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晓年VS王浩然】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冰屑与寒气在训练场中央盘旋,两道身影仍是难分高下。
阳晓年猛地后跃,与王浩然拉开数米,高马尾一甩,语气骄矜道:“立刻给我道歉!不然接下来的招式——可不是切磋该用的了!”
王浩然脚跟一踏,碎冰四溅,他抬手直指对手,中二气场爆棚:“我无所畏惧!寒风本就该刺骨——来,让我领教你的最强一式!”
“你——!”阳晓年被这段羞耻台词气得炸毛,反手把极霜剑收回剑匣,“咔哒”一声锁定——剑身符文亮起充能蓝光。
王浩然哪会等他读条完毕,当即踏步突进,冰拳裹风砸来!场面瞬间变成追逐战——
前面是雪发少年抱匣狂奔,后面是战意燃烧的冰拳少年紧追不舍;冰面被踩得碎屑乱飞,围观群众纷纷让开通道,看两人绕着训练场疯狂转圈,活像一对失控的雪橇。
“哎呦哎呦!旋风陀螺过来了!学弟学妹加油——别摔个狗啃冰!”高三学长们扒在护栏外,看热闹不嫌事大,口哨声此起彼伏。
唐然原本懒懒靠墙,见追逐战越绕越近,起身拍了拍衣角说道:“行啦,也该闹够了,去劝架。”
他刚迈出一步,就被身旁的好友拽住手腕,那人俯身贴耳嘀咕两句。唐然眉梢一挑,先是愣了半秒,随即“噗嗤”笑出声,收脚、抱臂,换上一副坐等吃瓜的表情。
“好,那就让他们再跑两圈。”他嘴角噙着坏笑,目光追随着前面抱匣狂奔的阳晓年和后面挥拳猛追的王浩然,“难得有人替我晨练,省得我热身了。”
围观群众立刻会意,纷纷让出更大一圈跑道,口哨声、加油声、笑声混成一片——训练场秒变大型溜冰现场。
“暴躁哥上啊!拔剑砍他!”阳晓年同班两个少年扒在护栏外,喊得嗓子冒烟。
此时,旁边一位高二白发少女皱了皱眉,冷声开口道:“安静,别吵到他凝聚法力了。”
“你是?”两人同时扭头,一脸懵。
“诶!她不是那个……那个什么——?”
少女见他们半天憋不出名字,淡淡道:“冰系四阶首席——白青禾。”
“对对对!四阶首席!”两人瞬间星星眼,“学姐学姐,可以跟我们讲讲,阳晓年干嘛抱着剑匣满场跑嘛?”
白青禾目光追到场内,声音不紧不慢:“他在把全身冰元素导进剑匣,给下一击蓄能。这个阶段需要稳定环境,任何碰撞都会让元素逆流,所以他只能闪避。”
说完,她远远望向雪发少年,唇角轻挑:“平日里没怎么注意,原来他……没我想象里的那么糟。”
镜头切回场内——王浩然脚步猛踏,冰屑四溅,却始终追不上那道雪影。阳晓年左闪右折,身法滑得像一条在冰面窜行的电鳗——正是上次被余晴逼出来的“影隙滑步”,如今现学现卖,溜得飞起。
“喂!你还要躲到什么时候!”王浩然气得直吼。
阳晓年终于停步,左手扶鞘,右手握柄,雪发被剑压吹得猎猎作响。他其实早就没火了——刚才那一通乱斗只是想将被余晴压着打的郁闷发泄干净;此刻只剩一个执念:让对方道个歉。
“道歉,我就收手。”
“打赢我,再谈道歉!”王浩然抬手说道,“有本事就来!”
阳晓年皱眉,剑柄攥得指节发白:“你能不能别这么中二!”
“娘炮,磨磨唧唧!”王浩然火上浇油道。
“娘你大坝啊!”阳晓年眸中瞬间燃起烈火,瞬身跃上半空——剑出鞘,暴雪随剑气狂卷,整个训练场温度骤降。
俯冲!雪影如流星坠地!
王浩然猛地升起冰墙,屏息等了半秒——却不见撞击。
“在后面!”白青禾的提醒划破空气,但为时已晚。
阳晓年早已掷出飞剑吸引注意,本体贴地滑到冰墙侧后,距离仅剩一个身位——
『极霜·霜月斩』
月牙形剑气破空而出,寒光一闪,距离太近根本来不及反应,这一击——必中!
剑气已近面门,王浩然只能闭眼抬手,死马当活马医尝试冰封剑气。
咔啦——!
碎冰溅脸,寒意钻心。他睁眼——月牙剑气竟在自己掌心前寸寸崩解,化作满地冰渣。
“我去!!!牛逼啊王浩然!”路仁在场边蹦高,“徒手碎大招,这波我服!”
“不是我干的!”王浩然猛甩双手,急得声音劈叉,“这霜种不是我的!”
话音未落,训练场大门“砰”被推开——
“我就离开一会,你们就上天了是吧?”韩潇的吼声夹着寒风灌进来,暴雪瞬间偃旗息鼓。
阳晓年、王浩然秒变鹌鹑,肩并肩立正,双手贴裤缝,大气不敢出。满地冰屑还在闪闪发光,像无声控诉:老师,我们只是想“友好切磋”……
韩潇一声暴喝:“还不赶紧滚过来?!”
