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拉丽丝。」
克拉丽丝缓缓从我的影子里面钻了出来。
「看你的神情，刚才为止都潜在我的影子里面吧？」
克拉丽丝的沉默配上似笑非笑的笑容已经告知了我一切。
「你的亚空间能多容纳一个莉莉吗？」
「莉莉不要在里面乱动的话。」
「总之先去找莉莉吧……」
我们赶到了莉莉的房间，莉莉刚刚做完教会的工作，衣服都还没换，我们说明了前因后果。
「就是这样，我今天要和玛丽单独约会。」
「要我们在这里等你召唤吗？」
「不，你们在我的影子里面待命就行，在此期间随时警戒，关键时期，玛丽是不会耍小孩子脾气的。」
「你只要记住，就算你们发展到了第三者不宜的场景我们也会盯着你们就行。」
「被看见确实是会有点不愉快啦（指玛丽），但是你们是第三者这一点，希望你订正。」
「主人……」
「你只是单纯期待我们all join期待很久了吧？」
「那就速速被我攻略吧，那样就不用纠结这些有的没的了。」
「总感觉很难以想象我们成为情侣的场景。」
「……虽然很不服气，但是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
最好的朋友，忠诚的倾听者，她能加入我们，有种打破次元壁般的违和感。
「是的，莉莉已经被主人攻略了！」
「希望哪天我和弥亚同时出现，你也能说出同样的答案。」
「就是这样，这是站在朋友的立场的请求，希望你们可以保护好我们。」
「那是当然。」「是的主人！」
……
……
玛丽自然也知道我安排了什么，她没有多过问，牵上了我的手径直走了出去。
我们只是漫无目的漫步在街头，买东西或是逛街什么的，对于晚上的玛丽并不存在吸引力。
「这件衣服……根本没有损坏过的痕迹呢……」
玛丽的衣服很多，但是我第一时间就看出来，玛丽现在穿的就是那一晚的那一套，目的自不必说，勾起我的回忆。
「本来准备在你来的时候就穿这一身来接你，没想到怎么找你都没有半点反应，好不容易到了你来的这天，第一眼的再会却是让你第二次看见我那不成体统的样子。」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在我为到处找你焦头烂额之际，偶然仰头看到了月亮，随着一阵预感，我很快就找到了你。」
「这样吗……总感觉很浪漫的样子呢。」
玛丽今天的举止没有半点小孩子气，但是无论是那个神经质的大小姐，还是那一晚的令我着迷的吸血鬼小姐，二者都是她，她一直是那个教养得体的贵族小姐，只是那过剩的自尊心和无论什么举止都会无比可爱的身形，综合起来形成了一种特殊的化学反应，这才产生了长不大的小孩子的形象。
玛丽凑近端详起了我，由于是吸血鬼，就算是夜晚，她也看得尤其清楚。
「只是没想到五年前那个人高马大的男孩子，到了现在却跟我差不多高了吗？」
「感到遗憾吗，那一天晚上向你告白的男孩子变成了无法激起你荷尔蒙的外貌？」
「都把我想成什么了，你不会以为我将自己的一切献给你只是出于欲望吧？」
「这样吗……至少那天我向你表白是基于你的外貌哦。」
「在这种地方倒是坦诚的很啊……」
「这种时候还在“我喜欢的是你的心”云云的，玛丽你也不会满意，不是吗？」
「那现在呢，看到我现在被这么多人看不起的样子，你还喜欢我吗？」
「首先，你不是被看不起，而是大家太喜欢，或者说感激你了，而对于孤僻的你，只有强硬的贴贴是最高效的手段。」
「这样吗？但是我可是一手建立起“peace”的（前）店长，这样真的好吗？」
「你和他们的相识是以玛丽的身份，不是吗？」
「也对呢……那我以后是不是该多配合一下她们呢……」
「那可不行，你的百依百顺只能是我的特权，对他们，还是继续挣扎吧。」
「好任性的请求……」玛丽只是露出苦笑。
「其次，关于“喜欢”……」
我继续话题，没有任何犹豫，发表着自己最深刻的看法；
「由于和你的初次见面交流实在太少，现在的我还无法将现在的你和那一晚的形象重合在一起，现在贸然对你做出过线的行为，我觉得无论对你还是对那一晚的“白月光”，都是一种背叛。」
「笨蛋……明明不用纠结这些的……我一直是我不是吗？」
