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教学楼另一端的保健室里，门半掩着，林晚三人坐在床边，面前站着的楚清手里捏着一份报告，神色带着几分无奈。
“会长已经看过你们提交的报告了。”楚清展开报告，扫了三人一眼，缓缓说道，“她的意思是，夜魇目前只针对骸兽，没有主动攻击普通人的记录，暂时不算高危目标。还说最近你们那没什么大动静，你们几个正好借这个机会多历练历练。”
听完楚清的话，三个人没再说话，只是默默地盯着她。
虽然早就知道现任会长行事吊儿郎当，可这种把特殊骸兽当陪练的决定，还是让她们心里泛起一阵无语。
“看我干什么？我还想抱怨呢！”楚清见状，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随手把报告扔到一边。“自从上一任会长卸任，这个新上任的把什么活都推给我，连出去喝杯酒的时间都挤不出来。要不是看在福利待遇够好，我早就撂挑子不干了！”
看楚清也满是牢骚，蓝语先打破了沉默。
“算了算了，会长都这么定了，纠结也没用。上次游乐园被折腾的账，我正好亲手找她们算。”
楚清看着三人终于松口，忍不住叹了口气。
“你们能这么想就好，真遇到麻烦别硬撑，随时给我发消息。快回去吧，早读都结束了。”
三人起身走出保健室，刚回到教室，课间的喧闹声就扑面而来。她们刚走到座位旁，就发现同学们都围着绫夜的座位，手里捧着一本精致的画册，讨论得热火朝天。苏晴好奇地凑过去，林晚和蓝语也跟着停下了脚步。
“你们在看什么呀？”苏晴轻声问，目光落在画册上。
绫夜抬头看到她们，无奈地笑了笑。
“是叶学姐的写真集，里面有我们之前一起拍的照片，今天刚发售。”
“我就说嘛，绫夜你肯定上镜！”苏晴从同学手中要来写真集，看着里面的照片，忍不住感叹。
蓝语凑过去看了一眼封面，顿了顿，直白地开口。
“哇哦，你这表情……有点涩情啊。”
“咳咳，工作需要嘛……”绫夜被说得脸颊发烫，连忙解释。
林晚伸手夺过写真集，心里莫名泛起一阵不舒服。
“绫夜，我之前听家里人说，模特圈子挺复杂的，好像有潜规则。你要是不想拍，别勉强自己。”
茉莉本来坐在旁边翻书，听到林晚的话，虽然平时和她不对付，这次却点头附和。
“难得我跟你意见一致。谁知道那家伙藏着什么弯弯绕。”
作为亲历者，绫夜自然懂得其中苦楚，早晚有一天她要报复回去。
“放心吧，不会有下一次了。”
课间的喧闹随着上课铃消散，接下来的几节课过得格外快，直到放学铃声响起，教室里瞬间热闹起来，同学们收拾书包的声音此起彼伏。
“我先去打工了，晚点聊。”绫夜背上书包，跟茉莉挥了挥手。
“知道啦，到时候我来接你。”茉莉坐在座位上，一边收拾作业一边回应。
绫夜走出校门，沿着熟悉的街道往酒馆走。傍晚的风给夏日带来一丝微凉，吹得路边的树叶沙沙响。很快，酒吧的木质招牌出现在眼前，暖黄的灯光从窗户里透出来，看着格外温馨。
她推开门，刚要跟吧台后的陆清辞打招呼，就见对方手里举着一本熟悉的写真集，笑着朝她挥了挥。
“绫夜你来啦？看看这是什么——前天刚拍的写真，今天就发售了，效率还挺高。”
绫夜定睛一看，封面赫然是自己和叶梓慧的合照。
她无奈地扶了扶额头。
“老板，你怎么也有这个？”
“你别忘了，场景可是咱们这出的，这可是叶小姐专门找人送来的。”陆清辞把写真集摊开，翻到有绫夜的页面，“你看这几张，光线和构图都不错，正好拿来给酒馆做宣传。贴在门口或者发在朋友圈，说不定还能吸引不少客人。”
绫夜看着陆清辞兴致勃勃的样子，只能苦笑着点头。
“你是老板，你说了算咯。”
随后便拿起自己的背包走向休息室，没多久就换好衣服走了出来。可刚一开门，她就愣住了。原本空荡荡的酒吧里，此刻多了不少穿着她学校校服的学生，吵吵嚷嚷地围在吧台附近。
“绫夜！你出来啦！”人群里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齐刷刷落在她身上，接着纷纷涌了过来。
“女仆装好可爱！”
“绫夜，我超喜欢你和叶学姐的写真，能跟你合张影吗？”
“我也是！我买了三本写真集，能不能帮我签个名？”
学生们七嘴八舌地说着，手里的手机举得高高的，生怕错过机会。绫夜被围在中间，脑子嗡嗡作响。