方才还电闪雷鸣的两位少年瞬间尾巴夹得比星咕啾还紧,灰溜溜地小跑过去,冰屑踩得吱嘎作响。
观众席里,路仁双手合十小声念经道:“完了完了,告诉谷蒙,准备后事吧。”
众人见“韩魔头”已经上线,全都立刻自觉列队,假装认真练习,耳朵却齐刷刷支向风暴中心。
韩潇抱臂而立,目光像两把冰锥,钉在两人脸上。阳晓年耳根通红,率先立正,大声道:
“我、我知道我没有资格道歉!所以——任何处罚我都愿意接受!”
王浩然愣了半秒,原本宁死不屈的骨气被队友的坦白瞬间蒸发,也急忙喊道:
“是我先挑的事!与他无关!要处罚就处罚我一个!”
韩潇冷哼,脚尖点了点地面:“不是喜欢打吗?来,对我发起进攻。”
关键词一出,全场呼吸同步放缓——所有人有意无意把目光投过来:韩魔头要亲自下场,这下有好戏看了。
两人同时懵圈,手足无措。阳晓年小声试探:“老……老师?”
韩潇眼皮都不抬:“不动手,就操场二十圈,跑到晚自习下课。”
王浩然一咬牙:“拼了!”他抬手在韩潇四周升起四面厚冰墙,又在顶端凝出巨型冰锤,轰然砸落——
“喂?你疯了!”路仁在台下惊呼。
“还看不懂吗!?”王浩然怒吼,眼底满是绝望,“这就是他对我们的惩罚!”
冰雾炸开,冰锤落地——原地却空无一人。下一秒,韩潇瞬身闪到王浩然身后,速度之快带起一阵寒风。
王浩然反应不慢,反手凝出冰刺猛刺——
咔嚓!
“啊啊啊——!!!”撕心裂肺的惨叫响彻训练场——王浩然的右臂被韩潇单手扯脱臼,少年当场跪地,痛得满地打滚,冷汗与冰屑混成一片。
韩潇蹲下身,声音不高,却盖过了惨叫:“冰墙凝得挺厚,可惜重锤法力给少了——分配不均,破绽就是脱臼。”
他一手按在王浩然脱臼的肩窝,冰元素丝丝渗入,像温柔的麻醉。少年疼得直抽气,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记住这个痛感,”韩潇语气轻得像哄孩子,“日后我会好好帮你纠正——直到你把每一粒霜花都用在刀刃上。”
话落,他指尖微光一闪,冰元素瞬间复位肩骨。“咔哒”一声脆响,疼痛骤停,只剩冷汗还在冒。
王浩然瘫坐地上,大口喘气,眼神却亮得吓人——那是被强者碾压后,反而燃起的亢奋与敬畏。
韩潇转身,一步步逼近。阳晓年被那气场钉在原地,慌忙摆手:“我……我自己来!”他颤颤抬起左手,就要去扯自己右臂——
“阳晓年。”韩潇握住他的手腕,声音竟带着几分温和,“我知道不是你的错,你的性格我了解——这次不罚你脱臼了。”
少年顿时松了口气,鼻尖都冒出冷汗,可他却没有听出老师的弦外之音:不扯关节,不代表不罚。
阳晓年刚想开口道感谢老师的“不杀之恩”,可身后突然传来“咔嚓”一声脆响——
“诶……?”
一把冰晶剪刃凭空出现,雪发簌簌落地。阳晓年脸色瞬间苍白,瞬间跪倒下去,手指颤抖地摸向脑袋——原本及腰的长发,被剪得只剩肩头长度。
韩潇甩了甩指尖冰屑,语气淡淡:“头发留太长容易被人揪辫子——短发方便战斗,也省洗发水。”
众同学倒吸一口凉气:脱臼只是疼,这简直是灵魂剃度!
阳晓年扑向那团雪发,双手乱抓,哭得撕心裂肺。
“我的头发啊——!!!”
惨叫声在训练场回荡,连顶灯都跟着颤了三颤。远处看戏的唐然抱臂靠墙,感慨地呼了口白气:“韩老师果然温柔多了——当年他可是把我冰封十二小时,再一点点解封。”
他身旁好友打了个寒颤:“对比之下,剪头发确实人性化……”
路仁捧着断发,一脸哀悼:“暴躁哥瞬间变短发狼尾……也挺帅的啊!”
王浩然捂着刚复位的手臂,心有余悸:“我脱臼,他剪头——韩魔头的处罚清单,永远猜不到下一项。”
韩潇收手,扫视全场,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记住,法力可以再生,头发也能再长——但战场不会给你们第二次机会。下课!”
他转身离开,背影依旧挺拔如刃。阳光透过天窗,落在阳晓年肩头——短发末端还挂着冰晶,随着少年抽泣一闪一闪,像一场仓促的、却必须经历的成年礼。
原来那位朋友凑在唐然耳边,说的是:“我感应到韩老师回来了——想想当年,不也是他亲手给咱们‘破冰’的?这次就让小学弟们也尝尝滋味。”
唐然看了看那两位冰系少年,随即失笑,抬腕看了眼表——【17:35】
离下课铃只剩五分钟。他拍拍好友肩膀,两人并肩走出训练场,背影轻松得像提前放学的孩童——把舞台留给新一代,把回忆留给曾经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