。她穿一身炭灰色酒保服，领口系着黑色领结，袖口挽到小臂，露出腕间细细的银链，及肩的黑茶色卷发别在耳后，眼尾微微上挑，笑的时候嘴角会先勾一下，带着股漫不经心的慵懒劲儿。
“哟，来了个小客人？”
女人的声音偏哑，却透着股勾人的软，她把擦好的酒杯倒扣在吧台，指尖敲了敲台面，“看你拿着传单，是来应聘的？”
绫夜被这眼神看得有点发慌，下意识往后缩了缩，攥紧传单点点头。
“是看到传单来的……这里好像很安静。”
“算你有眼光。”女人从吧台后走出来，比绫夜高出一头。
“我叫陆清辞，是这儿的老板。”她顿了顿，眼尾扫过绫夜紧绷的侧脸，补充道，“还没问你名字呢？总不能一直叫你小客人吧？”
绫夜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没说名字 。
“我叫绫夜。”
“绫夜？” 陆清辞念了一遍，指尖在吧台上轻轻敲了敲，“挺好听的名字。”
她的目光落在绫夜压得低低的帽子上，又扫过她青涩的脸，突然问了句。
“看你这模样，顶多十六七岁吧？不像上班的，倒像还在上学的学生——怎么没去学校？”
绫夜的心猛地一紧，她哪能说自己是被研究所改造的半骸兽，连正常身份都没有？只能硬着头皮往下编，声音压得低低的，带着点刻意装出来的委屈。
“我……我家里条件不好，没钱交学费，早就辍学了。”说完还故意垂了垂眼，避开陆清辞的目光——她怕自己眼神里的慌乱会露馅。
陆清辞的眼神软了点，刚才那点玩味淡了下去，指尖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抱歉，不该问这么多。” 她的目光又落回绫夜的帽子上，刚好瞥见帽檐下露出的一点紫色边角，好奇地指了指，“欸，你帽子里藏的是什么？刚才好像看到动了一下。”
绫夜心里 “咯噔” 一下，赶紧抬手按住帽顶，指尖能摸到小翅膀还在轻轻扑腾，她硬着头皮解释。
“没、没什么…… 是网上买的小翅膀发饰，戴着玩的。” 话刚说完，大概是被按得不舒服，小翅膀突然扇了一下，帽檐瞬间鼓出个小小的弧度，连带着几缕白紫色短发都露了出来。
陆清辞挑了挑眉，眼底又浮起点笑意。
“会动的发饰？” 她往前凑了半步，仔细看了看帽檐的弧度，没伸手碰，只是感叹了句，“现在的小姑娘真会买，这种会动的款式倒挺新奇，跟真的似的。”
绫夜赶紧顺着话茬点头，手心都攥出了汗。
“啊哈哈，是、是挺特别的……” 她生怕陆清辞再追问，赶紧把话题拉回工作上，“陆老板，咱们还是说工作的事吧，我以前没做过服务业，但我学东西很快的！”
陆清辞见她紧张，也没再逗她，转身往吧台走。
“行，那说说工作。我这儿规矩简单，端端酒、收收杯子、客人走了打扫下桌子，月薪五千，包两餐，每周休两天。”她顿了顿，眼尾扫过绫夜紧张的脸，补了句，“不过得跟你说清楚，我这儿是女同酒吧，客人都是女孩子。”
“女、女同酒吧！？”绫夜的眼睛瞬间瞪圆，手里的传单“啪嗒”掉在地上。她这才注意到，墙上挂的装饰画都是两个女生相视而笑的画面，靠窗的小桌旁，两个女生正头挨着头看手机，氛围暧昧得很——可这和她想的普通工作差太远了！
“那个……陆老板，我可能不太适合……”绫夜弯腰捡传单，只想赶紧逃离这个特别的地方。她现在只想躲着研究所和魔法少女，可不想卷进这种特殊圈子里。
“急什么？”陆清辞伸手按住她的肩膀，力道不轻不重，刚好让她没法再退，她凑近绫夜，声音压得更低，带着点诱惑的意味，“我可以预支你第一个月工资，今天入职今天就给，还能多算五百块的新人补贴。你要是住得远，我认识附近房东，能帮你砍砍房租。”
绫夜的脚步瞬间定住。
预支工资？今天就给？还多五百？
她摸了摸口袋里砚理给的那点零钱，又想起床头那瓶一百五的因子稳定剂——欠的药钱、未来两个月的房租、还有隐藏身份要花的钱，哪一样都等着她填窟窿。眼前这工作虽然特殊了点，但待遇实在太诱人了，而且……这里确实够安静，不容易被研究所和魔法少女发现。
陆清辞见她犹豫，嘴角勾得更明显了。
“你这长相，客人肯定喜欢，说不定还能多赚点小费。再说了，你要是做不下去，干满一周也给工资，不亏。”
绫夜咬了咬嘴唇，又扯了扯帽子——帽檐下的小翅膀好像也安静下来，乖乖贴在头顶。她抬头看向陆清辞，小声问。
“那……我的发饰——”
陆清辞笑了，指尖轻轻弹了下她的帽檐。
“就说老板让戴的，店里的特色员工装饰，多简单。”她转身从吧台底下翻出件东西，递到绫夜面前——那是一条黑白色的女仆裙，领口缀着银灰色蕾丝花边，胸前别着小巧的黑色蝴蝶结，布料摸起来柔软舒适，看起来精致又不张扬。
绫夜看着这条明显和酒吧店员不搭边的女仆裙，眼睛都直了。
“陆老板……这是？”
“你的员工装啊。”陆清辞说得理所当然，把女仆裙往她怀里塞了塞，“店里就你一个店员，穿这个好看，客人也喜欢。”
“可是这是女仆装啊！”绫夜抱着轻飘飘的裙子，脸有点红 “酒吧店员不用穿成这样吧？”
陆清辞挑了挑眉，往后靠在吧台上，双手抱胸，眼尾的笑意更浓了。
“没办法，谁让这是我的爱好呢？”她看着绫夜发愣的样子，补充道，“放心，裙子长度到膝盖，不暴露，侧边有口袋还能放东西，活动很方便。”
话都说到这份上，绫夜看着怀里的黑白色女仆裙，又想起预支的工资和因子稳定剂，只能认命地点点头。
“那我去试试吧。”
“去吧，后面有休息室，镜子在左手边。”陆清辞挥挥手，看着绫夜抱着裙子慌慌张张往后走的背影，低笑了一声——白紫色短发配黑白色女仆裙，这小家伙，肯定能成为她的小招财猫。
绫夜躲进休息室，对着镜子换上女仆裙——出乎意料的合身，裙摆刚好到膝盖，短款泡泡袖也没想象中那么碍事，侧边的隐形口袋还能悄悄放个手机。她摸了摸头上的小翅膀，努力让它看起来像发饰，又摸了摸领口的银灰色蕾丝，心里五味杂陈：找到了工作是好事，但为什么会是这样呢？
可一想到预支的工资和因子稳定剂，她又叹了口气，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啊…
门外传来陆清辞的声音。
“绫夜，换好没？出来熟悉下酒单啦！”
“来了！”绫夜赶紧应了一声，快步走出休息室——至少，现在不用再担心买不起因子稳定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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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衣绫夜
女仆装绫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