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这已经是绫夜这个下午打的第十个哈欠了。她揉了揉有些发沉的眼皮，笔尖在笔记本上顿了顿，原本清晰的黑板好像都变得模糊了些。
自从午饭过后回到教室，困意就像潮水一样反复涌上来。明明中午只是和茉莉坐在长椅上聊天，没做任何耗费体力的事，昨晚也乖乖十点多就睡了，按理说不该这么没精神。绫夜用力眨了眨眼，强迫自己盯着黑板。她可不想再像上周那样，上课打瞌睡被老师点名站起来，那样也太丢人了。
“绫夜，你昨晚是熬夜了吗？感觉你下午一直无精打采的。”林晚转过身，手里还拿着没收拾好的课本。 “刚才上课的时候，我听到你好几次哈欠声了。”
“没有啊，我昨天十点多就睡了，睡得还挺沉的。”绫夜也觉得奇怪，虽说午后容易犯困，但也不至于这么长时间一直被困意缠着。“午饭过后就突然开始困，不过现在放学了，好像又好了很多。”
“难道是晕碳水？”林晚皱了皱眉，目光下意识转向旁边正收拾书包的茉莉。
“看什么看！这只能说明我准备的午饭对绫夜胃口，她才吃得多！”茉莉立刻放下手里的东西，不服气地瞪回去。“再说了，晕碳水哪会困一下午啊？你是不是想找我茬！”
“我只是合理猜测。”林晚平静地反驳。“绫夜平时和我们一起都只吃小半碗米饭，谁知道你准备的便当有没有顾及到她的饭量。”
“那也是因为我做的便当好吃！”茉莉伸长脖子，非要争个输赢，还转头问绫夜。“对吧绫夜？我的便当是不是比学校食堂的好吃多了？”
先不说别的，那也不是你做的啊。
这俩人就跟街边抢地盘的猫一样，一见面就朝对方哈气。绫夜看着两人又要开始拌嘴的架势，无奈地笑了笑，赶紧打圆场。
“都好吃都好吃。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困，可能就是天气太暖和了，容易让人想睡觉吧。”她说着，站起身收拾书包。 “对了林晚，你刚才说的晕碳水，真的会让人困这么久吗？”
“一般不会，最多困一两个小时。” 林晚思索了一下，语气变得有些认真。“如果你明天还是这样，最好留意一下，说不定不是单纯的困。”
“有必要这么谨慎吗？只是犯困而已。”绫夜觉得林晚多少有些大惊小怪了。
“也对，可能是我太敏感了吧。”林晚轻轻点头，没再多说。
其实她会这么在意，是因为魔法少女过度使用魔力后，也会出现这种莫名困倦的状况。但在林晚眼里，绫夜只是个普通学生，便只当是自己想多了。
离开学校后，绫夜像往常一样，直奔陆清辞的酒吧打工。明明才几天没来，却感觉像过了好久，再次推开酒吧门时，熟悉的爵士乐声和清新酒香扑面而来，让她瞬间放松下来。
“老板，我回来了。”
陆清辞正倚靠在吧台边喝酒，一副完全没在工作的样子，见她进来，抬了抬眼。
“好久不见啊，绫夜。上次受的伤怎么样了？”
“已经完全没事了，本来也只是小伤。”绫夜把书包放到吧台角落，目光扫过空荡荡的大厅，发现顾客比以前少了很多，难怪陆清辞这么悠闲。
“老板，怎么感觉没什么顾客啊？”
“你总算发现了。”陆清辞放下酒杯，不紧不慢地说。“不如说这才是常态，之前人多，主要是因为你在。”
“我？”绫夜疑惑地指了指自己。
“对啊。”陆清辞笑了笑。“你刚来那天，我就跟酒吧的老主顾们发了消息，说招了个超可爱的美少女服务生。结果她们见过你后一传十、十传百，一个个都想试试能不能把你领回家，顾客自然就多了。”