怎么会有这么多同学来这里？
她好不容易挤出人群，走到吧台后，拉了拉陆清辞的袖子，小声问。
“老板，这到底怎么回事啊？怎么来了这么多同学？”
陆清辞刚把写着‘消费任意金额可与绫夜合影’的牌子摆出来，闻言笑着说。
“还能怎么回事？写真今天发售，这群学生看到写真里的场景是咱们酒吧，就找过来打开了，说是你的粉丝。”
“粉丝？”绫夜愣了一下，随即无奈地扶额，“我什么时候有粉丝了……”
“现在不就有了？”陆清辞拍了拍她的肩膀，眼里似乎有金币在转。“正好，今晚只要是消费者就能跟你合影，满一百送签名照，咱们酒吧的营业额说不定能翻一倍啊。”
“啊？”
绫夜不得不感慨，老板这也太会赚钱了。
虽然并不是很愿意，绫夜还是露出笑容，毕竟是服务生，总不能让客人失望。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绫夜几乎没停过。一会儿要跟客人合影，一会儿要帮忙签名，还要兼顾点单、送酒，忙得脚不沾地。直到天色已晚，最后一波学生离开，她才瘫坐在吧台前的椅子上，胳膊撑着台面，头埋在手臂里，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陆清辞坐在旁边，手里拿着计算器噼里啪啦地算着账，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今晚营业额比平时多了三倍，绫夜，你可真是咱们酒吧的招财猫，我就知道当初没看错你！”
绫夜没力气回应，只是闷闷地哼了一声。
就在这时，酒吧门被推开，茉莉走了进来，看到绫夜趴在吧台上的样子，连忙问陆清辞。
“清辞姐，发生什么事了，绫夜怎么累着这样。”
陆清辞便把今晚粉丝上门、消费合影的事说了一遍。
茉莉听完，眉头微微皱起，坐在绫夜旁边，没说话，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绫夜，起来喝点水吧，别累坏了。”
茉莉递过一瓶温水，眼神却不自觉飘向吧台旁的写真集。
“你们早点回去休息吧，时候也不早了。”陆清辞看出两人间的氛围有些微妙，识趣地收拾起账本，给她们递了个台阶。
两人跟陆清辞道别后，并肩走出酒吧。夜晚的街道很安静，只有路灯在地面投下两道长长的影子。茉莉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脚步也比平时快了些。
绫夜揉着发酸的胳膊，感受到身边人的低气压，心里忽然明白了什么。她放慢脚步，轻轻拉了拉茉莉的袖子。
“茉莉，你是不是不开心啊？”
茉莉的脚步猛地一顿，连忙别过脸，避开绫夜的目光。
“没有啊，你受欢迎我当然开心了，我就是觉得你今天太累了。”
“骗人。”绫夜忍不住笑了，轻轻戳了戳她的脸颊。
茉莉的脸瞬间泛起红晕，像被说中了心事般有些慌乱。
绫夜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她，路灯的光刚好落在她身上。
“茉莉，我知道你担心我，也知道你不想我被那么多人围着。其实我也不想的，今天忙得我自己都快忘了自己是谁了。”
她顿了顿，主动伸手握住茉莉的手，温暖的触感让茉莉愣了一下。
“不过你要知道，那些同学只是觉得新鲜，跟她们合影签名，对我来说只是打工时的工作。可你不一样，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是不管我遇到什么事，都会第一时间站在我身边的人。在我心里，你的地位可不是她们能比的。”
茉莉的耳朵瞬间红到了耳根，她把头埋低，轻轻攥着绫夜的手，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小声嘟囔。
“笨蛋绫夜，还说自己不懂……”
“嗯？你说什么？”绫夜没听清，微微俯身追问。
“没什么！”茉莉猛地抬起头，她一把拽住绫夜的手腕往前走。“都说了我没生气啦，快走吧！我们不是还要找骸兽的线索嘛，别在这儿耽误时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