「对不起……我很清楚这只是一种无意义的精神内耗，但是我依旧想要等到彻底从零喜欢上现在的你以后，再践行那一晚的约定。」
「那就没办法了呢……顺便问一下，你现在到哪一步了？」
「综合来说，与只是一面之缘的自暴自弃小姐相比，我和你的相处已经深太多了，只是“初恋”的滤镜实在是难以捅破。」
「到头来最大的情敌不是莉莉娅，而是我自己吗……」
「纠结这个的更应该是我才对吧，看到自己喜欢的女人和别的女人（薇娅）接吻的样子，而我（修）却只能零距离（身体内）旁观，不光自己不能阻止，甚至看着这样的场景自己还越来越兴奋的样子……从这种角度考虑好想更有一种韵味啊……嘿嘿……」
——啪！
「痛！」（捂头）
「我为什么会喜欢上这样的男人……」（扶额）
「后悔吗？」
「别问啊……」玛丽脸红了，语气有点哭腔，真可爱。
我轻轻给了玛丽一个拥抱。
「只是现在的身份，做点抱抱，帮你打理一下衣服什么的，甚至做出点对于男性绝对算是猥亵的行为，也不会有任何人怪罪呢。」
「抱抱……也对啊，甚至再亲密一点也不会有问题吧……」
玛丽好像在斟酌什么，但是看见玛丽顺应着我的思路思考的样子，我默默抱胸轻轻点头。
「虽然动机已经与两性之间的本能无关，换来的是可以肆无忌惮的互相侵犯吗……」
「怎么了，你也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还差一点男女之间的荷尔蒙感吗？」
「也有这一点……更主要的是，我觉得这种关系总有一种睡完跑路也不用负任何责任的感觉……」
这么一想还真是，没有在物理层面的实际意义的互动，一旦到追责时间，实在是没有能作为证据的事物存在，但是我很清楚我不是这样的人。
「放心吧玛丽，在我找到你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确定此生会为你负责了。」
「我倒不是怀疑薇娅什么啦……我只是在思考别的东西……」
还有别的吗？
「我说，薇娅，如果我们以后成家了，你考虑和我生几个孩子吗？」
「诶？！」
……
……
孩子？玛丽？生孩子？孩子孩子孩子孩子孩子孩子？
女孩子和女孩子，那孩子也只会是xx染色体吧，那就一定是女儿？
等等，现在我的身份也是女孩子，那到底谁负责怀孕，虽然财产名义上都是我的，但是家业都是玛丽的，那这么一看，一切都是白嫖玛丽的我才应该是贤妻良母吧？
不对，玛丽可是吸血鬼啊？我的物种是什么连自己还不知道呢，真的有可能有后代吗？
说到头来，两个女孩子怎么会有后代的？现代科技吗？就算有莉莉的帮忙，到了化验阶段，我和玛丽的身份也难免暴露吧……
更不用说，孩子什么的……
「孩子……」
「孩子孩子孩子孩子孩子孩子孩子……*%%¥#¥%……&……」
「醒醒，薇娅！」
在玛丽的大力呼喊下，我的脑袋勉强恢复了正常。
「果然现在说这些有点强人所难了吗？」
「不……只是你一时间说的太跳脱，导致我脑子有点短路了……」
「对不起……只是一旦想到我们想到我们的关系，就觉得非要点实际的成果才行……什么的……」
「方法总会有的，而且爱情的结果也不是非一个孩子不可什么的……」
说到这里；
（喂，维瑟？）
（自己的约会就别吵我了啊，我还等着看孩子呢。）
（就是想问你这个，你觉得我们真有可能生孩子吗？）
（可以哦。）
「诶？！」
「发生什么了吗，薇娅？」看到我莫名其妙沉默半天，然后突然大闹，玛丽表达了关切。
「对不起，能先等一下吗玛丽，我在思考问题。」
「既然你说了……」
（不要突然乱叫啊！）
（太震惊了啊！什么意思，我们，两个女孩子？而且是跨物种的两个女孩子？）
（首先，所有的【神明】都是基于人类而诞生的，过去的统治局面更类似于种族歧视，你们本身是没有出现生殖隔离的。）
（这样吗？但是就算是这样，我们现在也是两个女孩子啊？）
（你忘了你会什么了？）
（治愈，怎么了？）
（只要提取你们两位的卵细胞，让克拉丽丝各自切割成两半，这种程度的微操对她而言只是举手之劳，然后你再用治愈把两个半卵细胞拼合起来，就能把你们两位的单倍体基因组序列重组成为双序列，接下来你懂的。）
「啊？！」
「薇娅？」
「对不起，让我再思考一下……」
「噢……」