绫夜想起之前茉莉来喝酒时说的话，一股恶寒瞬间爬上脊梁——看来以后说话得更注意些，不然哪天真来个病娇大姐姐可就麻烦了。
“这几天你没来，她们也就没赏我脸咯，唉。”陆清辞故意拖着长调抱怨。
“好了好了，老板你少喝点吧，我马上去换衣服工作。”绫夜没太在意她的玩笑，很快就换好女仆装从休息室走了出来。
由于没什么客人，大部分时间都是两人闲聊。喝得有点上头的陆清辞还一个劲给绫夜劝酒，一点大人样都没有。
直到快要关门的时候，一道熟悉的身影推开了酒吧门，竟然是中午才刚见过的叶梓慧。
“叶学姐？”绫夜有些惊讶。
陆清辞见是绫夜的熟人，识趣地端着酒杯回了休息室，给两人留下了私人空间。
“这次应该不是偶遇吧？”绫夜试探着问，不然那也太巧了。
“当然，我是尾随你来的。”叶梓慧说得脸不红心不跳，仿佛真的是一路跟着来的。
“学姐，你就别捉弄我了。”绫夜一眼就看穿了她的玩笑。
“呵呵，还想看看你会是什么表情呢，没想到失败了。”叶梓慧笑了笑，眼神里带着几分妩媚。“其实我有朋友常来这边。先给我来一杯天蝎座吧，我们边喝边聊。”
“好的。”绫夜很快调好了酒，淡金黄色的液体盛在杯中，在碎冰的映衬下显得清凉诱人，稳稳放在叶梓慧面前。
“果然，百闻不如一见。”叶梓慧的目光没落在酒上，只是浅浅尝了一口，视线却一直锁在绫夜身上。
“怎么样，味道如何？”绫夜问道。
“很美味，也很迷人。”她的语气轻柔，这番评价听起来更像是在说眼前的少女，而非手中的酒。“可惜，还不是我的。”
后半句话说得极轻，轻到几乎只有她自己能听见。
“你明明是个学生，怎么会想到在这种地方工作？”叶梓慧话锋一转，语气里带着点不解。“如果缺钱的话，直接按我上次给你的联系方式找我就好，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
绫夜只好把之前编好的那套说辞又讲了一遍，或许是受了酒吧氛围和些许酒精的影响，这次的故事里，还掺杂了不少真心话。
“在我最迷茫的时候，是老板给了我这份工作。”绫夜低着头，指尖轻轻摩挲着空酒杯，陷入回忆。“那时候我连个能长久住的地方都没有，是老板提前预支了我的工资，帮我在附近找了便宜的房子。后来她还教我调酒，想方设法帮我争取到上学的机会，我才能进海百合学园。”
“虽然老板的兴趣有点奇怪，但说实话，我早就把这里当成第二个家了，老板给人的感觉也像姐姐一样。”她抬起头，认真地看着叶梓慧。“所以抱歉啦，学姐，我没法接受你的邀请。”
“那就没办法了。”叶梓慧轻轻叹了口气，神情有些复杂。“看来挖墙角失败了呢。”
“很抱歉，这位客人，我们到关门时间了。”陆清辞从休息室走出来，手里还拿着个空酒杯。
“看来只能下次再聊了。”叶梓慧站起身，对着绫夜挥了挥手。“我还会来找你的，小绫夜，拜拜。”
送走叶梓慧后，陆清辞坐到绫夜身边，笑眯眯地盯着她看。
“怎么了老板，这么看着我？”
“没什么，只是想告诉你，该回家了，绫夜‘妹妹’~”陆清辞故意加重了‘妹妹’两个字。
“......”
“我去换衣服！”
意识到陆清辞一直在偷听的绫夜，脸瞬间涨得通红，转身慌慌张张跑进了休息室。
看着她仓促的背影，陆清辞没说话，只是给自己又倒了一小杯酒。
她轻轻碰了碰绫夜空荡荡的酒杯，一饮而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