（不是，你不会是真的整过这样的活吧？这种思考逻辑可不太像正常人类能想到的东西啊？）
（这就任君想象了☆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当时的我使用的治愈与现在的你不同，更像是强行把分散的部分粘合起来，你的能力可比当时的我温和太多了。）维瑟摆出极度意味深长的笑容。
（那当时你的患者到底该有多痛啊……不过就算是这样，生的也是你的孩子吧，总感觉有点被牛的感觉……）
（你脑仁里面装的都是什么啊……现在“薇娅”是你的身体，以后也只会是你的身体，我已经对过去的日子没有兴趣了。）
（诶……）
我把头看回了玛丽；
「但是你为什么会突然提出这么跳脱的问题吗？成果什么的还有很多吧？」
「……」
「可以告诉我吗，玛丽？」
「嗯，我只是觉得，我献出了自己的第一次吸血，第一次对其他人的好感，甚至在一星期以前，我守住了200年的第一次创造眷属也交给了别人……」
「所以至少要为我留下第一个孩子吗？」
「不是第一个——第二个，第三个，第四第五第六个都只能是你的！」
「太多了啊玛丽……」
「你可别妄想能寿终就寝了，你这辈子都会被我纠缠下去，这是你那天晚上让我活下来应付的责任。」
「玛丽……」
在我深深和玛丽对视的时候……
（对了，有件你可能会感兴趣的事情要先告诉你。）
（气氛正热火呢，别随便插话啊！）
（不不不，这点对你很重要。）
（……你先说吧，我视情况回去会不会扁你一顿。）
（很遗憾你打不到我……罢了，我需要先告诉你的是，吸血鬼的能量摄取方式主要还是血液，外界食物的摄入转化率非常低。）
（然后呢？和我们现在的聊天有关系吗？）
（这样的身体里面的营养结构和人类的需求有很大区别。）
（然后呢？）我有点不耐烦了，叽里咕噜说些什么呢？
（还不懂吗？）
（臣妾不知道啊，可以请您告诉臣妾吗，维瑟大人？）
（我是在告诉你，玛丽的身体不适合为人类幼儿提供营养啊！）
（喂喂喂……你不会是要表达……）
（终于想通了吗？）（抱胸轻哼）
……
「如果真的要生孩子，只能让我负责怀孕吗！！！！！！！！！」
「薇娅？！」
……
……
玛丽和莉莉娅对我而言拥有举足轻重的地位，这么大的问题绝对不是玛丽能偷跑的，以此为理由我先把话题带过了，不知道下次会在什么时候在被提出来了，而且下一次谈论这个问题，我面对的就不是玛丽一个人了。
不知不觉，我们已经走了三个小时。
「但是能和你再会真的太好了。」
「薇娅……这应该是我该说的……」
我摇了摇头；
「别看这样，我也是被玛丽拯救了啊……」
「薇娅……」
「知道吗，在与你会面以前，我都是过着四处作乱的生活，只是想着叛逆别人，根本没有思考过自己的后路……直到见到你，我才察觉我要叛逆的不应该只是“当下”，也应该有名为“目标”的存在……虽然最后还是因为我对“教团”的不忠诚，一事无成就是了。」
「但是也正因如此，你才会来找我……才会被杀掉……」
「那就更应该感谢你了，既然过去就算找到明确的目标也注定被打压，那我无论如何都只会一事无成的活下去。」
「薇娅……」
「谢谢你，玛丽，能让我成为“薇娅”，以别人望尘莫及的起点，重启自己的人生，谢谢你让我遇见了塞娅和克拉丽丝，谢谢你让我重逢本来很难再见的莉莉娅。」
「不……明明是我……」
我自正面紧紧拥住了玛丽，虽然相较吸血鬼而言，这依然是微弱的一抱，但是这一抱，包含了我多年以来积累的对于“玛丽”和“自暴少女”所有的所有情感，这一抱持续了整整五分钟，在寂静夜晚的宁静中，这五分钟被拉长了无数倍。
松开的我们依旧面对着面，四目对视着。
「玛丽……」
「薇娅……」
玛丽双手握住了我的肩膀，脸渐渐向我靠近。
「玛丽……你……」
「安静下来，接下来就是女孩子表达自己感情的环节了。」
「玛丽……」
我静静闭上了双眼，期待与恐慌交织，每一秒都显得无比漫长，我的肩膀感受到的，是玛丽的颤抖，她也为自己的大胆决议犹豫不已。
……
……
「很抱歉打破二位的亲热。」
「我来兑现诺言了！」
眼前出现的是一男一女，男性也脱下了自己的面具和外套，二人看起来，如果不是第二性征的区别，很难不朝着双胞胎考虑。
为什么反派都喜欢在这种时候捣乱啊……
「上吧，克拉丽丝，莉莉！」
